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猎物?”
柳叶心微微一愣,显然是不明白寒心口中的猎物是什么东西。
不过,很快的,她就明白了。
寒心刚将房门反锁上没半分钟的时间,门外就陡然传来一阵咚咚咚的敲门声,与此同时,有人在门外大喊:“木村,木村,你在不在里面,你怎么样了?”
“这……这……这这这……”
冷不防听到门外的敲门声和叫喊声,柳叶心的脸瞬间就白了,她下意识地抓住寒心的衣角,六神无主地说:“寒心,那些歹徒闯进来了,怎么办呀?”
“没事的!”
寒心表现得极为淡定,哪怕门都快被人从外面踹翻了,他说话的时候依然给人一种如沐春风的感觉,末了,他对柳叶心说:“你先找个地方躲起来吧!”
“可是……可是……”
柳叶心环顾四周,这个空旷如篮球场一般的大厂房里根本就没有半点藏身的地方,一时之间,她更是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
寒心这时候也发现了这个问题,所以,他又指了指之前柳叶心被绑的椅子,说:“你坐到那儿就好了,放心吧,有我在,你不会有事的!”
“就坐在那儿?”
听了寒心这话,柳叶心更加紧张了,因为寒心所指的椅子就靠在空旷厂房的角落里,没有半点作为遮掩的屏障。
换句话说,坐在那里就和没有躲藏一样。
就在柳叶心不知所措的时候,寒心已经抬脚朝着那摇摇欲坠的房门走去。
“寒心,你要干嘛?”
出于本能,柳叶心吓坏了,忍不住叫了一声。
与此同时,那道本就腐朽的铁质房门已经轰然倒塌,两米多高的大铁门轰然倒塌,猛然朝着正站在门后面的寒心砸去。
“啊……”
柳叶心吓得花容失色,双手捂眼的同时,突然尖叫出声。
“嘭!”
下一秒,柳叶心分明听到房门坍塌发出的闷响。
这沉闷的声响就如同魔障,柳叶心听在耳中,只感觉自己魂飞魄散。
紧接着,柳叶心就听到了一阵惨叫。
她本能地以为是寒心,于是就赶紧睁眼,她悍然看到,嘴上叼着一支香烟的寒心依然站在门口,而那道本该砸在寒心身上的大铁门则是很诡异地飞了出去,以势不可挡之势砸在门外。
有月光自门外洒进来,将寒心那略显消瘦的背影反射得无比黑暗。
铁门下面,两名歹徒被压得就如同五指山下的猴子,其他几名歹徒也都吓得直接一屁股跌坐在地,双腿颤抖得厉害,就仿佛是见了鬼。
至于井上无酒和江口三郎,两人站在坍塌的铁门旁边,表情呆傻地盯着寒心,如同石化了一般。
这一刻,空旷的厂房显得是那么安静,怔怔地看着寒心的背影,柳叶心甚至能够听到自己的心跳声,死一般的沉寂甚至让她感觉到一阵窒息。
末了,柳叶心突然听到寒心说话。
“是你们派人抓我的吗?”
寒心用的是日语,不过他的口语非常槽糕,听在柳叶心的耳中,就仿佛一个舌头太长的人在说话一般。不过,他的发音非常标准,不会让人听不懂。
说话的同时,寒心突然弯腰捡起面前的一支啤酒瓶,看似漫不经心的动作,但是却吓得井上无酒和江口三郎脸色剧变,两人甚至不由自主地后退半步,她们死也不会想到寒心的武力值竟然如此惊人。
“你……你想怎样?”
警惕地盯着寒心,江口三郎忍不住骂了一句:“支那人,你可知道这里不是华夏……”
“回答我的问题!”
不等江口三郎把话说完,寒心突然厉声暴喝,与此同时,他手中的啤酒瓶已经漫不经心地举起。
“支那人,你找死!”
江口三郎此刻也是怒到了极点,话一出口他就突然将手伸向自己的怀里。
井上无酒见势不对,慌忙喊道:“江口,住手……”
“轰……”
井上无酒话音未落,忽然看到一个啤酒瓶朝着江口三郎的脑门砸来,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啤酒瓶已经到了江口三郎的眼前。
江口三郎也是生猛,也是在这瞬间,他就掏出手枪,也不知道是运气还是实力,他猛然开枪,刹那之间就将啤酒瓶击碎。
与此同时,他手腕微微一晃,枪眼已经瞄准之前寒心站立的地方。
不过,让江口三郎心惊肉跳的是,寒心竟然没影了,他原本站立的地方此刻空落落的,就仿佛寒心从来就不在那个地方一般。
“这……”
江口三郎瞳孔骤缩,拿枪的手微微颤抖,愣了半秒钟,他忍不住看向身旁同样惊得目瞪口呆的井上无酒,惊呼一声:“人呢?”
井上无酒双目呆滞,就仿佛傻了一般,听了江口三郎的话,他茫然摇头。下一秒,他的目光朝着同样惊得脸色苍白的柳叶心。
江口三郎立刻回过神来,手腕微动,枪眼已经直指柳叶心。
末了,他冲着柳叶心咆哮:“八嘎,那个支那人呢?”
柳叶心用力摇头,死鱼眼一般黯淡无光的大眼睛怔怔地盯着江口三郎。
“贱女人,说话!”
