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医院后,张枫逸刚到前门外,正要招出租车,一辆军用吉普突然从不远处驶,一个急刹,停在了他面前。
吉普的副驾上,方心咬牙切齿地道:“你敢陷害我!”
张枫逸摸摸嘴角,神色自若地道:“你是指我刚刚故意咬破嘴角?那你没说错。”
方心吼道:“给我揍他!”
张枫逸呆道:“不会吧?这可是医院门口,周围好几千双眼睛在看着,你就敢动手?小心一会儿警察把你逮了。”
方心冷笑道:“我倒要看看,谁敢不给我爸面子!我爸堂堂西南军区副司令,警察敢抓我?甭理他,揍!”
张枫逸一愣。
这货竟然是西南军区的?
吉普车后座上两个精干的兵哥立刻跳下车,朝着张枫逸逼过去。
方心得意洋洋地笑了起来。
这两人是他的警卫,乃是军区有名的搏击好手,揍个废物还不手到擒来?
张枫逸心念数转,放弃了反击想法,顺着前面一人挥来的拳头一个后撤。
砰!
对方一脚踹在了他左腰上,但明显可以感到这一下没有用上力,不由一呆。
张枫逸一声痛叫,狂吼道:“打人了!有人打人了!”
医院门口不远就是一个治安执勤点,里面两个警察听到叫声,慌忙跑了出来。
车上的方心冷笑道:“打人?老子还要杀人!继续揍!”
两个警卫一前一后,迅围了过去。
“住手!”那边治安警察一边叫一边抽警棍。
周围的人无不纷纷避让,既惊又笑,围在不远处看热闹。
“住手?我倒要看看谁tm敢叫我住手!”方心从车上跳下来,声色俱厉地吼道,“揍死他!往死里揍!”
奔近的两个警察见事不妙,其之一对另一个叫道:“叫局里支援!”
张枫逸一边躲一边绕,隔三岔五挨对方一两记拳脚,表面上看被揍得很惨,实际上每次招时他都灵活地进行了局部的闪躲,根本没让对方打实。
纠缠了两三分钟,警笛声忽然传来。
张枫逸大喜。
来了!
“给我继续揍!我看谁敢拦我!”方心脸上杀气大盛,一声狂吼,竟然回身探手入车,摸出了一把枪!
尖叫声骤起,周围看热闹的无不大吃一惊,慌忙往外退。
一辆警车飞快驶近,一个漂亮的甩尾停下,四个警察从车上气势汹汹地下来,突然看到方心手的枪,顿时全都僵了。
片刻后,四个警察纷纷拔枪,各找位置掩护。
那边张枫逸差点无语,不过这正好是他最想引出的结果,猛地一改逃势,一记直拳闪电般轰向其一个警卫面门。
那警卫一声沉喝,双手一架,稳稳挡住,显出非凡实力。
哪知道张枫逸突然一俯身,拦腰把他抱住,左手已一把拔出了那警卫腰间的枪,指向方心。
这个位置,那警卫的身体正好挡着众警察的视线,但方心却能清楚看到指向自己的枪,顿时大吃一惊,下意识地把手里的枪指向了张枫逸。
张枫逸一声暴喝:“去死吧!”
方心被喝声一震,以为对手要开枪,手指不由扣下。
砰!
尖叫声瞬间再起,周围的人无不你追我逃地朝外乱退。
那被张枫逸抱着的警卫不能置信地退了两步,伸左手摸了摸自己右肩,只见一手鲜血,这才颤颤巍巍地转身,看向方心。
后者一震,大叫道:“我是想打他!”
躲在十多米外的警察无不震惊,其一人叫道:“放下枪!”
方心吼道:“要放你让他先放!”
那边张枫逸已经退开了几步,摊手道:“放什么?”刚才对方一开枪,他立刻把枪插进了那警卫的枪套里,动作极快,根本没人看清。
方心一愣,见他手没有枪支,顿时脸上血色全失,心知了计。
就在这时,不远处传来“喀嚓”的拍照声。
张枫逸愕然看去,登时和一双调皮的眼睛对上。
这么巧?
***
一个小时后,张枫逸施施然从警局里出来。
等在外面的苏玉瑶立刻迎了上去:“怎么搞这么久?”
张枫逸不答反问:“你最好别写那篇新闻。”
苏玉瑶眨眨眼睛:“为什么?”
张枫逸哂道:“我只负责提醒,你爱写不写。”
苏玉瑶失望地道:“说句你关心我有那么难吗?哼,不过新闻不写也写了,你在里面时,我已经写好了新闻稿,发回了报社。”
张枫逸斜着眼看她:“知道那家伙什么人不?”
苏玉瑶想都不想:“管他什么人,我是一名正直的记者,写稿是我的自由!”
张枫逸算是对她性格很了解了,知道说也白说,耸肩道:“随便吧。”心里想的却是看来得给这小妞安排个保镖才行。
苏玉瑶见他要朝外走,忙拉着他朝停车场而去。
张枫逸奇道:“你干嘛?”
苏玉瑶神秘一笑:“我带你去见个人。”
张枫逸皱眉道:“别跟我说是找我去做访谈,采访刚才的实际情况。”
苏玉瑶娇哼道:“用得着吗?整个过程本小姐都看得一清二楚。上车吧,到地方你就知道了。”
张枫逸心大奇,知道问也没用,索性闭嘴上车。
会是谁?
二十分钟后,车子进了龙腾花园小区,张枫逸心一动,已隐隐猜到了对方是谁。
车子缓缓而行,最终在小区内一处水塘边停下。
苏玉瑶朝着塘的小京呶了呶嘴:“那边,等你。”
张枫逸下了车,大步走过去,穿过塘上的长桥,立刻看到正站在亭负手观鱼的年男子。
“钓鱼,总要长线,才能大鱼。”年男子淡淡地道,“你知道为什么吗?”
“线长才能深入水底,而大鱼都在深处,”张枫逸在亭停了下来,“对吗?苏书记。”
那人正是苏玉瑶的父亲、江安市政法书记苏凌岳,转头看他:“但有时鱼太大,钓鱼者未必有力拉上来,反而容易被拉进水里。”
张枫逸唇角笑意微现:“适时放线,适时收线,苏书记该是个最好的钓者。”
“说得好!”苏凌岳冷容解冻,哈哈一笑,“我告诉你两个消息,一好一坏。第一,我已经掌握了徐正来不少贪贿和以权谋私的实际证据,想要拉倒他,随时可以。”
张枫逸还记得这个工商局局长,曾经和他也有过冲突,后来是何正纲力保下来的。后来苏凌岳改明为暗,决定悄悄搜集证据,看来是现在有了新的进展。
“第二,”苏凌岳再道,“我已经彻底得罪了何市长,所以下一步不是他的**行为被揭露,就是我苏某人被撤职。”
“怎么回事?”张枫逸奇道。苏凌岳为人正直,但是绝对不是那种爱和何正纲等人随时正面冲突的,有一定的圆滑,怎么会彻底得罪何正纲?
“安平建筑你知道吗?”苏凌岳问道。
“知道,听说背后是何市长。”张枫逸没想到竟然和这个刚听说的公司有关。
“呵呵,消息挺灵通。”苏凌岳一笑,“通过徐正来的一些情况,我顺藤摸瓜掌握了能证明何正纲和安平建筑之间关系的证据,可惜的是,找到证据时,他也发现了我派去调查的人。”
张枫逸一震:“要是这样,那就肯定不只是撤职这么简单了!他一定会设法到你这儿偷回证据销毁,说不定还会找人杀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