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老病死都是大事,在郑家一行人回到郑家老宅时,郑老爷子去世的消息迅速传遍了整个银杏村。
村长最先前来吊唁,他尊敬地朝着棺材作了三次揖,而后看向郑爸兄弟,安慰道:“大丰、大同、大谷,你们节哀……”
“谢谢村长。”郑大丰按照当地的习俗给村长磕了个头。刚寒暄两句,其他村民也陆陆续续赶来哀悼。
“郑叔一路走好。”
“郑叔活了七十六岁,是咱们村难得的长寿人。子孙又有出息,后事办得风风光光,也算福寿双全了。”
“大谷、大同、大丰,你们别难过,你们爸这是喜丧。”
……
“郑叔,我来看看你。”
连续五六个小时,郑家灵堂前从未断过人。饶是郑爸兄弟轮流磕头道谢,却仍不免额头逐渐红肿。
“老大家的,老二家的,你们先去休息。”傍晚,孙翠兰看着面露疲态,肚子显怀的两个儿媳,叮嘱道。
“都回屋吧,留下两个人守夜就好。”郑大伯听到孙翠兰的话后,看向众小辈道。
要为长辈尽孝心,但这不等同于要折腾小辈。
“建军,你留下。”念及郑建业、郑建功需要照顾妻子,孙翠兰把目光看向了老三,“你陪你爸守一晚灵堂。”
郑建军点点头,他完全没有任何意见。
刚巧忽闻噩耗的郑爸直到现在还没能消化掉悲伤情绪,丝毫没有要休息的想法。
郑大伯见状,自然不会反驳,他安排道:“好,大同和建军守上半夜,我和大谷守下半夜,明天再换人。”
众人听到这话,纷纷点头同意,而后转身离开。
“妈,真的要停灵七天吗?”回到自己家,郑丹丹看着孙翠兰,眼里满是犹豫迟疑。
风光大葬、落叶归根她都能理解尊重,但却对停灵表示担心。
人死后尸体会迅速产生发酵大量的细菌,即使在寒冷的冬天,也是极危险的事情。
“当然了,老规矩是这样。前十几年大家没条件,草席一裹就把人匆匆下葬。不过咱家现在不一样,有条件了,不能像以前那么敷衍。”孙翠兰想也不想地回答。
“可是,爷爷的尸体放坏了咋办?”郑丹丹皱眉问道。
“应该不会吧?”孙翠兰的语气充满了不确定性,十几年没出现的场面,她还真拿不准后续变化。
“谁说的准?明天和大伯商量下,我看停三天就够了。”郑丹丹说出自己的想法。
孙翠兰习惯性听从郑丹丹的意见,郑丹丹说完后,她下意识表示了支持。
因为郑丹丹的能耐成就,她在郑家很有话语权。
第二天,她说出自己的意思后,迅速获得了郑家大部分人的支持。
郑老爷子的丧事办得很隆重,吹拉弹唱,样样都有。
处葬时,送葬的队伍更是看不到头。
郑丹丹在丧宴上也毫不吝啬,舍得花钱,几乎得到了银杏村村民的一致称赞。
“咱今天晚上回县城,可以吗?”丧事结束后,郑大伯征求着郑丹丹的意见。毕竟运输队的人和村口停的车都是郑丹丹花钱雇佣的。
“当然。”郑丹丹颔首,她看向郑大伯,“放心,我会让他们把大家全送回家门口的。”
“你不回去?”郑大伯听出郑丹丹的言外之意,诧异地看着郑丹丹。
“银杏村有点事儿,弄完了再回。”郑丹丹轻描淡写道,说完不久,她便朝着村长办公室走去。
“你说啥,修路?”村长不可置信地看着郑丹丹。就在刚才,他看见郑丹丹过来,正想安慰她人死不能复生,一切往前看时,便听到郑丹丹先一步开口,对他说计划修路。
“没错,银杏村到白莲镇的路太崎岖泥泞,我打算修一条稍微好点儿的路。”郑丹丹给了村长一个肯定的眼神。
等路修好,她有了功劳,就可以对沈世峰开始反击。想到这点,郑丹丹心情不禁激荡。
“咱银杏村账上的钱可不多啊。”虽然知道郑丹丹应该不会让银杏村出钱,但村长还是警惕地打了预防针。
“资金我可以提供。”郑丹丹不以为意,丝毫没有因村长的行为而膈应。
“我也没有砂石的渠道。”村长难为情地看着郑丹丹,这次他说的是真的。要是他有渠道,凭借郑丹丹租山的钱,他就是再贷点款,也会修路的。
“渠道我联系过镇上的苏书记,也不是问题。”郑丹丹看向村长说。
“那你找我是为了?”村长疑惑地看着郑丹丹,郑丹丹全都有了,找他干啥,批准?
“我缺人力,希望还是老规矩,村长您能帮我招人,并看着他们。”郑丹丹向村长提出请求。
这件事对村长来说毫无压力,修路又是利于整个银杏村的事。听完郑丹丹的话后,他当场便答应下来。
村长召集人手时,郑丹丹联系到苏书记,告诉他自己即将动工修路,希望苏书记能提供帮助。
苏书记听到消息,简直比郑丹丹还激动,立刻就打电话给各个部门,要求他们最大程度上配合。
人手到位,其他方面也都安排妥当。
几乎是当天,银杏村通往镇上的路就规划并隔离了出来。
“丹丹,谢谢你呀,以后咱们去镇上要方便多了。”
“对,以后下雨天也不怕。”
“丹丹,你咋想着要修路,修路得花多少钱啊?”
“听说你给他们的工资是一天六块,这招了总共得三十多个人吧?”
“咱妇女同志能报名吗,丹丹,你也是女孩,凭啥只准男人报名?”
村民们听说郑丹丹修路的事,纷纷聚集到她身边,叽叽喳喳地说着自己内心的感想。
“修路是体力活,各位婶子现在日子也不难,何必苦着自己?”郑丹丹看向抱怨的人,她其实是想照顾女性,所以才没招收的。
“哪里苦,女性就做不得体力活了?挣钱我乐意,一点都不哭!”抱怨的中年妇女明显是觉醒了女性意识,态度强硬。
是自己狭隘,真正的女权,是争取平权,而不是打着为谁好的名义,剥夺她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