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来日本之前,邓铎与李景隆曾多次商议,如何获得石见山矿产探查开采权的事。
经过反复商量,都觉不能贸然说出最终目的,免得被足利义满狮子大开口。
最好的法子,还是引诱对方主动提出。
思来想去,结合已知的信息,觉得用“佛宝”诱惑最为妥当。
可要真用价值连城的宝物,这两人又舍不得。
入宫与朱樉说起这事,后者哈哈一笑,道:“这有何难,命人造一个琉璃佛像便是!”
话说自朱爽当了太子后,原本在西安府的很多作坊,都在金陵附近开了分号,这其中便有玻璃作坊与瓷砖作坊。
前者以生产透明无暇的玻璃为主,但也兼顾这时代的民众喜好,生产很多琉璃出售。
其中便有琉璃佛像,偶尔弄出一个大的卖个寺庙,获利颇丰。
邓铎与李景隆闻听,都觉主意不错,奉命去玻璃作坊的仓库内,挑了一个约两尺高的琉璃佛像,用棉花、稻草做隔层,封在木箱里,随船带到日本,只等足利义满上钩。
这一日,闻听足利义满邀请,邓铎穿戴整齐,带着护卫前去赴宴。
要说日本的食物,邓铎真吃不惯。所谓的艺伎美女,倒还有些看头。
舞蹈过后,地位略低的陪客离开后,足利义满忽然道:“邓桑,我听说,您身上有一件佛宝,可否令老僧开眼呢?”
邓铎就等他这句话,笑着道:“此宝价值连城,本不好给旁人瞧,不过将军一统日本,乃世之英雄,看也无妨!”
说话间,自怀中掏出一个翡翠佛像吊坠,递了过去。
足利义满双手接过,入手觉得质地光滑。再瞧这佛像凋工精美,颜色纯正,似有异样的美感,不禁道:“果然是佛宝,就是小了一些,若能大些放到供桉上受人朝拜,就更好了!”
邓铎一副喝醉酒的模样,笑着道:“有,我大明天朝上国,幅员辽阔,物产丰富,什么样的宝贝没有。”
足利义满闻言,一副羡慕的模样,“可惜,未能生于天朝,无缘得见啊!”
邓铎笑着道:“你若真有此心,当敬我三杯美酒,我便了了你的夙愿!”
足利义满身旁的几名心腹闻言,都露出愤怒的表情,若非邓铎来头实在太大,恨不能提刀将其斩成两段。
可足利义满知道,此人敢这么说,必然是有些底牌。
当即举起酒杯,冲邓铎道:“哦,老僧这一世,最骄傲的是事情,不是令日本重归一统,而是领悟到高深的佛法。若能有幸见到佛宝,莫说敬区区三杯水酒,便是再难的事,也要去做啊!”
话音刚落,便仰头喝下一杯,旋即又连饮两杯,冲邓铎道:“邓大人觉得如何?”
邓铎哈哈一笑,“好,大将军如此豪气,本官也不是小气之人,今日拼着回去被太子责罚,也要了你的夙愿。”
足利义满听这话,越发的好奇,道:“却不知,是什么样的佛宝?”
邓铎环视一圈,见屋内的人,都是好奇不已的模样,笑着道:“要说起来,还真是难得宝物。这尊佛像,原在金陵城慈恩寺内,受香火供奉。”
见这些人一副不太理解的表情,邓铎又道:“说起这慈恩寺,来头可不小,始建于三国时期吴国赤乌十年,距今已有一千一百多年。”
因为大明使节团带来《三国演义》小说,此刻的日本兵库县及距此不远的京都,正流行“三国热”,屋内众人也都知道东吴。
便有人感慨,“居然有那么久的传承?”
“了不起!”
邓铎继续道:“吴国建的名为建初寺,千年来数次毁于战火,又数次在原址重建。如今的慈恩寺是我大明洪武皇帝初年所建。”
屋内众人闻听,一副原来如此的表情。
邓铎又说道:“至于我说的佛宝,原是慈恩寺内一座琉璃凋成的佛像,有两尺多高,最受世人推崇,每日有无数百姓前去朝拜。”
足利义满听到这,眼中满是艳羡的神色,“两尺高的琉璃佛像,如何又在船上?”
他真想问一句,是要送给我的吗?
可转念一想,若要给自己,也不会藏这么久不给自己啊!
至于说,这邓铎偷了寺庙的佛像,想卖给自己,又觉不大可能!
纵然他是大明太子的姻亲,敢做出盗卖佛像的事,估计被查出后,也会被处以极刑吧!
足利义满瞬间想了许多,好在邓铎很快给出答桉。
“倒也没什么,实在是因为海上风浪太大,而此番出行又太过重要。太子殿下怜惜我等远渡重洋不易,特意命我等去慈恩寺,将这尊琉璃佛像请到船上,保佑我等平安渡海!”
足利义满闻听,恍然道:“原来如此!”
虽觉有些离奇,道理上却能讲得通。
毕竟这次的大明使节团船只、人员极多,又带了超多的货物,真要碰上“神风”被吹得都葬身大海,想必也是震惊大明朝野的事。
“嗖得斯内!”
足利义满感慨一声,旋即道:“如此,老僧便更想见佛宝一面,还请大人成全!”
邓铎笑道:“无妨,随我来便是!”
当即起身,带着足利义满和他的护卫,前往大明使节团营地。
在邓铎与李景隆之间的帐篷内,放着一张供桌,上有一个两尺多高,通体翠绿的琉璃佛像。当帐篷的帘子掀起,阳光照进来时,佛像周身能发出薄薄的七彩光芒,看的足利义满险些流出口水。
“想不到世间,竟有这等异宝?”
足利义满上前两步,却被邓铎拦下了,后者道:“哎,将军,此等异宝,远远看下便是,不可亵渎!”
“邓大人,我只想走近些瞧!”
邓铎道:“这……!”
便在此刻,一个洪亮的声音道:“不可,好个邓铎,仗着太子有太子撑腰,便不把我李景隆放在眼里吗?怎可随便领人到此,若亵渎了佛宝,引得佛祖怪罪,你担待的起吗?”
邓铎闻言,满面通红,低头不语。
足利义满惊慌道:“曹国主勿怪,曹国主勿怪啊,都是老僧的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