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台宫大门前,叛军尸积如山血流成河。如果这种场面发生在其余六国,李悦或许觉得有些可惜,但是发生在秦国,李悦丝毫不觉可惜。他认为既然总要死人,为什么死的不能是秦国人,既然天下要统一,又为什么一定必须是嬴政坐这个天下之主。李悦祸害秦国祸害嬴政是既定方针,不会改变。
但这一切有个前提,那就是在嬴政未成年没有掌权的阶段,李悦不会祸害。但是这也意味着嬴政永远不可能掌权了,儿皇帝挺好的,这就是李悦给嬴政安排的另一条路。
言归正传。叛军和李悦与千命对峙着。忽然一彪人马从叛军背后杀来。原来是嫪毐和千隗带着一群身穿黑色短袍外罩盔甲的护卫从背后攻击叛军。
早在叛军攻打王宫之前,李悦就派嫪毐给千隗送信,让他带人从背后攻击叛军。这些护卫都是千隗找来看家护院和保护自家商队的,每个人都装备了直刃刀、长槊以及盔甲以备不时之需。
至于李悦为什么不使用传音咒给千隗通信,因为他要趁着这个机会把嫪毐送出去。此时嫪毐穿着秦军校尉衣甲跟着千隗和护卫们正在攻击叛军后队。
突遭攻击,叛军后队乱了起来。正面李悦和千命又开始发动攻击。虽然他们两方加起来才一千人出头,但叛军士气已经堕落下去,所以根本无从组织起有效的防御反击。
“太后,请下令宫内所有的郎官冲出去与叛军决战”外面厮杀一会,接到李悦传信的素颖对赵姬说道。
“好,好,所有郎官一齐杀出,剿灭叛军”赵姬连连点头,说道。
“还不快去”素颖扭头说了郎中令一句。
“是,所有郎官听令!太后有令!剿灭叛军”郎中令高喊,随后带人下了门楼。太后卫队的骑兵也已经集结在两侧宫门了。
“杀。。”郎中令站在战车上从右侧宫门率先杀出。紧接着他身后的骑兵和郎官鱼贯而出。左边的宫门情况类似,是一个校尉在带队。
二千多郎官加入战局后,叛军顿时土崩瓦解四散奔逃。
三个为首的秦将甲乙丙被李悦和千命杀死。余下叛军犹如无头苍蝇一样四处乱窜。
“都给老夫站住!”一个苍老的声音传来。
“王老将军”李悦冲到跟前挑杀一名叛军士兵以后,和老头打招呼。
来者是王龁。
“你们肆意杀戮大秦的将士,你们。。”“王老将军,他们兴兵作乱,难道不该杀么”王龁话没说完,就被李悦打断。
“欲加之罪,这是欲加之罪”王龁说道。
“来人,请王老将军回去歇息;太后有令诛杀逆贼!杀。。”李悦叫人把王龁架开,继续带人追杀叛军。
“这。。这。。”当看到最后一个叛军士兵被郎官杀死,王龁心如刀绞。这起兵变中的所有将士全是王龁的部下,跟从他多年了。王龁刚才阻拦李悦就是为了让这些幸存的部下能撤离咸阳,他好再联合其他大臣争取一下。
为什么王龁不早点来阻止叛军或者李悦呢,因为老爷子根本没想到这帮将士会闹出这么大动静,兵变开始后他也不知情,后来还是他儿子说漏了嘴这才急吼吼赶来阻止事态继续发展,但为时已晚。
随着叛军全军覆没,百官宗室也陆续来到了宫门前的空场上,看着一层一层堆叠的尸体和被鲜血染红了的地面,他们不寒而栗。
“吕相国,此情此景作何感想”看到吕不韦,李悦故意踏着尸体和鲜血过去和他打招呼。
“本官无话可说,恭喜李医官,你成功了”吕不韦语气不善。
“但你也没输,吕相国现在答应与我合作还不晚,其实你不与我合作也没关系,只要您不与我为敌就好,毕竟我们都是您举荐的,您可以不仁,但我们不能不义”李悦小声和吕不韦说道。
“这是我这一生赔的最惨的一次”吕不韦闭上眼睛,感慨道。
“吕相国,此时谈论是赔是赚,还为时尚早”李悦别有所指。
“哼”吕不韦冷哼一声,往宫门走去。
