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该……应该……”
李阳拒绝自己的时候,寒心说话还有几分底气,可这时候李阳真的这么问自己后,寒心却突然有些心虚了,毕竟他连小蕾的症状都还没仔细看一下,又怎么能断言可以救治小蕾呢?
所以,略微迟疑了一下后,寒心干脆腆着老脸,然后用并不怎么坚定的语气说:“应该……应该能吧?”
“这……”
听了寒心这句颇为勉强的回答,原本心中残存着一丝丝希望的李阳突然就傻眼了,此刻,他恨不得用力一拳砸在自己的脑门上,因为他觉得自己实在是太傻太天真了一点,毕竟连京城的医学专家都无法治好小蕾那毁容的脸,寒心这个小村医又怎么能办到呢?
因为寒心之前所展现出来的可怕武力值,李阳觉得自己对他有些许狂热的崇拜,不过,这时候,那一丝丝没头没脑的狂热崇拜已经消失脑后,甚至于,李阳明明知道自己不是寒心的对手,但却依然硬着头皮来了这么一句:“朋友,你既然没有信心能够救治我的老婆,刚才又何必冒充神医呢?”
“呃……”
听了李阳这话,寒心老脸一红,赶紧解释说:“我当然有法子救你的老婆,不过你首先得让我看看她的伤势不是?得让我看看医院出具的检查报告不是?”
“别逗我了成不?”
这时候,李阳已经对寒心失去信心了,寒心不说话还好,一说话,他就更加来气了,索性直接冷冰冰地回了寒心一句:“我能救我的老婆,不需要你费心了,麻烦不要打扰我和我老婆,好吗?”
寒心自然听得出李阳说话的时候语气中有对自己的畏惧,于是就忍不住用温和的语气再问了一句:“你真不打算让我救你老婆?”
“哼!”
见寒心不依不饶,李阳虽然忌惮寒心的武力值,但也终于是憋不住准备撕破脸了,毕竟这时候苏眉已经带着几个列车员赶来。
李阳因为上车时间晚,虽然不知道苏眉和寒心的关系,但他经常坐这趟火车往返于京城和老家,自然知道苏眉是列车长。
有了苏眉这个列车长以及几个跟在苏眉身后的列车员撑腰,李阳的腰板立刻挺直,他毫不掩饰胸中的怒火,恶狠狠地对寒心说:“小子,我可告诉你,连京城各大医院的医学专家对我老婆的病都束手无策、头疼不已,你一个乡村医生又凭什么说能救我的老婆?我们的事情不需要你来管,你还是不要打扰我们两夫妻的好,不然我就要向列车长举报了!”
“小兄弟,你别管了!”
一向沉默寡言的老人家赵志行见李阳说话这么坚决,终于是憋不住了,于是就一边轻轻拉扯寒心的衣角一边小声地劝阻寒心,说:“我知道你是热心肠,可人家既然不要你管,你还是回来吧?”
苏眉不愧是列车长,办事效率很高,只片刻的功夫就将事情的始末了解了一个大概,她先是好奇地问寒心,说:“寒心,真没想到你还懂医术啊?”
寒心虽然是海城医科大学这样的名牌毕业生,但毕竟身份不光彩,是桂花村的被辞退村医,所以,见苏眉用无比羡艳的眼神看向自己,他便只得红着老脸敷衍说:“略懂!略懂!”
“你……你们……”
见苏眉这位列车长和寒心竟然聊得如此熟络,而且作为男人,李阳自然能够看得出来苏眉似乎很崇拜寒心,一时之间,他不禁有些错愕。
要知道,李阳每个月都会坐几次这趟火车,所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李阳当然对苏眉有想法,只可惜,苏眉的眼界似乎很高,从没有看过一眼李阳,更没有和李阳说过一句话,半年的时间里,李阳甚至刻意套过近乎,但除了知道“苏眉”这个名字之外就再没有寸进。
见苏眉一出场就和寒心如此熟络地聊天,李阳既竟且妒,于是就忍不住问道:“苏列车长,你和他认识?”
看到苏眉,李阳似乎连魂儿都丢了,即使自己的老婆伏在他的怀里一个劲地喊疼他也充耳未闻。
“先生,您好!”
和寒心说话的时候,苏眉总是时不时地浅笑,而且是甜腻腻的那种,一瞥一眸、美目之间顾盼生辉,而和李阳说话的时候,苏眉虽然也保持着微笑,但是却是职业性的、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假笑,她那双明亮如黑宝石的大眼睛里没有一丝丝欢喜的神采,明显是将李阳当成了第一次见面的陌生人,她说:“我听寒先生说你的妻子现在急需治疗,你为什么不让寒先生试试呢?你要知道,我们火车上是没有配备医疗系统的,而寒先生却是一名神医!”
听了苏眉这话,李阳那个恨啊,他心想:“那小子不过就是一个村医而已,能是什么神医?对于我老婆的病症,连京城的名医都无法,他一个赤脚医生还能翻了天?”
