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花一世界,一叶一追寻。一曲一场叹,一生为一人。
——每日诗词·威廉?布莱克《天真的预言》
【正文开始】
万斗看着燕阙都有了好几分钟,但就是不说话。
万斗就这么皱着眉头,瞪大眼睛地看着燕阙。
“呐,宝贝你没事吧?”
燕阙伸出手捏捏万斗的脸。
万斗呆了几秒钟。
“呜哇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呜哇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呜哇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万斗终于坚持不住了,一下子就扑进了燕阙的怀里,放声痛哭了起来,话也讲不清楚了。
“你……你怎么才……才来啊?你……你知不知道……道……道我,我……我有多么……么……么……么想见……见到你来……来吗?”
燕阙轻轻地拍着万斗的背:“哎呀,好啦好啦,你看我这不是来了嘛,别哭别哭。”
“我不管,你要补偿我。”万斗一个劲儿地往燕阙的怀里蹭。
燕阙笑了起来:“补偿你?喂喂喂,你又不是我爱人,我补偿你什么啊?”
万斗将脑袋抬起来,大吸了一擤鼻涕,然后又趴下痛哭:“我就知道你不爱我……你就是一个假的我……!”
燕阙终于招架不住了:“啊呀,好了好了,万斗你抬头。”
“什么啊?”万斗眯起眼睛抬起头来。
“卟。”
燕阙在万斗的嘴唇上又种下了一个深情的吻。
“怎么样?别哭啦,”燕阙摸了摸万斗的眼角,然后将自己的长袍袖卷了起来,“来,擦擦眼泪。”
“呜……这还差不多……”
万斗接过袍子擦了擦眼泪水,燕阙却又笑了起来:“哈哈哈哈哈,没想到我哭的样子这么搞笑啊?”
“你坏!”万斗一把将袍袖丢在燕阙的脸上,“欸这是什么啊?从你袖子里面拿出来的。”
万斗发现燕阙袖子里面有好多照片。
“啊……没什么没什么……”燕阙想要制止万斗,但已经晚了。
万斗将照片捡起来看,照片里面的人都是自己,有在河里面洗澡的自己,有在山间小屋里学狗舔地的自己,还有各种被偷拍的丑态的自己……
“原来那个偷拍我的人是你呃……”万斗将照片卷在手里。
“啊我我我我我……”燕阙有点慌了,这种事根本就不需要解释。
万斗倒是笑了笑:“把我拍得还挺好看的嘛,谢谢你哟。”
“害,你喜欢就好。”燕阙以为万斗又要捶自己了。
万斗把眼泪擦干,然后又看向燕阙:“原来我留长发这么难看啊,我手环里面有剪刀,要不我帮你剪成一个短发?”
“呵……不用了呢。”
燕阙将自己的头发扯下,露出了一个光溜溜的脑袋。
万斗再一次惊讶了起来:“你……你怎么会戴着一个假发啊?”
燕阙站起身来:“万年的等待,只此思念一个人,思而不得,求而不能,原来头发是能数得清的,数不清的是思愁。”
“思念……痛苦……”万斗站了起来,“你是说……江南北吗?你想他想到连头发都掉光了吗?”
燕阙将假发戴上,微微点头。
“那正好啊!江南北他现在就需要你的帮助!”万斗赶忙说道,“所以我们快去找到这个令牌的【结阵法眼】,然后一起出去啊!你出去就能见到江南北了!”
燕阙轻声地说:“我见不到他的。”
“怎么会呢?”万斗说,“我们只要把这个【结阵法眼】给破坏掉,然后……”
“因为我就是【结阵法眼】。”燕阙还是很轻声。
“对啊,所以我们要破坏掉……?!”万斗鼓起疑惑的眼睛,“你……你说什么?”
燕阙看着万斗:“我就是【推恩令】体内的【结阵法眼】,所以要想救活江南北,就一定要把我给粉碎掉,这样一来,你觉得江南北还能见到我吗?”
“这……这……”万斗的思路已经堵塞了起来,“这怎么可能呢?你可是一个活人啊,你怎么会是一个结界法阵呢?”
燕阙挥了挥长袖:“一万年之前,我发现了这令牌是一个【弱阳法器】,它不仅有储藏之功,还有治疗之能。”
“在我们那个年代,战乱频频,我们国家的士兵每天都有新增的伤亡,但是敌人国家的【用毒之术】越来越强,所以伤兵治疗起来特别困难。我们国王让我想一个办法,来解决这一困面。”
“于是你想到了要改造【推恩令】?”万斗问。
“是的,因为……”燕阙面露愁色,“因为在一次战争中,江南北也中毒了。”
“我清晰地记得江南北中毒后的样子——他的左腿已经被毒素给腐蚀掉了,若不迅速控制住的话,毒素会慢慢地上沿到江南北的心脏,然后在那中心地带发酵——摧毁整具身体。”
“【推恩令】的治疗功效对于江南北身上的毒素来说绝对是杯水车薪,我第一时间想起了古巫书上的【攫阴改阳之术】,于是对【推恩令】进行了【阴阳改造】。”
万斗说:“有人对我说,这【推恩令】是无阴无阳之法器,但是你一开始肯定并没有就这么顺利地改成无阴无阳的性质吧?”
“没错,每个法器的阴阳性质的不同,直接影响到它功效的发挥,”燕阙说,“所以我要不断尝试更改,然后不断实验。”
“那……”万斗问道,“使用这【攫阴取阳之术】的代价是什么?”
“代价就是要用施法者的灵魂来做【结阵法眼】,否则这法器还是会退回到原属性的。”燕阙回答道。
“哦哦……嗯嗯?”万斗听别人讲故事总是理解慢半拍,“什么?要用灵魂来做【结阵法眼】?那现在的你岂不就是……?!”
“是的哦,”燕阙淡淡地说道,“你所看到的现在的我,其实只是我的一个灵魂,其实早在一万年以前我就死了。”
“…………”万斗沉默了,原来还是自己在骗自己。
“那……”万斗重新打开话题,“被你改造过的【推恩令】有作用吗?”
“可以说有作用,也可以说一点用也没有。”燕阙说。
万斗问:“什么意思?”
“在我交出去了一部分灵魂后,【推恩令】就让我感觉到变化挺大的,”燕阙说,“它不仅将江南北的断臂给接上了,而且还让江南北被腐蚀掉了的那条腿又重新长了出来。”
“这是好事啊,怎么能说没有作用呢?”万斗问。
燕阙细细说着:“因为救好了江南北之后,【推恩令】就再也救治不了人了——它的法能没有了,看来是我失败了。”
………………
又是一段沉默。
还是万斗来打开话匣子:“江南北说他一点记忆也想不起来,你能告诉我怎么帮助他吗?”
“当然……?!”
空空空空空空空——!
燕阙还没有说完话,四周就剧烈地晃动了起来,有如地动山摇。
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
山体晃动得越来越厉害。
“呃啊啊啊啊啊啊!”万斗东倒西歪,跌在地上,“这……这是怎么回事啊?”
燕阙将万斗扶起来:“你带客人进来了?”
万斗一脸茫然地看着燕阙:“没有啊,就我一个人进来的。”
嚓嚓嚓嚓嚓——!
几道紫色气刃飞挥过来,燕阙一把将万斗推开,躲避了这几道紫色气刃。
万斗知道是谁来了。
【正文结束】
一个人能够,并且应该让自己做到的,不是感到安全,而是能够接纳不安全的现实。
——每日书摘·(美)弗洛姆《逃避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