“打开宫门,放百官入宫”李悦紧随其后大声呼喊。
墙车退开,郎官们从尸体堆中清理出一条路来供百官宗亲入内。
章台宫前殿,嬴政和赵姬先后落座,素颖则坐在赵姬右手边。下方百官陆续站好。
“启禀太后,臣请将所有叛军的尸体运到城外焚烧,以避免爆发疫病”李悦举着长矛进入大殿,随后他将长矛尖部指向身后,尾部矛尊向前触地,长柄夹在右臂腋下,单膝跪地和赵姬说道。
“这。。就依照李医官的意思办吧”赵姬迟疑一阵,回应李悦。
“是”李悦应声就转身出去了。
“此番有人煽动兵变,万余叛军竟然丧心病狂倒反咸阳,惊扰了太后和大王,幸而有赖历代先王保佑以及宫中郎官拼死护驾才没有令叛逆得逞,不知王龁将军对此作何解释啊”素颖直接逼问王龁。
“太后,臣有话说”吕不韦看了看被人搀扶着的王龁,对赵姬说道。
“相国有话,请讲”赵姬示意道。
“此番兵变,实乃意料之外,王龁上将军并不知情”吕不韦说道。
“他不知情,都有上万人马替他卖命,如果他知情的话,太后与大王岂不危矣”素颖说道。
“太后,老臣确实不知情,还请太后明察”王龁说道。叛军是他的部下,他是一定会被牵连的。
“王龁将军对大秦的忠诚天地可鉴,我是不会怀疑王老将军的”赵姬说道。
“臣谢太后”王龁说道。
“太后,叛军的家眷如何处置”有大臣问道。
“依照秦律,叛军家眷连坐坑杀”赵姬说道。
“太后,臣以为如此处置不妥”素颖说道。
“哦?”赵姬问道。
“叛军造逆,已经伏法,妻儿何辜,缺因此丢了性命,臣以为连坐之法甚是不妥,应当予以修改”素颖说道。这是李悦撬动秦国这种名为法治实则人治的第一铲。这是要刨商鞅的祖坟了。
“可是,连坐之法乃是商君所定,怎能轻动”嬴政说话了。
“大王,且听臣慢慢说来”素颖说道。
“讲”嬴政点点头。
“是,我在闲暇之时钻研秦律,发现其中有许多弊端急需革除”素颖站起来走了下去,来回的踱步。
“一派胡言,秦律有何弊端”蒙骜说道。
“秦律的弊端就是太过繁杂,百姓特别容易犯法,所以秦国总是有许多刑徒在服役或者在去服役的路上,这不是一个正常国家应该出现的事情”素颖说道。
“另外,秦律肉刑太多,受刑者虽然不一定会丧命,但却终身残废,对国家毫无用处,如此之多的残废之人,又该如何供养呢?任由其自生自灭?未免太过狠毒”素颖说道。
“可冒然修订秦律,恐怕会引起不小的争议”有大臣说道。
“我只是知会位大臣,秦律是一定要修改的”素颖说道,语气不容置疑。
“这也是太后和大王的意思么”吕不韦问道。
“是的”看了看赵姬和嬴政,素颖说道。
“太后,大王,臣年老体衰,请求辞去国尉之职回家养老”蒙骜出列说道。
“这。。”
“怎么会这样”
百官听了蒙骜的话议论了起来。
“额这。。”赵姬看了看素颖。
“臣以为可以准其所请”素颖毫不犹豫就要将蒙骜赶出去。清理军队里的“老人势力”是必须要做的。
“额好,准奏”赵姬点点头。
“太后!不可!”
“是啊太后!蒙老将军为大秦立下无数战功,怎么能轻易罢免”
“太后三思”
以赢傒为首,许多大臣纷纷阻拦。
“你们这些人非要见到蒙将军累死在国尉任上才善罢甘休么”素颖冷冷的说道。
“你。。”听了素颖的话,百官语塞。
“军中劳苦,蒙老将军年事已高,应该安享晚年,这有什么不妥么”素颖又道。这时候百官彻底安静了,纷纷低头退下。
“敢问,蒙老将军之后何人可任国尉”吕不韦问道。
“阳泉君年富力强,德高望重,可任国尉;太后,臣举荐阳泉君继任国尉”素颖指了指一直一言不发的芈宸,随后对赵姬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