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知道要怎么安慰她,只能从口袋里拿出一块糖,用平静冷淡来掩饰心底的忐忑。
他记得的,那个时候在医院,朱七七曾经给过他一块糖。
只是他乳糖不耐,糖果这些甜腻腻的玩意,从来敬谢不敏。可在去接朱七七的那一天,他人生头一遭,在口袋里揣了一颗糖。
鬼使神差,好像着了邪。
夜墨沉不知道,她会不会喜欢。
但多庆幸啊,她停止了哭泣,甚至咬着糖果,笑着对自己道谢。
他原本是陷入深渊的人,以为一辈子不得见光明。
可是他的阿七那么暖,那么好,她对自己笑,笑得那么甜。
自那以后,夜墨沉一直都随身带着糖果,他的阿七哭泣或者难过的时候,他就会拿糖果哄她。虽然大多数时候,他只是面无表情地递给她。可是心里的欢喜,浓烈彻骨。
原本,一切都不会变。倘若……倘若没有不久前的那件事,他们可以一直这么好的。
可是事情还是发生了,不过是一个无关紧要的人,无关紧要的性命,可是他的阿七却生气了。
夜墨沉从回忆中抽身,眸色一瞬间冷然。
他看着她,吐字冷沉:“回去睡觉。”
“夜墨沉!”朱七七抬起头看着他,眼底的潋滟有一些些刺眼。
夜墨沉皱着眉,遮住了她的眼睛。
掌心有一片湿润,但是他只是唇角沉了几分,语调平静喑哑:“阿七,我答应过你的,结婚前不碰你,别惹我生气。”
他说完这段话,掌心下的人眼睫颤了颤,一片微微的痒袭来。
夜墨沉的眼睑有些红,昏暗的灯光下,他隔着掌心,眼底的光那样偏执,却姿态小心地,弯腰轻吻遮在女孩子眼眶上的手背。
他开口,声音低哑:“阿七,我知道错了,你还要折磨我到什么时候?”
房间,一片沉默……
清晨。
余欢一夜都没有睡,昨晚傅瑾珩派人送她回了顾家。她还处于惊慌之中,竟是忘了拒绝。
而当傅瑾珩的黑色卡宴停在顾家门口的时候,顾耀邦和邹蔓薇的脸色只能用精彩来形容。
他们怎么也不敢想,今天白天他们还在得意顾思芍沾了秦洛川的光,可以见到傅家那位九爷。晚上的时候,那串整个海城独一份的“”就这么出现在了他们面前。
可是余欢已经没有心情应付他们,她沉默着,只当没看见他们的探究惊疑,头也不回地上了楼。
她没有回头,可是却能感觉到车里有一道目光,如影随形。
余欢知道,事情已经彻底脱轨了。
重生的傅瑾珩,怎么可能放过自己?
而昨晚,他的态度也已经足够明确。恩威并施,当真好手段。
余欢甩开种种念头,起身,洗漱完毕以后,下了楼。
顾耀邦早早地就在楼下等着余欢了,见她下来,故作不动声色地问:“昨天,是谁送你回来的?”
他说这话的时候,一旁在用早餐的顾思年和顾思芍同时顿住了动作。
前者蹙了蹙眉,一脸的惊讶和关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