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十分顺利,十几分钟后,刘易斯变成白发老者离开了地下室。
途中有几人向他搭话,但他从始至终没有开口,只是忽略了这些人。
一直离开了济贫院,进入了附近酒吧的盥洗室内,刘易斯才制作好密封的灵性之墙,念诵咒文来到灰雾之上。
高大的光门下,贝拉女士的尸体被随意丢弃在一旁,灰雾将尸体遮盖掩埋,只留下一点衣服的特征裸露在外,刘易斯坐在了金丝楠木桌椅上,食指轻轻点着桌面。
占卜要尽快,死亡时间越短,所能占卜到的信息就越多。
灰雾之上的情况和外界不同,在这里,没有任何神的力量能透过灰雾完整到达这里。
所以,如果想要通灵,那么就无法向黑夜女神祈祷,而他本身又无法撬动灰雾之上的完整力量,无法像克莱恩那样,自己向自己祈祷。
所以,祈祷对象只有两个,一是克莱恩,但如果祈祷了,不排除克莱恩会发现他就在灰雾之上。
二是诡秘之主,这位存在必然在灰雾之上有残留意识,也能调动灰雾的力量,但诡秘之主所需的代价一直让刘易斯无法轻松。
没有哪位神会无缘无故给予没有价值的人照顾,而越是强大的存在,便意味着祂们需要的代价越多。
想了想,刘易斯还是决定向诡秘之主祈祷,说不定,通过一次次的祈祷,他能对诡秘之主多一些了解。
在东南西北四个方位摆放好灵性材料,刘易斯画好了无瞳之眼和扭曲之线组成的符号,点燃蜡烛后祈祷起来。
“福生玄黄仙尊;
福生玄黄天君;
福生玄黄上帝;
福生玄黄天尊……”
随着刘易斯念诵完诡秘之主的尊名,一股磅礴、神秘的力量便降临在这里,天空中,仿佛有一只眼睛将目光投在了他身上。
这种被窥视的感觉让人头皮发麻,却又不得不忍受。
“我祈求您的帮助;
祈求您让我和祭坛内的死者灵性沟通……”
随着刘易斯说出请求,贝拉女士的灵体被一股力量拉扯了出来,这灵体比他在外界通灵出来的要更加清晰。
刘易斯想了想,有条不紊问出了准备好的问题。
“野狼帮是否涉及人口贩卖?”
那灵体低下头,用空洞茫然地声音说道:
“涉及。”
“这些人口是否有来自鲁恩的?你是否知道恩马特港的‘恶龙’船长?”
灵体接连做出了肯定的回答,刘易斯觉得这次或许真能找到曼迪,他的运气出乎意料的好。
“或许是命运的指引,上个阶段,我是命运的眷顾者,虽然这个阶段变成了倒霉蛋。”
刘易斯缓解了一下心情,他赶忙将手伸进灵体之中,默念起占卜语句:
“第一次和‘恶龙’船长的人口交易……”
默念七遍之后,刘易斯眼前变成了一片纯白,穿越眼前的纯白,眼前是几个被黑布遮住巨大的铁笼子,在那笼子中有着压抑的抽泣声。
只不过,刘易斯这一次没有看到任何奴隶的脸,这些笼子从始至终都被黑色幕布遮挡着。
“没错,曼迪应该就在其中,我只需要问清楚这批奴隶的走向,再一个个调查,就总能遇到曼迪。”
刘易斯赶忙从梦境占卜中退了出来,他打听了处理奴隶的多种方式,心中已然有了定论。
只要曼迪没有因为生病被活埋,他就总能在特里尔找到蛛丝马迹。
接连回答了几次问题,眼前的灵体比起最初召唤出来时要虚幻了一些,这让刘易斯意识到,留给他通灵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借用诡秘之主召唤出来的灵体,似乎消耗有些快。
不过,他也就剩下了最后两个问题。
“你是从哪里获得的黑色药剂粉末?”顿了顿,刘易斯再次问道。
“来自一些恶魔,我不知道他们的名字,但其中有一位被称为黛儿夫人。”
黛儿夫人,果然是她!如果之前只是怀疑,现在我就可以确认了,黛儿夫人果然是欲望母树交易的一环。
果然,这些恶魔和异种们已经成了欲望母树忠诚的狗。
深吸了一口气,刘易斯从这种震撼中摆脱,他神色变得凝重,语气也变得低沉:
“关于你们贩卖的药剂,是否和你们的神有关,我是说被缚之神,又或者欲望母树。”
这一次,那半透明的灵体缓缓抬起了头,它没有回答任何问题,嘴角反而勾起诡异的微笑。
刹那间,源堡颤动了起来,出现了大地震。
刘易斯几乎是用最快的速度招了一下手,瞬间,放在无瞳之眼上的那根蜡烛就飞到了他手中。
随着刘易斯吹灭这根蜡烛,彻底终结了本次召唤,灵体散开,回到了尸体内。
但是,刘易斯知道,这具尸体已经不能再进行通灵仪式了,因为通灵出来的东西不一定还是人。
他几乎可以肯定,当问出最后一个问题时,那灵体不再是黑帮首领,而是变成了某种存在试图降临的载体。
至于那个存在是谁,多半是欲望母树,因为被缚之神根本没有这个能力入侵灰雾之上,哪怕仅仅是引起灰雾颤动。
“还好这次通灵是在灰雾之上,如果是在现实中,我已经可以预见我的结局了。”
刘易斯吐了口气,他让灵性包裹着沉入了灰雾之下,反正有尸体在,他随时可以回来摸尸,对方身上有价值的物品肯定跑不掉。
盥洗室内,眼前的水龙头还在流动,刘易斯听到有敲门的声音,他的脑海中自动勾勒出了外面所站之人的形象。
“看起来像是野狼帮的成员,现在我还顶着白发老者的面孔,出门肯定会被发现。”
想到这里,刘易斯在脸上一抹,花了一两分钟捏出来一张平平无奇的面孔。
随后,又将身上的衣服弄乱,搞出乞丐风格。
“在别人洗手的时候敲门很不礼貌,明白吗?”刘易斯打开反锁的门,向门外那名高大的男人训斥道。
随后,他保持着愤怒地表情离开,从始至终就像一个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