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时分,傅凌风处理好一切事物,兴致颇高的回到了家。
家里有个女人等,那感觉自然是不同的。
走到院门口,大门敞开,他不由得拧起了眉头。这对老夫妻今日记性怎这般差,连门都没有关严实。
大步走进去,就见到不远处矗立着一动不动的老夫妻,傅凌风这几年也算是见多识广,上前看了一眼,就知道他们是被点了穴道。
双手击掌,唤来两道黑衣人,让他们解了穴道。这时,他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忙快速朝里冲去。
待气喘吁吁的到了屋门口,望着空无一人的里屋,以及床前地面上那摊乌黑血渍,他身体一晃,差点要晕过去。
“人呢?她人呢?”傅凌风又疾速跑到院子里,神情崩溃的拉住文老头。
文老头毕竟年纪大了,一动不动的站了这么长时间,身体有些扛不住,又被傅凌风死死拉住,一时有些哆嗦无法出声。
旁边稍微恢复过来的文婆子忙道:“三东家,公子她被一个男人抱走了……”说着,她便把之前经历的种种都说了一遍。
听到她昏迷不醒被一个陌生男人抱走,傅凌风整个人都快要疯了。
“找,你们快给我去找!”他厉声吩咐旁边的两道黑影。接着,他又快步跑出了门。
一时间,整个四方镇都处在动荡中,一队又一队的人在镇内不停的搜寻。
这一幕,自然引起旁人的议论和猜测。
“这些人好像是傅家的伙计吧?”
“可不是,不然哪会有这么多人。”
“他们大晚上不睡觉,在镇内找什么?”
“看那样子,像是丢了什么值钱的东西。”
“要不,咱们也跟去看看,说不定也能帮上忙,到时候,傅三东家肯定会给咱们丰厚的赏钱。”
渐渐的,大批的人抱着各种目的跟在了后面。
傅家医馆,傅凌云正侯在内堂值夜。
自从他纳了刘念竹为妾后,那个家他便不想回去,却又不能明言,只能借着给病人看诊的由头待在医馆。
夜深人静时,他脑海中便不可避免的回想起过去的种种,越想,心中越是煎熬。
冷漠相待的心上人,杳无音信的兄弟,都是他痛苦的根源。
心绪杂乱,手中的医术再也看不进去,放下书籍,他面带忧愁的站起身,欲要到后院走走。
“快点,那边还没有找过……”
外面传来凌乱的嘈杂声,傅凌云好奇的走过去。正好一队伙计从他面前匆匆而过。
他看着那些熟悉的伙计,脸上露出一抹疑云。
这些人都是三郎铺子里的伙计,他们这么晚了,大张旗鼓的在镇内要找什么?
“云哥哥。”
一道熟悉却让他心烦的女声响起,打断了傅凌云的深想,他转过头看向不远处从马车里走下的女子,皱眉道:“念竹,你怎么来了?这么晚了,要是在路上遇到什么,你让我怎么跟义父交代?”
“你好些日子没有回去了,我不放心,所以就来这边看看你。”刘念竹走到他身边,有些委屈的看着他。
两人成婚后,他反而离她越来越远,她知道他是在逃避,她也愿意等。
傅凌云侧过头,不去看她怨念的眼神,“你过来,义父他老人家怎么办?”多日前,义父重伤,虽然他治好了他的伤势,已无性命之忧,但他武功尽废,身体极速衰老,没有人在旁看着是不行的。
这些日子以来,也都是刘念竹在旁照顾他。
“爹已经睡下了。我就过来看看你,等会儿就回去。”刘念竹眼底都是他的身影。他是她明正言顺的夫君,可她现在连见他一面都如此艰难,她心中不由得感到心酸。
傅凌云没有再说话,转身进了医馆。
“云哥哥,这是我今晚煲的鸡汤,有些凉了,我进去热一下,你等会儿喝完再歇息。”刘念竹拎着食盒跟了进去,说完这句话,便径直朝后院而去。
望着她的背影,傅凌云心中纠结万分。
他一直拿她当妹妹,可是奈不过义父所逼,最终纳她为妾。除了名分,他又给不了其他,只能让她独守空房。
对于当初自己的妥协,傅凌云心中感到一丝后悔。
没多久,刘念竹端着鸡汤过来,脸上带着淡笑,“云哥哥,这是我炖了一个时辰的鸡汤,里面加了不少名贵药材。你快尝尝看。”
“义父他喝过了吗?”心中虽然对多日前刘不阿欲要伤害柳媚儿之事感到愤怒,但这么长时间过去,再加上媚儿她无事,他心中对他的怒意也渐渐消散。
刘念竹将鸡汤放在桌子上,转而有些犹豫的看向他。
“怎么了?可是义父有什么事?”见她这番神情,傅凌云不免朝最坏的方向想去。
刘念竹摇头,“爹他没事,只是他……”委屈的看了他一眼,便继续道:“你多日没有回去,爹他很想你,我……我也很想你。”
“我……最近有点忙,来回路途遥远,便歇在了馆内。”傅凌云抿了下唇,敷衍的说了一句。
刘念竹勉强的笑了笑,“云哥哥,再忙也要注意身体。”舀了一碗汤放在他面前,“云哥哥,我瞧你面色憔悴,这些日子一定没有照顾好自己,以后我来给你送饭好不好?”
傅凌云刚要开口拒绝,却又听她说道:“你放心,云哥哥,我不会过多打搅到你,每次给你送完饭,我就回去。”
“不用了,医馆内有厨娘,不需要劳烦你。”傅凌云强忍着内心的不忍,语气冷淡的回道。
刘念竹眼神瞬间黯然下去,“哦,那念竹就不打扰云哥哥了。”
女子转身,向门口走去,刚走了几步,又转头看着他,语气中带着一丝恳求,“云哥哥,爹他真的很想你,虽然我不知道你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事,但我相信爹他一定不会害你,希望你能看在以往的情面上,抽空回去看看。”
傅凌云心中叹息一声,到底是不忍心,“嗯,有空我会回去。”
这些日子,他一直在怨义父冲媚儿下杀手,所以在其没有性命之忧后,他便派人将他送回北山村,而自那日起,他便没有再回去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