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流圈子有共识,真正的名媛千金都是养在深闺里,绝不抛头露面的。总得来说,越神秘,家族越显赫,越是身份优越。
所谓的第一名媛的头衔,对于大多数的千金小姐来说,是不屑一顾的。海城如今的第一名媛,是叶家小姐叶沫熙。
这个叶家,不同于海城南城的夜家,地位普通,全靠着女儿叶沫熙的声名,在海城留有仅剩的存在感。叶家的另一个女儿,叶凝熙,年少出嫁,嫁的人身份不详,如今还在闹离婚。
可以说,之前的顾耀邦是无论如何都看不起这样的人家的。
可是如今,今时不同往日......
如果顾思年真的能站住脚,对于顾家现在雪上加霜的局势,是有缓解的。
顾耀邦虽然把顾氏集团给了赵北砚,但是内心深处,他还是想要将它拿回来的。
顾思年的这番话,无论从哪个角度,他都不能拒绝。
因此,他终于开口:“过段时间就是你的生日了,到时候好好办办,把所有的人都叫上,务必风光!”
顾思年脸上露出一抹平静而暗藏深机的笑容:“谢谢爸。”
......
海城这段时间不太平。
顾家养女顾思芍被顾家登报断绝关系,而从小到大都被顾家死死保护的顾思年,却已经打算开始风光操办她的24岁生日了。这两件事,让许多人嗅到了一丝丝不寻常的味道。
余欢同样也感觉到了,但是没打算去管。
她最近的心思,都不在顾家身上。顾耀邦也好,顾思年也好,她现在都不想理会。
傅瑾珩将两个人的婚事安排上了议程,他很着急,带着一些余欢不能理解的急切。
他说:“欢欢,我们之间所有的阻碍,终于好不容易清除了,我一刻都等不了。”
这样的一句话,之后就是雷厉风行的婚礼筹备,他做这些事的时候,完全不同于之前对待余欢时春风化雨的手段,反而,带着强硬的味道。
甚至,他连正式的订婚仪式,都免去了。
然而,余欢找不到理由拒绝,内心深处最真实的自己何尝不想嫁给他?因此,她也没有扭捏,轻声说好。
婚期定在了春末,距离现在只有两个月不到的光景。这些时间,对于寻常人家而言,也许紧赶慢赶的话,也能勉强合适,可是对于傅家九爷而言,就有些过于草率了。
傅家的声名威望放在这里,准家主的婚宴,必定会是一件慎而重之的事情,短短两个月的准备时间,会让许多东西都仓促。
这些道理,余欢都懂。就是因为懂,所以她才不明白他的急切。
余欢这辈子看所有的事情都带着点平静的味道,也就是因为这样,她在听见傅瑾珩想要娶自己的时候,尽管喜悦,可是却没有辗转反侧。
死过一次的人,要想让感情和心态都恢复成以前那个样子,是一件很困难的事。
海城检察院,余欢坐在座位上整理文件。
她的对面,肖正捷问一旁的同事:“魏昀他们什么时候回来?”
对方回答:“才刚刚出去,还不到两个小时,估计还早,毕竟是傅氏集团,调查起来肯定麻烦的。”
余欢整理文件的动作微微一顿,她原本一直以为,自己其实不是很在意魏昀对傅氏集团的调查的,也能很合适地将公事和私事分开。可是现在听见这个消息,她还是不由自主地担心了一下。
如果......如果傅瑾珩真的有什么事情,她要怎么办?
大概是因为敲定了婚事的缘故,余欢觉得自己心中的天平,在某一个瞬间,有些不可察地倾斜了一下。但是很快,她就反应了回来,重新端正了自己的态度。
她听着肖正捷的话,到底没有起身离开。
傅瑾珩的事,她相信他,不会让自己失望。
傅氏集团......
魏昀穿着便衣,站在了总裁办公室里。
这是海城的市中心,寸金寸土的地方,而这个男人,在整个海城视野最好的地方,拥有着属于自己的办公室。
他好像,是另一个阶层的人。
他和余欢不一样,余欢从来不会让人觉得有压迫感,那个姑娘冷则冷矣,可是旁人一分好,她十分回报,是真正的面冷心热。
可是眼前这个男人,却不一样。魏昀觉得,他身上有一种很强烈的疏离感,这份疏离感,让人望而生畏。哪怕傅瑾珩本人,生得这般漂亮。
是的,漂亮。
这是一个放在任何男人身上都会违和的词语,可是放在傅瑾珩身上,恰当至极。
美人雅致,淡漠清冷,秋水玉质。
魏昀不得不承认,哪怕他很不喜欢傅瑾珩,这个男人,依旧让人挑不出一丝丝毛病。
权势、财富、地位、样貌,他什么都不缺。
魏昀一时之间,差点忘记了自己此行的目的。
而傅瑾珩的视线,淡若无物地放在他的身上。
他开口,语调清冽:“魏检察员是为了珠宝案的事情过来的?”
魏昀点了点头,他恢复了平日里严谨的职业风格,从口袋里拿出了证件亮明身份:“傅先生你好,我是海城检察院的检察员魏昀。”
傅瑾珩没有说什么,他将一份文件放在了办公桌上,不轻不重地敲了两下,淡淡地说:“这是我给你准备的东西,我相信,你用得上。”
魏昀看着他这么平静的样子,眉心微微皱起。
就在不久之前,他们一群人已经彻底核清了傅氏集团所有的珠宝,的确,大部分是没有问题的,可是偏偏是傅瑾珩亲自审批核实的,即将送到国外进行拍卖的顶级珠宝那一批,每一颗,都有问题。
事到如今,不管是什么原因,傅瑾珩都难辞其咎,
魏昀来到这里,原本就没有打算听他的解释。他只是打算例行通知,之后送他去检察院。
刚在拿到珠宝检查报告的时候,肖正捷在电话里对他说:“魏昀,你比我想得冷静,也公私分明。”
他没有回答,不是不想说,而是一时之间,他真的不知道要从何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