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飞正在参观瓷器,这时,阮路过来邀请他,说是丁海会长想请他谈谈。
秦飞被邀请到了展览馆内部。
房间内有几个老者,等秦飞进来,这几人都是看向他。
“那件莲花盏是你做的?”汝窑大师吴广志当即问道。
闻言,秦飞看着吴广志,“是我做的。”
“这瓷器的釉是怎么做出来的?”吴广志又问道。
秦飞皱起了眉头:“有什么事吗?”
陈翰林看气氛有些僵,急忙解释道:“小伙子,我们没那个意思,这是宋汝窑的釉,和出土的宋朝汝窑一模一样,所以我们好奇。”
何为民补充道:“是啊,历朝历代的皇帝都致力于还原宋汝窑的原貌,但都没有成功。我们也不定期举办汝窑交流会,想要研究出古法汝窑,也从来没有成功过。”
“这种古法汝窑几乎是所有汝窑手艺人梦寐以求还原的汝窑,所以我们想问问你是怎么烧制出来的。”
何为民的态度还算比较好,秦飞也客气回道:
“我还原了宋汝窑釉的配方。”
“真的还原了?”何为民惊叹道。
“釉需要多种石料混合才能烧制成功,这其中每一种石料的配比都不确定,也不确定是不是有什么额外的材料。”
“某种石料多一点少一点,甚至是不同地区的不同石料,都可能对釉的结果产生影响。”
“能还原出来,确实是现代汝窑的一大幸事。”
“起码,自现在开始,一千年来从未出现过的宋朝古法汝窑,又重新出现了。”
吴广志则又问道:“那件莲花盏,拉坯的工艺和上釉的手段同样都是极品。这也是你完成的?”
吴广志本身没有恶意,但说话比较直,让人听了很不舒服,像是在质疑一样。
秦飞平淡的回道:“是我。”
何为民急忙劝告:“老吴,能达到这种手艺级别的汝窑手艺人,本就没有多少。”
吴广志伸出手晃了晃:“我是觉得那手艺相当不错,有这样的手艺应该早就出名了,怎么现在才横空出世。”
何为民叹了口气,“老吴,你少说两句吧。”
这个时候,秦飞看着房间内的几位瓷器大师,说道:
“我不止烧出一件,除了展厅摆着的那件,还有一件莲花盏,和一个牡丹笔洗。”
说着,秦飞把背包放下,竟又是取出两个锦盒。
房间内的大师们全体起立。
秦飞把莲花盏和牡丹笔洗取出来,放在桌上。
“这些瓷器都是要卖的,你们如果感兴趣,可以出价,慢慢研究。”
看到秦飞又取出一套【汝窑天青色莲花盏】和【汝窑天青色牡丹笔洗】,大师们皆是瞠目结舌。
“还有啊!”何为民眼看两件精美的汝窑摆了出来,顿时动了心思。
不仅是他,一屋子的人都有收藏的打算。
这样的手工古法极品汝窑,几乎是现在最好的汝窑。
谁都想买回家收藏起来。
日后必定是宝贝。
“你想卖多少?”陈翰林率先问道。
秦飞说道:
“汝窑瓷的市场价我了解过。”
“精品的机器工业化汝窑瓷,一般是几千块钱一套。”
“手工汝窑瓷分级,普通的手工汝窑瓷几百到几千不等,精品级别的手工汝窑能卖到2万以上。”
“珍品级别的大概在一件5万左右,已经具备收藏价值。”
“极品的汝窑10万起步,然后看烧制极品汝窑的大师是谁,若有名气,可加价到30万甚至40万。”
“我的心理预期是莲花盏20万,牡丹笔洗15万,但还要再看有没有人出高价。”
“或者是等比赛那件莲花盏打出名气后,我再卖。”
艺术品看重的是收藏价值,这部分价值属于“溢价”,要看艺术品背后的渊源和故事,也看创作出他的手艺人。
比如秦飞目前正在展出的莲花盏,如果获得瓷器交流大赛的第一名,就会获得瓷器协会的公证证书和奖状,那时候这件莲花盏的“溢价”就会再高一些。
“价格很合理。”陈翰林动了心思,“莲花盏我出25万吧,这个价差不多,应该不会再有人更高了。”
其他两位大师也有购买的打算,这些成名的瓷器大师都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人,家境都比较殷实。
但吴广志的钱都是老婆管,25万一次性不好拿出来。
何为民拿起牡丹笔洗,左看右看,越看越是喜欢,“牡丹笔洗我买了,20万。”
瓷器协会的会长丁海看到这几位汝窑大师都在开价,知道秦飞的这几件汝窑作品都是难得一见的好宝贝,也起了购买的心思。
但大家相互认识,有人开口,其他人也不好横刀夺爱。
看到这些大师出价这么高,秦飞立刻笑道:
“行,没问题,那就成交。”
这些大师出价确实比较高,如果是普通收藏家,看秦飞没有什么名气,真不一定会出高价。
接着,确认这两件瓷器没问题,他们就和秦飞进行了交易。
与此同时,场馆内。
汝窑天青色莲花盏吸引了越来越多的人围观。
这件作品已经呈现出横扫千军的姿态。
长尾青看着这件极品的瓷器,问向一旁的坂田凉:
“为什么这件瓷器明明没有任何的花纹图案,没有任何的明艳色彩,却能让人如此震惊。”
两人都是做彩色瓷器的,以瓷器上的绘画和釉色的对比取胜。
素色瓷,他们接触的很少。
坂田凉对他说道:
“我一直致力于研究华夏的瓷器文化,关于瓷器,在华夏有一种说法,叫做:”
“瓷器的最高境界!”
闻言,长尾青瞳孔猛然一缩,“瓷器的最高境界?”
坂田凉感慨道:“华夏文化中说:瓷器的最高境界,就是单色釉瓷器。”
“单色釉虽然颜色单一,但不浮、不嚣、不靡、不魅,浑然天成,和近代极简主义的美学思想不谋而合。”
“这是华夏宋朝文化的体现,所以宋朝瓷器的地位才会如此之高。”
“单色釉以纯色取胜,含蓄隽永,但烧制难度也最大。”
“我和很多厉害的华夏收藏家打过交道,那些人最喜欢收藏的就是单色釉瓷器。”
“这一件天青色汝窑瓷,工艺极好,甚至达到了瓷器最难的近观如玉的境界。”
“能制作出这件作品的人,可不简单。”
闻言,长尾青认真地点了点头。
“除了白瓷,我们很少烧制单色釉瓷器,我没有接触过相关的品类。”
坂田凉摇摇头,“那是因为能靠釉色取胜的单色釉太罕见,除白瓷之外,其它色彩大多比较粗糙,只有华夏这样的底蕴,才有多种极品单色釉瓷会出现。”
长尾青看着这件汝窑莲花盏。
他心里意识到了差距。
但同样,他的心里也涌起一阵熊熊燃烧的斗志。
他认为他依然没有输,这不过是老一辈大师创作出来的瓷器罢了。
假如给他时间,他一定能制作出一件超越这件汝窑莲花盏的作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