“你当初在国外,走投无路,身上一毛钱都没有,是不是我帮的你。当时你在我家,也没见你客气啊!”
一直在一旁和朱七七小声聊天的余欢,听见周陵这句话,诧异地看了过来。
她开口,语气沙哑:“什么叫走投无路?”
“没有什么,他在做梦。”傅瑾珩冷静地说。
周陵撇了撇嘴,道:“对,我在做梦,堂堂傅家家主,傅氏集团董事长,Simo的创始人,怎么可能走投无路呢?是我瞎说的。”
余欢却觉得,眼眶里泛起了热潮。
不过很快,她就收敛了情绪,又恢复了平日在外的清冷,扯着唇角笑笑,道:“原来是这样啊。”
众人心中都有数,只是有些话,还是没有人说出来。
......
慕城将司徒淮送到了家中。
卧室里,醉意上头的女孩子,小声地哭着。
慕城看着不忍心,他躺到了她的身侧,抬起手,拍了拍她的背脊:“淮淮,不要哭了,好好睡一觉,好不好?”
“我为了他努力了整整十年,一个女孩子,有多少个十年?”声音似是有哽咽:“我以为,我以为他是喜欢我的,可是这么多年,竟然都是我一个人在自作多情。”
“可是,偏偏我谁都不能怪。那个叫余欢的人,她......她真的很好,我连生气都不知道要对谁生气。可是,我真的好难过好难过。”
她说到这里,大约是因为情绪激动,打了个嗝,说起话来,更加的抽抽噎噎:“从小,从小所有的人都和我说,我以后是要成为傅家的家主夫人的。从小,所有的人都说我们般配,我一直以为,我会嫁给他的。”
慕城的眉心,越来越深,许久,他开口,语调喑哑:“淮淮,或许你喜欢的人,根本就不是傅瑾珩呢?也许这么多年,不过就是旁人给你的暗示而已,你有想过吗?”
司徒淮茫然地睁开眼,而下一秒,慕城的吻落在她的眼睫上:“我们......我们可以试试吗?”
......
余欢和傅瑾珩离开的时候,迎面遇见了回来的宁敏华和傅盛尧。
前者脸上是端庄大方的笑容,对着余欢就是一通夸:“欢欢这是长大了啊,越来越漂亮了。”
余欢对于长辈,一向还是有礼貌的。她礼节性地微笑了一下,道:“宁阿姨好。”
一旁,一直沉默不语的傅盛尧看向傅瑾珩,也是笑容有礼:“九哥不和你的朋友一起用午饭吗?正好到饭点了。”
“余欢身体不舒服。”他言简意赅地拒绝。
拉着余欢的手就要离开。
傅盛尧知道的,他此时应该做的,就是站在原地,目送着这两个人离开。可是手却像不受控制一般,握住了余欢的手臂。
余欢的脸色蓦得一白。
而傅瑾珩将余欢揽进怀中,之后猝不及防地对着傅盛尧的腹部就是一脚,后者一下子被踢出了一长段距离,后背撞到了花坛,整个人跌倒在了地上。
宁敏华这才后知后觉地尖叫了一声,道:“盛尧,你没事吧。”
傅盛尧咳嗽了两声,从地上起来。脸上的笑容,维持不住。
余欢站在傅瑾珩的怀中,眯着眼看着他狼狈站起的模样,脸上只剩下了冷淡。
大概是前世的恨意作祟,此刻傅盛尧的狼狈,激不起她一丝丝的歉意。
她听不出半点歉意地说:“瑾珩他反应过度,我替他向你道歉。”
傅盛尧的眸,缓缓眯起,眼尾的弧度凌厉。
而宁敏华心疼不已,已经将矛头对准了余欢:“余欢,我刚刚还夸你懂事可爱,你现在这话说的,怎么,瑾珩踢了盛尧,还是盛尧的错了?”
“阿姨,我不是这个意思。”余欢说完,看向傅瑾珩,道:“走吧。”
可是傅盛尧却突然开口,道:“等等。”
他轻轻推开了扶着他的宁敏华,走到了余欢身边。
而傅瑾珩皱着眉,将余欢揽到了身后。
傅盛尧倒是没有在意,只是笑着道:“我不太明白,顾余欢,我什么时候得罪你了,为什么你每次见到我,都对我这么警惕?”
余欢沉默了半晌,才道:“我请算命的看过,你和我,八字相克,所以以后如果不是有必要,你就不要见我了。”
傅盛尧:“......”
傅瑾珩亦是沉默,他在带着余欢离开以前,满含警告地看了傅盛尧一眼。那一眼,杀气浓重。
傅盛尧站在原地,在两个人离开了以后,忍不住冷笑了一声。
其实余欢没有想过,傅瑾珩今天会动手。
车内,她犹豫了很久,还是道:“阿珩,你现在的身份,动手打人不合适的。”
后者看向她,眼底似乎有几分笑意。
余欢被他看得脸红,道:“我是认真的,以后看见他,我们不要理会就好了。”
她话语说到这里,顿了顿,才继续道:“还有一件事,阿珩,我还是想问你,你这么讨厌傅盛尧,都是因为我吗?”
傅瑾珩的手指勾缠她的发,算是默认。
余欢叹了一口气,终究还是抱住了他。
“记仇。”她下了结论。
傅瑾珩没有否认。
其实,岂止是记仇呢?旁人就算是碰了她一根头发,他都会连本带利地要回来。
不多时,车子停在了望居门口。
余欢还没有下车,却看见门口,站着一个憔悴的中年妇人。
余欢坐在车里,眯着眼睛看了很久,却还是没有看出这个女人是水。
而傅瑾珩的眸光骤冷,他对余欢说:“你在车上坐着,我让管家处理。”
余欢看着傅瑾珩的反应,没有说话,只是更加努力地看着那个妇人。
许久,她才惊讶地说:“这......这是邹蔓薇?”
不能怪余欢认不出来,眼前的这个人,和珠光宝气,雍容华贵的邹蔓薇实在是天壤之别。
余欢看着傅瑾珩脸上的紧绷,终究是叹息:“阿珩,你做的那些事,我都知道,你不用紧张。”
傅瑾珩的手攥成拳,他的语气很微妙:“你都知道?你以前,不是最讨厌我这样了吗?你说,这样叫仗势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