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心中的疑惑,寒心按了接听键。
刚一接通,电话那头,季白眉急切的声音已经传入寒心的耳中:“喂?是寒心吗?天哪!我总算是打通你的电话了,你知不知道,要是再打不通你的电话,我就该哭了……”
听了季白眉这话,寒心不由得微微一怔,等季白眉絮叨了好半天后,他才忍不住问道:“季局,您老这么急着找我有什么事吗?莫非仁圣堂又出什么问题了?”
“没有!没有的事,仁圣堂怎么能出问题呢?自从白玉丹中毒事件的误会澄清之后,短短几天的时间,咱们家的仁圣堂便重新占领了上京城的医药零售市场,发展势头很好……”
顺口提了几句仁圣堂之后,季白眉这才又说:“寒心,我这次找你是为了参加一个中医比赛!”
“嗯?”
听了季白眉的话,寒心微微皱眉,在他看来,中医是为了治病救人的,而不是用来参加各种比赛刷存在感的。
所以,也没多想,季白眉话音刚落,他已经脱口而出:“抱歉,我对任何形式的中医比赛都没有兴趣!”
“这样啊……那真是太可惜了呢,唉……”
听了寒心的回答,电话那头,季白眉不由得轻轻叹息一声,似是要挂掉电话。
毕竟仁圣堂在上京城的发展还需要季白眉多多支持,所以,略微犹豫了片刻,不等季白眉挂掉电话,寒心忍不住多嘴问了一句:“季局,您是不是有什么困难?”
“唉……”
电话那头,季白眉又忍不住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末了,他苦涩一笑,说:“寒心,你对日本的汉方医学应该不陌生吧?”
中医传入日本后,在日本被称为“汉方医学”,中药则被称为“汉方药”,简称“汉方”。
在日本,中医的地位非常之高,古华夏的中医先贤们备受尊崇,如三皇之一的神农被日本医学界的人奉为“医药始祖”,每年都会在日本东京都的“神农庙”举行祭祀大典。
作为华夏国的一名中医,寒心当然知道中医在日本的发展史。
只是他不明白季白眉为什么要突然问这个问题,不过,联想起之前季白眉提到的中医比赛,寒心立刻就想到了某种可能,微微皱眉的同时,他忍不住问季白眉,说:“季局,难道您说的那个比赛与日本有关?”
“是啊……唉……”
季白眉再度叹了一口气,说:“寒心,你也知道咱们老祖宗传下来的中医在日本发展得很好,但是在国内,与西医相比,中医却日渐式微……”
“哼!”
不等季白眉把一番话说完,寒心突然冷哼一说,接口说:“中医从来就没有没落过,只不过国内更多的中医圣手淡泊名利,不喜欢争强斗勇而已!真正的名医,只顾着治病救人了,哪有闲工夫作秀?再者,那些卖狗皮膏药的江湖术士着实可恶,打着中医的名号到处招摇撞骗,黑化中医,这才让外界甚至国人都以为中医已经没落了!”
作为神农鼎的传人,而且还是一名有血性的华夏人,寒心每每念及中医如今在国际医学界的地位便不禁心中窝火。
“寒心,作为中医从业者,你说的这些我何尝不懂?”
季白眉继续苦笑:“只是,如果咱们华夏国内每一个中医从业者都淡泊名利、不愿与人争与人斗,如果没有一个人愿意站出来,那不是让外人觉得咱们中医已经没落了吗?”
“名声固然不重要,可尊严呢?”
“寒心,我实话和你说了吧,这次的中医比赛虽然以‘友好’二字为主题,可实质上却是日本汉方医学向我们华夏国中医学的试探性攻击!”
“那个民族的劣根性咱们都是知道的,曾经咱们华夏甚至为此付出了几乎亡国灭种的惨痛代价!”
“可以想象,如果这次两国的比赛咱们落败的话,日本方面一定会采取一些行动……”
“退一步说,即便日本方面到时候不趁机采取打击我们的行动,可泱泱大国竟然输给了弹丸之地,咱们中医从业者的脸该往哪儿搁?咱们华夏国的国际地位又该拿什么捍卫?”
季白眉这番话虽然语气平缓,不疾不徐,可听在寒心的耳中,无异于是平地炸起的一道惊雷!
他甚至忍不住感慨说:“是啊,淡泊名利固然是咱们中华的传统美德,可如果这个名利牵扯到国之尊严的时候还要选择淡泊名利的话,那就不是坚持传统美德而是懦夫行径了!”
原本寒心打算先飞回上京城逗留几天然后再动身去日本的,不过,此时他改变主意了。
眉头微挑,他用无比自信而且坚定的语气对电话那头的季白眉说:“季局,这个比赛我接了,正巧我现在准备从阳城机场飞回上京城,到了首都机场后直接飞日本的东京都,麻烦您将相关的信息发到我的手机上!”
“好!好好好……”
听了寒心的回答,电话那头,季白眉激动得声音都有些颤抖了,在挂断电话之前,他对寒心说:“寒心,巧合得很,我们一行人也刚刚才抵达东京都,你现在赶过来的话,应该还来得及!”
