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李悦根据脑中的记忆找到自己的家,门牌上写着这具身体原主人的姓氏。
“井上…”
井上正雄,神川高中高二学生,父亲井上林彦在井上正雄读初中的时候出车祸意外身亡,只为他们母子留下这一户建的房子和一点钱财。
母亲山河惠子是一个典型的家庭主妇,失去家中顶梁柱后,他们的日子开始越来越难过。
直到最后一点积蓄花光,毫无生存技能的惠子为了供井上读书,不得不做起风俗行当。
因为家庭原因,井上正雄变得越来越孤僻,在学校中成为任人欺辱的受气包角色。
李悦边回忆细节边打开了房门,屋子没有开灯,但是借助路灯还是能看清房间里的一切。
桌子上摆放着用透明盒子盛装的烙锅,上面还贴着便贴纸。
—给亲爱的正雄。
李悦从郊区走回来,肚子早就饿得呱呱叫了,抓起几块就狼吞虎咽了起来。
正当李悦吃得正香时,山河惠子的房间传来细微声音。
声音很小,但在这安静的空间中传播,便分毫不差地传入了李悦的耳中。
“不要!孩子在外面呢。”
“怕什么?孩子总要长大成人的不是吗。”
“呜呜~”
“你不就是想要多加点钱嘛,装什么?”
李悦对这些污言秽语充耳未闻,自顾自地往嘴里塞着锅贴。
“啊~不要!”
听着越来越肆无忌惮的下流声,李悦的眉头也开始越来越紧。
直到最后一块锅贴下肚,李悦才站起身来。
也许井上对于这种场景早已司空见惯,但李悦接受不了。
即便这不是他的生母。
冰冷的锅贴恢复了李悦的体力,他不能再坐视不管。
李悦打开了房间的灯,然后径直走向山河惠子的房门,一把将房门拉开。
“啊!”
“你这臭小子!干什么!”
李悦用冰冷的眼神盯着面前一丝不挂的男子。
“臭小子,你真是找死,啊?”
男子起身,正欲一巴掌扇在李悦脸上。
山河惠子见状急忙抱住了男子的腿。
“不要,求你别打他。”
山河惠子抬头露出一个恳求的眼神,对着李悦说道:“正雄,妈妈正在工作,你回自己房间玩,好吗…”
李悦充耳不闻,死死盯着眼前的男子,用冷漠的声音说道:
“给你十秒钟,滚出我家。”
男子闻言怒意更盛:
“杂种,一个妓女的儿子,居然敢这么和我说话!”
说罢便一巴掌扇向李悦。
李悦伸出左手格挡,右手则一拳击向男子腹部,男子吃痛捂肚跪地,李悦不依不饶继续一脚踢在男子下巴处。
男子受力向后倒去,李悦还是没有打算就此放过他,直接抓住他的右手不让他倒地,随后一拳又一拳向着他脸上招呼。
直到男子被打到神志不清,李悦才停手,拖着他向门外走去。
山河惠子呆滞的望着地上的血迹,听到李悦返回的脚步声,急忙用被子遮住自己的身体。
她浑身颤抖,指甲都快把被子抓破了。
“正雄…”
返回的李悦没有理她,而且抓起一旁男人的衣物,再次走了出去。
不一会,脚步声再次传来,山河惠子却不想再说话,而是一脸羞愧地低着头。
“以后别再做这种事了。”
李悦的声音很轻,对于一个深爱自己孩子的母亲,他也无法说出什么重话。
山河惠子闻言瞳孔一震,多年的委屈在心中爆发,她捂脸抽泣道:
“对不起!是妈妈没用,让你在同学面前抬不起头,对不起…”
“没关系的…妈…妈妈,”李悦挣扎了一下,还是喊了这个陌生女人为妈妈:“钱的事情我会解决的,毕竟我已经长大了。”
“正雄!”