当然,即便李阳再愤恨也不能把这番话说出来,毕竟作为男人,他觉得在一个美女的面前保持绅士的风度很有必要。
“呵呵……”
刻意苦涩一笑,李阳对苏眉说:“苏列车长,我想你是误会了,寒先生不过就是一名村医而已,而我的老婆所患的病连京城的许多医学专家都束手无策!毕竟我老婆的病非同小可,我可不能拿她的生命去检验一个村医的医术水平!所以,我很抱歉……”
“先生,你……”
虽然李阳说这话的语气非常礼貌,也非常得体,但是,苏眉依然有些不快。
毕竟苏眉之前和寒心经历过生死考验,她对寒心的崇拜已经近乎盲目了,她觉得既然寒心打架厉害,自然样样都厉害,所以,她才忽略了寒心是村医的事实,觉得寒心哪怕是村医也应该是比绝大多数的中医界专家更高明的村医!
柳眉微蹙,苏眉张口就要替寒心辩解,但是,不等苏眉开口,寒心已经打断了她的话,他说:“苏美女,既然人家死活不相信我的医术,那我也就没必要再这么死皮白赖地求这要给人家的老婆治疗了!”
说话的同时,如变魔术一般,寒心随手从兜里掏出一枚通体乳白色的丹药放在李阳面前的桌子上,顿了顿,他看向李阳,又说:“这是驻颜丹,也叫倾城宝珠,价值十五万软妹币!”
“啥?”
寒心这话一出,立刻引爆全场,毕竟,倾城宝珠虽然在青城市乃至周边几个省市出名,但在北方却绝对是听都没听过的玩意儿,而且倾城宝珠的售价也太贵了一点,也难怪众人会惊得目瞪口呆。
当然,火车上的确有几名青城市附近村镇的人,如老人家赵志行,但是,老人家一辈子脸朝黄土背朝天,又怎么可能听过倾城珍珠这种他就算一辈子不吃不喝也买不来一枚的丹药呢?
“哈哈……”
呆愣了片刻过后,车厢里的众人似乎突然就醒悟了,纷纷用饶有深意的眼神看向寒心,那眼神就仿佛是看小偷或者骗子一般,尤其是李阳,他甚至忍不住哈哈大笑,一边笑一边用非常不屑的语气对寒心说:“哥们,你行不行啊?这玩意能卖十五万软妹币?你骗人的伎俩是不是太低劣了一点?要我说,如果你真想骗人的话,应该去菜市场找那些大妈大爷……”
“你以为他骗你?”
不等李阳把话说完,苏眉突然说话了,很玩味的语气,她先是用无比震撼的眼神瞥眼一扫寒心,然后才对李阳说:“先生,你不知道倾城宝珠无所谓,毕竟听你口音不是南方人!你要知道,在青城市,一枚倾城珍珠的确价值十五万软妹币,而且始终是供不应求的那种!”
说着,苏眉顿了顿,换成更加冷冰冰的语气说:“如果我不是列车长而只是一名普通乘客的话,我会送你一句话!”
被苏眉一通冷嘲热讽压下来,李阳似乎有些懵了,忍不住呆呆地问了一句:“什么话?”
苏眉莞尔一笑,不假思索地回答:“你可以无知,但请不要把你的无知当成光荣!”
“你……你……你……”
听了苏眉这句相当于打脸的话,李阳只感觉自己的脸一阵火辣辣的,恼羞成怒的他忍不住伸手一指苏眉,然后咆哮道:“苏眉,身为列车长你竟然如此和乘客说话,我要投诉!我要告你伙同骗子贩卖假药,诈骗……”
“少废话了!”
不等李阳把话说完,寒心开口了,依然是非常温和的语气,仿佛刚才李阳骂他是骗子的话就像是空气一般,甚至于,苏眉觉得,寒心只怕将李阳这个大活人也当成了空气。
将倾城宝珠“驻颜丹”放在李阳面前之后,寒心对李阳说:“我想你是误会了,这枚倾城宝珠不是要卖给你的,而是送给病人的!”
“什……什么?”
这下子,众人再次惊呆了,尤其是苏眉,毕竟在场除了寒心之外,也就只有她识货了。
见苏眉神色夸张,李阳也开始相信驻颜丹真的价值连城了,于是就忍不住用近乎颤抖的声音追问寒心:“你……你要把它送给……送给我……”
“我要把它送给我的病人,而不是送给你!”
寒心纠正说:“刚才苏大美女已经说了,在青城市,即便倾城珍珠都卖到一枚十五万的高价了,可依然供不应求,自然,如此价值连城的宝贝我是不愿意送给一个不识好歹的陌生人的!毕竟我是医生,我的指责是治病救人,所以,这枚驻颜丹是送给我的病人的,不是送给你的,也不是送给你老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