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小时后,周婉昕穿着浴袍躺在卧室内,咬牙切齿地道:“我要宰了他!”
床边,保镖阿豪垂首而立,目光不时扫过她露在外面的皮肤,以及上面密密麻麻的红色小斑点。
这药粉和他们用来对付张枫逸的是同一种,不同的是,周婉昕是浑身上下都了招,刚刚医生给她消了毒,现在她正因消毒的副作用而浑身发麻,难以动弹。
“你聋了吗?没听到我说什么?!”周婉昕怒瞪着他,“立刻找人去把他给我抓回来!”
“小姐,他……他似乎来头不简单。”阿豪迟疑道,“我建议咱们还是别冲动……”
之前在宅子里,他还没反应过来就已经了招,对方这种身手,绝非常人。
“别冲动?”周婉昕几乎咆哮起来,“你没见他对我做了什么?我不管他有什么来头,一定要宰了他!”
阿豪对这肆性妄为的老板也没辙,无奈道:“好吧,那我试试。”
“没用的废物!”听到“试试”,周婉昕登时火大,“我请你来,你连人家人影都没摸着,废物!一群废物!”
阿豪毕竟也是条汉子,再忍不下去,冷冷道:“您放心,我一定给您一个满意的结果。”一转身,大步离开。
尽管受了挫,但这次是对方在暗,己方在明,其不无侥幸因素,真要动手,胜负未必已定。
***
翌日一大早,张枫逸就到了林家,见到何思语。
“国际手艺大赛要进行一周,换句话说,我们有一周的时间训练。”何思语脸色凝重地道,“原本我以为凭你的天赋和学习力,稳胜该没问题,但现在却有点麻烦了。”
“怎么回事?”张枫逸奇怪地道。
“大赛是在昨天开始,已经完成了第一轮的比赛。但今天早上我突然得到消息,瑞典的‘奇艺大师’贾瑞?韦特获得了免三轮初赛,直接晋级半决赛的资格。”何思语轻叹道,“照我估计,恐怕这又是周婉昕动的手脚,发现你没有招,就请了大师级的人物出马。”
张枫逸看她神色对那个瑞典人似乎非常在意,讶道:“那人很厉害?”
“极端手艺这一圈虽然不大,但也有高低手之分。”何思语解释道,“韦特是少有的几个我认同的实力派之一,他制作出的手艺作品,我曾经破解过四件,但每一件,都耗费了两天以上的时间。”
张枫逸这才明白过来,耸耸肩:“无所谓,他要是真那么厉害,那不妨学学周婉昕的作法,也给他送个信封。”
“不行!”何思语断然道,“这有违我的原则,周婉昕可以那么做,但我不是她!”
张枫逸对这老太太的想法算是有了比较深的了解,她和自己不同,不是那种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人。他改口道:“行,按照约定,一切依你。我负责尽力,但输赢可不负责。”
何思语点头道:“当然。那就现在开始吧,今天开始手艺的初级课程,‘基本技法’。”
张枫逸撇撇嘴:“基本技法?不能直接从高级点的内容开始?”
何思语蹙眉道:“你有天赋,但在手艺方面仍然只是个外行,千万不要骄傲,一切都要从基础开始学。根据这次的目的,我只教你破解手艺的课程,现在先从‘挑、推、按、抵’四种基本技巧开始。”
张枫逸心暗叹,打起精神认真听起来。
何思语是那种极其认真的人,她决定了怎么做,自己很难改变她的想法。
不过按照交易内容,只要完成了和大赛冠军的比赛,络销售代理权就会生效,在那之前,他还是乖乖听话比较好。
***
午夜零点刚过,河景小区六栋外,停车坪上一辆加长面包车忽然车门开启,四个蒙面人悄无声息地从车上下来。
确定周围没人之后,四人才迅潜到六栋楼门处,领头那人按下了白天偷偷“观察”来的密码,打开了密码门,小心地潜了进去。
不多时四人从楼梯直上十四楼,在安全通道和走道间的小门处窥望了几眼,带头那人缩回头来,低声道:“记住,只要他,不要其它人!”
这声音赫然正是周婉昕的保镖阿豪的声音!
早在上次给张枫逸送毒信之前,他们就查到了他的基本情况,所以今天下午,就躲在了面包车内,买通了这小区的一个住户,把他们带了进来,等到晚上才动手。
阿豪清楚,这回周婉昕是动了真怒,要是不把张枫逸给抓到她面前让她好好出口气,这笔帐是绝对清不了。所以今晚的任务目标,就是把张枫逸给劫走,坐上早安排好的私人飞机,明早之前就能赶回燕京。
三个兄弟同时应声,阿豪深吸一口气,正要带人窜进走道、前往张家的1409,旁边一个兄弟忽然一声闷哼,捂着脖子怒道:“什么东西!”
阿豪一愣,转头看去,只见那兄弟脖子上有个小小的针管,瞬间一震。
麻醉药!
“噢!”
另一边的兄弟随即也闷叫出来。
阿豪大吃一惊,正要让大家小心时,左肩一下刺痛,登时心里一凉,伸手摸去,摸到了小针管。
我擦!
招!
片刻后,眼前天旋地转,浓烈的倦意袭来,他软软倒了下去。
昏迷前最后一个念头,赫然是早知道对方在这也有埋伏,就多带点人来了。
不知道昏迷了多久,脸上突然一凉,阿豪悠悠醒转。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从刺眼的灯光回过神来,看清周围的情况,顿时一呆。
这是在一个卧室内,前方坐在椅子上的赫然正是张枫逸!
在他旁边,两条壮汉静立。阿豪眼力还算不错,一眼看出两人无一是好惹的人,心微微一震。
姓张的原来还有这么厉害的帮手!
“回答我两个问题,我就让你安全离开。”张枫逸悠然道,“第一个,是周婉昕派你来的?”
阿豪挣扎着站了起来,才发觉自己没有被绑住,心里虽然诧异,但右手已悄悄地摸到了腰后。
枪仍在,看来对方是大意了,没有卸掉自己的武器。
张枫逸身后的汪岳喝道:“逸哥问你话呢!耳聋了是不是!”
阿豪深吸一口气,蓦地拔枪。
几乎在几一时间,张枫逸身后的雷厉倏然前踏,一把抓住了他右腕,一个反扭。
“啊!”
阿豪一声惨叫,捧着被扭脱了关节的手腕蹲了下去,手里的枪正好掉在他左手边。
“我尊重你,才不卸你的武器,”张枫逸轻叹道,“但你既然不想被尊重,那就怪不得我了。”
阿豪心的震惊难以言表,抬头向看雷厉,只见这机器人般面无表情的壮汉一个转身,又回到了张枫逸身后。
“你现在有两个选择,把手边的枪再拿起来,”张枫逸淡淡道,“或者乖乖回答我的问题。”
阿豪强忍剧痛,目光落向脚边的枪。
可是尽管近在咫尺,他却没了去捡的胆量。
原本他以为张枫逸不过就是个保安,就算厉害,也不过一己之身,哪知道刚刚雷厉展现出来如此惊人的度和凌厉,让他由衷地感到一股无力感。
不需要张枫逸动手,只要这个壮汉在,自己就休想有反击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