见柳叶心只是盯着自己不说话,江口三郎更是怒火中烧,通红的双目就如同凶兽一般盯着柳叶心:“再不说话老子一枪打死你!”
听了江口三郎这话,柳叶心依然无动于衷,她只是傻傻地盯着江口三郎,整个人就仿佛被点了穴一般。
“八嘎!”
江口三郎终于是忍无可忍,他大骂一声的同时,作势就要扣动扳机。
似是害怕,柳叶心突然伸手捂嘴,眉宇间流露出来的尽是慌乱。
江口三郎以为柳叶心是怕死,所以突然忍不住面露狰狞笑容,瞥眼看向井上无酒,他肆无忌惮地说:“井上先生,看样子那个支那人已经开溜了,这下子,这位美丽的空姐就是你的了。”
“你放心,我不会真的开枪打死她的,只是想在她的腿上来一枪……”
话音未落,江口三郎突然感觉身后有谁突然不轻不重地拍了一下他的肩膀。
“你拍我干嘛?”
江口三郎本能地以为是井上无酒拍他,所以忍不住问了一句,话音刚落,他突然感觉到一阵毛骨悚然,因为井上无酒的双手一直都是插在裤兜中的。
猛然之间,江口三郎似想到了什么一般,手中的枪突然朝着身后转去。
“嘭!”
几乎是江口三郎调头的同时,碗口大小的拳头已经重重砸在他的脸上,他身体后仰的同时,突然开枪。
“砰!”
伴着一声枪响,其中一名抱头蹲在地上的歹徒便被击中。
与此同时,后仰的江口三郎又被打了一拳,他后仰的速度更快,扑通一声就摔在了地上。
直到这时候,他才看清拍他肩膀的人是寒心,打他两拳的人也是寒心,在他以为寒心已经被吓跑的时候,寒心就站在他的身后,就如同冤魂一般无声无息。
寒心是如何突然之间出现在他身后的?
他又为何感觉不到寒心的存在?
江口三郎想不通,死也想不通,当然,此刻他也没有精力去想。
几乎是他倒在地上的同时,寒心突然抬脚跨出,顷刻之间踩在他拿枪的手上。
手腕被踏踩的瞬间,江口三郎只感觉一阵剧痛席卷全身,他拿枪的手突然一松,张口惨叫:“啊……”
一旁,井上无酒和其他几个歹徒已经被吓得连连后退,尤其井上无酒最狼狈,他仓皇后退的同时,不小心被地上躺着的歹徒绊住,如江口三郎一般扑通一声仰面摔倒。
也不看一眼井上无酒,寒心瞪向江口三郎,一字一顿地问道:“傻叉,我再问你一遍,是不是你派人抓我的?”
“不……不是……是……”
江口三郎疼得眼泪哗哗流,他一边嘶声惨叫一边含糊不清地回答着寒心,只是此刻的他口齿模糊,说出的话连自己都听不清,就更别说寒心了。
“虽然在飞机上我救了你的父亲,但是我没有指望你知恩图报,毕竟我对你们日本人的素质实在没有什么信心!”
“我们华夏有一个古老的传说,一个老妇在雪地里看到一条几乎被冻死的蛇,老妇把那条蛇带回家中,那条蛇醒过来后就一口把老妇咬死了。”
“我有那个老妇的善心,但却也有那条蛇的凶残,所以,既然你愿意当白眼狼,那我也就不用和你客气了!”
“不管是不是你派人抓的我,我今天都要干掉你!”
这话一出,寒心的眼中陡然闪过一道寒芒,那踩在江口三郎手腕处的脚尖突然用力碾压。
“咔嚓……咔嚓……”
伴着阵阵骨节断裂发出的脆响,撕心裂肺的惨叫从江口三郎的口中发出。
将这一幕看在眼里,井上无酒吓得心惊肉跳的同时,赶紧如落水狗一般从地上爬起来,然后大声阻止道:“先生,你住手!”
“嗯?”
听了井上无酒这话,寒心也不回头,而是用淡淡的语气说:“你又要放什么屁?”
井上无酒见寒心竟然头也不回,不禁感觉脸上一阵火辣辣的疼痛,就仿佛被寒心打了脸一般。
冷冷地盯着寒心的后背,井上无酒强压着心头的怒火,说:“江口三郎的哥哥是东京都汉方协会的会长,而江口三郎本人又是三口组的主要头目之一。”
“所以呢?”
寒心冷笑,同样没有回头。
江口三郎怒吼:“支那人,你不能杀我,你也不敢杀我,否则我哥和三口组不会放过你的!”
“呵呵……”
井上无酒淡淡一笑,眼中多了几分耐人寻味的神色,似乎对江口三郎刚才这番话非常满意。
死死地盯着寒心的后背,他用非常玩味的语气对寒心说:“所以你不能杀他……”
“是吗?”
井上无酒话音刚落,突然感觉眼前一花,就仿佛有一道鬼影朝他扑来一般,下一秒,他喉咙一疼,已经被寒心死死掐住。
寒心单手轻轻一提,生生将井上无酒拧得离地而起。末了,他眉头一挑,同样用玩味的语气说:“既然我不能杀他,那是不是可以杀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