山河惠子欲要抱住李悦,李悦急忙闪躲转过脸去:“你衣服没穿…”
“我累了先回房间睡了。”
李悦并不擅长安慰女人,特别是第一次见面的女人,所以他逃回了正雄的房间。
井上正雄的房间很整洁,不止没有异味,还能闻到一股淡淡的清香。
“房间整洁无异味,不是伪娘就是gay。”
不过,没味道是件好事,起码李悦不希望自己盖的被子有什么奇怪的…
没有什么心思继续观察房间,李悦看到地上的被褥钻进去就睡,折腾了一整天,他实在是太累了。
一户建的住宅区很少有车辆经过,伴随着夏日的蝉鸣,李悦沉沉睡去。
迷迷糊糊中,李悦听到了剧烈敲门声,然后是谩骂与玻璃破碎的声音。
直到山河惠子的尖叫声传来,李悦终于惊醒。
抬头望了眼墙上的钟表,路灯的微光透过窗帘缝隙照清了钟表上的指针:午夜12:45。
李悦急忙起身向房间外冲去。
刚走出房门几个拿着棒球棍的大汉便映入眼帘。
“我已经报警了,你们最好赶紧离开!”
山河惠子站在墙角,拿着手机警告道。
“警察?警察可管不了我们竹下财团。”
“嘿,正主来了。”
说话的正是几个小时前被李悦从家里扔出去的男人。
“五个?”
李悦在心中默数,
“不对,是六个。”
角落还站着一人,路边透进来的光线只照出他的半边身子,看不清真容。
“竹下财团?又是财团,对付我这么个高中生需要这样大张旗鼓?”
李悦的声音传出,满是狂傲与不屑一顾。
“杂种,敢打我,打我就是打竹下会的脸,今天你死定了。”男人恶狠狠地躲在同伴身后说道。
前方一个红毛青年略带鄙视的向男子瞥了一眼,随后用手中棒球棍指着李悦道:“行了,是出去解决,还是在这解决,你定吧。”
李悦冷笑一声,说道:“那就出去吧,我怕你们的血,脏了我家的地板。”
“正雄…”山河惠子走到李悦身旁,一脸担忧地抱住了他的手。
李悦柔声道:“没事,我去去就回,你就待在屋里,哪也别去。”
说罢便跟着他们朝门外走去,一直走到街角处。
“开始吧?”红毛青年挥舞着手中球棍,模样甚是嚣张。
李悦双手一摊:“来吧。”
话音刚落,红毛青年一马当先,挥棍朝李悦攻来。
李悦轻松单手抓住棒球棍,然后一巴掌扇到红毛脸上,边打还边说:
“小小年纪不学好?”
啪!
“不上学来当混混?”
啪!
“你家里人知道吗?”
啪!
红毛想抽回棒球棍,却发现怎么用力都撼动不了分毫,那球棍好像是嵌在李悦手里一样。
为了不再遭受李悦的大逼抖,红毛决定放弃棒球棍,直接用拳头攻向李悦。
结果啪啪两声,又是两个大逼抖招呼在红毛脸上。
“还来不?”
李悦再次举起手,红毛顿时吓得拔腿就跑,兢兢地躲到众人身后。
“呵,就这,还学别人当打手?”
“要不你们一起上吧。”
李悦提议,竹下会的几人无一敢应答,看来都被李悦的大逼抖给震慑住了。
“切,赶紧滚吧,打扰老子睡觉。”
李悦扔下棒球棍转身离去,刚刚躲在角落看不清脸的人就站在前方不远处,在路灯的照耀下,他看清了对方的面容,那是一个十四五岁模样的少年。
身材偏瘦,相貌普通,甚至可以说有些丑。
他的身后还站着一个女人,是山河惠子,看她焦急的神情,应该是担心李悦才追出来的。
随着李悦逐渐靠近,少年的脸开始变得模糊不清,自己的意识也慢慢模糊。
“怎么…回事?”
李悦猛地惊醒,发现自己再次回到了房间的被褥里。
抬头向时钟望去:12:45。
“刚刚是墓志铭的预知?”
“不对!不对!墓志铭的预知只有数十秒,刚刚经历的起码有数分钟。”
正在李悦百思不得其解时,房间外传来了山河惠子的尖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