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欢蔫蔫的:“哦....…”
余欢颠颠地回到家中时,蛮婆还没有到家。她从放剩菜的屉笼里拿出了几个馒头,吃到一半,想到了远处那栋房子里的人,将一个馒头揣在了兜里,往外跑去。
而此时的别墅里,傅瑾珩看着眼前的不速之客。
宁敏华衣着得体光鲜,笑容可亲地看着傅瑾珩:“瑾珩,你看阿姨给你安排的住处,你还满意吗?你爸让我来看看你,你有什么缺的,就和阿姨说。”
傅瑾珩垂着眸,整个人的气质阴沉:“不需要,你离开。”
“你这孩子,和我客气什么?”宁敏华笑着,只当作听不懂傅瑾珩的话外之音:“你看,你现在一个人生活在这种地方,以后回傅家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你有什么需要,不和阿姨说,谁能给你置办?”
宁敏华将话说的圆满,没有一点点的疏漏。
傅瑾珩抬起头,十岁的少年,整个人的气质冷寂:“我来这里,不就是你们想要看见的吗?既然这样,又为什么要做出一副关心的样子,我和你没有什么好说的。”
“瑾珩......”宁敏华脸上的笑容挂不住:“你是怪阿姨把你安排在这里吗?”
傅瑾珩没有回答。
而此时,余欢也走到了门口。
她推门而入的那一刻,还兴致勃勃地说:“大哥哥,我给你带早餐啦!”
房间里面死寂的气氛因为余欢的去而复返,有一丝松动。
傅瑾珩的脸色沉得厉害,他起身,快步走到余欢面前:“你过来干什么?我不是叫你回家吗?”
余欢眨着眼睛,认真地说:“我就是想要给你带个早餐。”
“这个小姑娘是瑾珩的朋友吗?”宁敏华微微一笑,也走了过来。
余欢看着眼前雍容华贵的女人,惊讶地张了张嘴,道:“大哥哥,这位阿姨好漂亮。”
傅瑾珩的脸色低沉如水。
“小姑娘的嘴巴真甜,”宁敏华笑着赞叹:“你叫什么名字呀,是瑾珩的朋友对吗?”
余欢乖唧唧地点了点头,正想说出自己的名字,却被傅瑾珩拉到了身后。
他的动作实在是不算温柔,手腕有些疼,余欢眼眶瞬间湿润了。
“宁敏华,不要再试探我了。”傅瑾珩看向还想要探究的宁敏华,语气冷到不能再冷。
而余欢也是第一次,听见傅瑾珩用这种语气说话。
宁敏华脸色讪讪的,事已至此,她再待下去,也只能徒增嫌隙。因此,她笑着道:“我就不打扰你们了,瑾珩,阿姨就先离开了,你有什么事情,和阿姨说就好。”
傅瑾珩没有回应。
宁敏华的脸色更加僵硬。
而余欢眨巴着眼睛,看着眼前这一副场景,脸上的表情还是十分懵懂。
一直到宁敏华离开了,余欢才小心翼翼地开口:“大哥哥,那个阿姨是谁呀,你看起来不是很喜欢她。”
“一个无关紧要的人。”傅瑾珩的语气生冷。
他说完,没有再理会余欢,径直往楼上走去。
他觉得自己心口极冷,寒意四生,漏着风,一点点温度都没有。
这些人的出现,总是会让他一下子回到苏黯离开的那一天,他所有的刻意淡忘,所有的努力,一瞬间都成了一场空。
他只能维持着表面的平静,他能做的,只是这样。
可是下一刻,有一只小小软软的手握住了他的指尖。
余欢的声音轻软,她说:“大哥哥,我给你带了馒头,你吃一口,好不好呀?”
手心的温热那么清晰,傅瑾珩的背脊僵硬。
他缓缓转过身,看着身后知道自己胸口的女孩子:“你为什么总是跟着我?”
“我没有总是跟着大哥哥啊!”余欢皱着眉,很是认真地反驳:“好朋友都是这么相处的,一起吃饭,一起睡觉,互帮互助。”
傅瑾珩的眸色一黯:“你也和别的朋友一起吃饭,一起睡觉?”
余欢皱着眉,仔细想了想:“我就只有你和七七两个朋友,七七的爸爸不让七七出去住的,我没有和七七一起睡过觉,我只和大哥哥睡过。”
不知怎的,傅瑾珩一直黯然的心情,突然明朗了许多。
他从余欢的手中接过馒头,放在自己的掌心,目光轻轻落下......
海城的路上,宁敏华一脸疲惫地揉了揉眉心。
司机孙叔是宁敏华陪嫁过来的,从小看着她长大,是宁敏华的心腹之人。
孙叔从后视镜看了一眼宁敏华,担心地说:“夫人,您今天去苗红村看少爷的事情,老爷还不知道啊。你说,我们回去要不要和老爷打个招呼?说一声?”
“说什么说,”宁敏华笑着,眼神却是益发冷和狠:“我就是想看看,这个心机歹毒的孩子,究竟还能翻出什么风浪!”
傅瑾珩弄伤了傅盛尧的事情,终究是她心中的一个坎。
“夫人,那件事其实没有查清楚,也没有证据表明,一定是九少爷做的......”孙叔到底还是冷静,循循善诱地说:“您以后,还是不要做这样的事了。”
宁敏华闻言,难得没有反驳。
她何尝不知道孙叔说得没有错,可是心中的心魔太重了,她无法做到心平气和地看待这个孩子。
宁敏华捏了捏眉心,叹了一口气,道:“不说这些了,天色不早了,还是先去接盛尧放学吧。”
孙叔点了点头,道:“好,我这就送您过去。”
海城最好的私立小学,小班制度,能在这里读书的孩子,非富即贵。
宁敏华到达学校的时候,校长已经等在了门口:“傅夫人,我听说您来接小少爷回家,就马上过来等您了。”
宁敏华笑容可掬,温声道:“校长客气了,还亲自来接。”
“傅夫人,这是我该做的。傅家给了学校这么多帮助,我们董事会都很感激。”
校长年纪已大,因为一路跑过来,说起话来还有些喘:“这次的事情,也多亏了傅先生的帮助。要不是傅先生替我的女儿写了推荐信,我的女儿也不能这么顺利地嫁到F国的显赫之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