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光是因为家世吧。
她实在是眼光,手段,见识,都超群了。
沈初柳还是用了一顿午膳的。下午时候,也去看过梁氏。
梁氏拉着沈更衣哭过一场了,下午时候看,反倒是好些了。
沈初柳才说了几句话,就传六皇子殿下来了。
沈初柳挑眉:“那就去前院吧。”
前院里,沈长靖已经带着孙子辈们迎接六皇子。
六皇子很是像模像样的叫了起。
见了沈初柳才笑起来:“母妃安好。”
“你怎么来了?”沈初柳问。
“是父皇叫儿子来接母妃,顺带看看太祖父和太祖母。”六皇子笑道。
其实是太外祖母和太外祖父了,只是叫起来复杂。
“多谢皇上,多谢六殿下,快请。”沈长靖感动不已。
进了里头,六皇子果然像样子的询问家中如何云云。
其实,六皇子与沈家并不亲近,主要是沈初柳自己对沈家没了感情,又没有父母,这老一辈的与六皇子不亲近也是有的。
不过,不管是沈初柳还是六皇子都知道,沈家与他们还是密不可分的。
闲话过,六皇子又把一些药材与别的东西给沈长靖,说是他送的。
到了傍晚时候才要起程。
沈初柳看着从后院赶来的沈更衣想了想:“要不你留几日吧,过几日我叫人接你?”
沈更衣犹豫:“可……皇上那……”
“我回去说说就算了。只是你留在家里也要注意避嫌。毕竟身份不同。”沈初柳道。
“是,多谢娘娘。”沈更衣流泪道。
“好,好好劝你母亲和祖母,叫她们节哀。”沈初柳道。
送走了沈初柳母子,沈长靖看了看擦泪的沈更衣:“别哭了,日后也学这点娘娘。沈家不比从前了,你也要知道懂事。”
沈更衣应了是,心里却悲凉的想,我这一辈子也不可能赶上娘娘了。
回宫路上,六皇子笑:“娘,儿子刚才像不像?”
像……
沈初柳黑线:“你本来就是个皇子,怎么还演皇子呢?”
“嘿嘿,娘您不难受了吧?”六皇子拉她的袖子。
“总归是个亲人,肯定不能多舒服。不过也没那么难受。你也知道,你外祖父和外祖母去的早,娘其实都不记得。”沈初柳拍了拍孩子的头。
“娘真可怜。”六皇子由衷道。
他有爹娘,就知道过的很舒心。
虽然也知道,父皇是皇帝,与别家的父亲不一样。
可娘是一样的啊,他娘就他一个,对他是无比的好。
他比起兄弟姐妹来,都是最幸福的一个了。
娘又厉害,谁敢算计欺负,她第一个就要冲去了。
可娘小时候,没爹又没娘,沈家这么多人呢,谁能真心对她?谁知道他娘是怎么长大的?
“娘有你就不可怜。”沈初柳在儿子嫩呼呼的脸上揉揉:“好了,再说就哭了,哭了你哄我?”
六皇子又嘿嘿,不说这个了。
等回去,沈初柳先去太极宫,又去凤藻宫。
然后回去歇着了。
另一边,沈长靖连夜写信给长子,又连夜起草折子送上去。
大意就是臣命中子嗣单薄,共生三子一女,次子早逝,长女早夭,如今三子也去了。唯独长子,实在不能再忍受丧子之痛。
如今家中老妇病重,但求能叫长子回来尽孝。
如若天命不永,也可少留遗憾云云。
这是最合适的理由了。
百善孝为先,家中老夫老母病重,沈忠回来尽孝是最合适的理由,也是最无懈可击的理由。
折子到了齐怿修手里,他看完,玩味的笑了笑。
“你说,景妃昨儿回去,给静安候说什么了?”齐怿修忽然问。
初四一愣,忙道:“这……奴才愚钝,哪能猜得到呢。”
“猜不到,你看看这折子。”齐怿修笑道。
初四就小心拿起来看了。
本朝并没有禁止太监宫女识字,初四小时候也是跟着齐怿修读书,不过是在外头。
何况,他的品性齐怿修是很知道的也信得过的。
看也就看了。
“这……静安候许是真的担忧长子吧?这毕竟没了好几个了。”初四主要是不太相信景妃出主意了。
“你不信?呵呵,朕觉得景妃定然说了什么。”齐怿修笑了笑:“这女人,你以为她只知道后宫争斗?”
“可这……景妃娘娘这么说也没什么好处……”初四不解。
“没好处?未见得,后宫的女子,都看眼前的好处。她么……”齐怿修摇摇头不说话了。
初四便也不敢多话了,只是自己琢磨去了。
等齐怿修将案头的折子都处理完了才道:“朕晚上去玉芙宫。”
“那奴才给玫婕妤那传个话。”初四道。
齐怿修一顿:“哦,把她给忘了。算了,明日再去玉芙宫吧。”
倒不是玫婕妤更重要,而是为这个叫她们闹,也没意思。
最终皇帝是去了玫婕妤那,可玫婕妤与景妃是没闹,别处闹起来了。
刚入夜,周宝林就腹痛起来,忙不迭叫了太医。
太医还没来呢,她就见了红。
结果太医来了一看……哪里是什么有孕,这是月事来了。
之前给她诊脉的那位年轻太医今日不当值……
想来是上回诊脉错了。
长乐宫里,皇帝黑脸。
那个年轻太医前程是毁了,不过周宝林也够呛。
沈初柳睡得早,什么也不知道,第二天一早去请安才听说。
整个人都有点玄幻:“周宝林没怀孕?”
“可不是么,就是月事晚了几日而已。”谨妃幸灾乐祸道。
沈初柳挑眉,这可真是神了:“那怎么忽然就又好了?”
谨妃这就不知道了,只是笑。
周宝林自然是没来,倒是庄婕妤幸灾乐祸:“该,假孕可是欺君。竟是也敢。”
“想来,周妹妹自己也是不知情,这欺君是大罪,她怎么会这么傻。”林婕妤道。
她倒是柔声细语,果然贤惠。
庄婕妤哼了一下:“林姐姐倒是好心呢。”
林婕妤笑了笑,没反驳什么。
不过,沈初柳琢磨这件事里,怕也不是那么干净吧?
周宝林自己如今倒是清楚了:“就算我没怀孕,也定然是有人害我。”
她哭了一早上了,只是也不敢往外说。
怎么忽然就不来月事,又忽然来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