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身份特殊,而傅瑾珩对于她一直都是不冷不热的态度,没有什么欢喜情绪,可是也没有厌恶。众人心中多多少少在打着算盘。
傅瑾珩的态度一日不明晰,就不会有人对司徒淮做什么。
因此,司徒淮去找傅瑾珩的时候,永远都是畅通无阻。
那一天,司徒淮没有在办公室看见傅瑾珩。
她心头诧异,可是却鬼使神差得没有离开。
司徒淮从小的时候,家教就是很好的。她没有过不问自取的习惯,小偷小摸更是不可能。
可是那一天,傅瑾珩不在的时候,她却鬼使神差地,拉开了他的办公桌抽屉。
乌木桌子沉重,拉开来的时候,却没有太艰难的感觉。
司徒淮的心跳的很快,她不知道傅瑾珩会在什么时候回来。外面的秘书办既然没有阻拦她,就说明她们也以为傅瑾珩是在办公室里的。这也就是说,傅瑾珩现在,必定是没有走远的。
抑或者说,是不知道什么时候,他就会马上回来。这样的不确定,让她的动作更加小心。
抽屉被打开的一瞬间,司徒淮的呼吸微微一窒。
那是一桌子的手折玫瑰花,粉色的纸张,每一朵都折得很好。
看着这些玫瑰花,几乎就能想出傅瑾珩当时做这件事的时候,是怎么样的认真专注。
她开始想象,这些玫瑰花究竟是给谁的。
那个时候,司徒淮还不知道,淮淮非欢欢,傅瑾珩看着她,口中说的那个关于花卉的承诺,从头至尾,都不是为自己。
而那个时候,她只是懵懂无知地快乐着。
她看着那些玫瑰,少女心事,几乎泛滥。
可是下一刻,她在这些折纸中,看见了一个黑色的金属质地的东西。
出于好奇,她将那样东西拿了起来。
是一支小小的录音笔,质地简单,甚至有些简陋。
女人的天性,大概就是猜忌,她一忍再忍,还是没有忍住,轻轻地将录音笔打开。
一阵嘈杂的声音之后,是傅瑾珩清冽的嗓音。
他的声音原本就是极好听的,而在此时,更是多了几分磁性与性感。
“欢欢,许久没有见到你了,你最近可还好?我已经成功地拿回了母亲留给我的东西,等到一切都稳定了,我会依照承诺,娶你。”
司徒淮听到这里的时候,已经是心跳如鼓。
“欢欢”两字在杂音中听不分明,只让人觉得不够清晰。也就是这样,才让司徒淮开始了之后漫长的自欺欺人。
她拿着录音笔,脸色通红。
而傅瑾珩就是在这个时候推门而入的。
他脸上依旧是淡漠的颜色,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似乎多了几分躁郁。
司徒淮被抓了个现行,还未来得及解释,手腕已经被人扣住。
傅瑾珩的面容离他很近很近,两个人之间的距离,充满着压制感:“谁让你进我的办公室,还乱动我的东西。”
“瑾珩......”司徒淮心里怕得要命,可是她还是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抬头看向他:“我不是故意的,你折的玫瑰花很好看,是送给我的吗?”
而傅瑾珩在他的这句话中,突然松懈了下来。
他看着她,眼神温柔至极,他说:“是啊,是送你的,我的一切,都送给你。”
那一刻,司徒淮没有察觉傅瑾珩的一丝丝异样。抑或者说,她是刻意的,没有去在意傅瑾珩的异样。
可是司徒淮不知道,那个时候的傅瑾珩,已经陷入双向情感障碍的漩涡中。他看着司徒淮,可是心里想着的人,从来就不是她。
眼前人,并非心上人。
但司徒淮并不知道,她看着傅瑾珩,心跳几乎快得叫她无措。
她红着脸,结结巴巴地说:“谢谢......”
而傅瑾珩的眉眼柔和温润,他扯着唇角,笑意温雅漂亮:“你会救我的,对不对?”
司徒淮魔怔了一般,轻声道:“会,我会救你。”
可是傅瑾珩的表情,却一点点冰冷了下去。
他突然叫她离开,不留情面。
那天以后,司徒淮的脑海中,都是傅瑾珩的那句“你会救我的,对吗?”,她以为,他想要自己成为一个果敢冷静,能够在任何场合游刃有余,帮助他的女子。
她能帮他,能成为他有力的臂膀。
她就这么误会着,一直到了今天。
彼时的司徒淮怎么可能察觉半分异样,她甚至没有想过,从头至尾,傅瑾珩口中的“救”,和她所理解的,从来都不是同一个意思。
此时,司徒淮看着眼前的一切,只觉得镜花水月,这么多年,就是一场空罢了。
司徒淮的唐言奚脸上,一个惨然的笑意,之后,一点点变成的恨意。
司徒家的小姐,怎么可能为人作配?
她这些年活得就像一个笑话,而这一切,都拜顾余欢所赐。
......
余欢听到顾思年的死讯的时候,是第二天的清晨。
检察院的大厅,余欢正在销假。
邹蔓薇从外面冲进来的时候,她刚刚签完了所有的文件。
而邹蔓薇突然一把扯过了她的胳膊,在余欢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一个耳光便扇了过来。
还好余欢反应得快,才没有让这一巴掌落在自己的脸上。
她看着邹蔓薇疯魔的模样,语气冰冷:“邹蔓薇,这里是检察院,不是你发疯的地方,你要是想要进去待几天,大可以试试再对我动手。”
“顾余欢,你可真是个灾星啊!”邹蔓薇的语气简直是恨极,又掺杂着哽咽:“我们顾家也不知道是欠了你什么,你要这么对待我们。我都已经打算忍气吞声,打算不和你斗了,你为什么非要赶尽杀绝。”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余欢看着她,秀气的眉拧起,弧度刚刚好的美好:“我什么时候赶尽杀绝了,顾思年表面上装疯卖傻,实际却在暗中监听我,我都没有和你们计较,你们还想要怎么样?”
“你终于说出实话了,顾余欢,你终于说出来了!”邹蔓薇一点都没有平日里端庄大方的模样,她的头发因为剧烈的动作起伏,已经变得凌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