与季白眉结束了通话后,正好赶上飞机即将起飞,一名风姿绰约的空姐款款迎上来,温柔地对寒心说:“先生,飞机马上就要起飞了,麻烦您将手机关机!”
“好!”
寒心含笑点头,很配合地将手机关掉,不过,因为心里想着中医比赛的事情,所以,他也没顾得上抬眼看一下空姐,自顾自地埋着头。
“哼!”
身材高挑的空姐见寒心竟然连看也不看自己一眼,忍不住冷哼一声,跺了跺脚就飘然离去,带起一阵迷离的香风。
飞机平稳起飞后,寒心便急不可耐地开机。
这时候,季白眉已经通过邮件的方式将比赛的相关资料和信息发到寒心的手机上。
《中日民间中医学暨汉方医学交流会》!
这是主题。
当然,寒心很清楚,所谓的“交流会”不过是官方的委婉说法而已,毕竟季白眉都说了这是比赛。
至于所谓的“民间”则是说这次的交流会是两国的中医爱好者自发组织的,与国家的立场与决策无关。这就好比两个孩子打架,无论打架的胜负结果是什么,为了顾及大人的面子,于是两孩子就商量着说自己打架是自发组织的,与大人无关。
这次季白眉组织参赛的人,包括季白眉本人在内,一共是九个,连张龙井也在名单中,如果加上寒心的话,正好就是十人。
不过,季白眉和张龙井等九人此刻已经抵达日本的东京都。
将季白眉发来的资料看完后,寒心便暗自盘算说:“现在是早上十点半,从阳城飞上京城要两个小时,从上京城飞日本东京都要四个多小时,而比赛要明天早上九点才开始,只要飞机准点,我就能够及时赶到!”
一路无话,两个多小时之后,将近中午一点的时候,寒心就到了上京城的首都机场。
马不停蹄,下飞机之后,寒心立刻又跑去柜台前办理从首都机场飞日本东京都的机票。
因为是临时买票,下午两点半的飞机,而经济舱又没有票了,所以,寒心只得忍痛买了豪华舱的票,而且还是全价的那种,贵得惊人,付钱的时候他还在心中盘算着到了东京都后立刻让季白眉全额报销。
看看时间,距离登机还有几个小时,寒心随即又打电话给李欢大致询问了一下仁圣堂在上京城的发展情况,并代替林温柔和董蔷薇报了平安。
不知不觉,时间已经到了下午两点半,可就在这时候,飞机延迟起飞的消息却通过语音广播传入寒心的耳中。
正焦急地坐在候机厅的寒心听了这个消息,脸色不由得微微一变,心说:“老子该不会这么倒霉吧?”
这时候,季白眉已经打电话告知寒心,他们一行人就住在东京机场附近的“东方大酒店”,并说寒心快到的时候他会亲自来接,寒心嫌麻烦,于是就拒绝了,说下飞机后他自己去东方大酒店。
因为飞机延迟起飞,候机厅里此起彼伏的都是骂声,而且绝大多数用的都是日语,很显然,从首都机场飞东京的日本人很多。
寒心读大学的时候选修了日语,加上学习天赋高,出了大学校门后也没有落下,自然,日语他是听得懂的,只不过因为环境的限制,他的日语口语并不算标准。
当然,听周围那些日本人说话是足够用了的。
一名四十多五十岁的矮瘦日本男人闹得最凶,指着一名工作人员上蹿下跳的,口中时不时蹦跶出一句“支那人”。
将这一幕看在眼里,寒心不禁暗暗捏紧了拳头,在他看来,那个中年日本男人口中的“支那人”极具侮辱性和攻击性。
眼看着机场那名女工作人员都要急哭了,寒心作势就要站起来帮忙。
不过,就在这时候,不远处一名身着白色西服、戴着墨镜的男人开口了:“井上,注意你的言行!”
这个男人静静地坐在候机厅的角落里,看起来高高瘦瘦的,身上仿佛有一层寒霜笼罩,给人一种不敢接近的感觉,他的身后跟着两名站得笔挺的黑衣保镖,鹤立鸡群。
男人说话用的同样是日语,语气平缓,但难掩的都是不可抗拒的威严,似是中年男人“井上”的上司。
果然,听了男人这话,前一秒还上蹿下跳的井上立刻就安静了,他先是冲着白衣男人深深鞠了一躬,然后又破天荒地向那名女工作人员说了一声:“sorry!”
寒心上飞机的时候已经是下午四点,飞机整整延迟了一个半小时。
巧合的是,豪华舱里,寒心的座位正好就在白衣男人和井上的后面一排,至于那两名黑衣保镖则坐在经济舱里。
落座的时候,寒心分明听到井上用日语压低了声音对白衣男人说:“黒木少爷,虽然飞机晚点了一个半小时,但赶上明天的交流会是没有问题的,您放心吧!”
“黒木?”
冷不防听到这个姓氏,寒心不由得心中一紧,暗道:“最近几年,黑木家族年轻一辈中突然崛起一名叫黒木修一的天才人物,传说他精通针灸之术,莫非会是这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