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的同时,白人从腰间抽出一把通体金黄的手枪,他明显是玩枪的高手,枪托在他的指间很灵动地旋转一圈,然后枪眼直指寒心的眉心。
看着那黑漆漆的枪眼,寒心的眉心处不由突突突地狂跳起来。
寒心有一种错觉,无论他怎么躲闪,白人手中的枪都能瞬间击中他的眉心。
即便白人一枪落空,可站在白人身后的二十多名身着黑色西服的男人呢?这些人全都人手一枪,枪眼全都对准了寒心的脑门,只要他们扣动扳机,寒心就算是天神下凡也终究会被射成马蜂窝。
“呵呵……”
第一次见识这么多杆手枪,寒心的心已经跳到了嗓子眼,即便他假装镇定,可豆大的汗珠还是不可避免地从他的额前滑落,背脊处更是凉飕飕的。
“别开枪,我举手就是了!”
刻意保持镇定,寒心冲着白人露出憨厚的笑容,然后双后抱头,顺势就要蹲在门口。
“别蹲在那儿,进来!”
白人一手拿枪,一手拿雪茄烟,说这话的时候,他惬意无比地吸了一口香醇的雪茄烟,冲着寒心吐了一个烟圈,如会变魔术一般,白人吐出来的烟圈是很撩人的桃心形状。
“厉害!厉害!”
听了白人的话,寒心先是吹捧了一阵白人吐出来的烟圈,这才讪笑着走进房间里。
这间病房很宽阔,有普通房间的两倍那么大,白色的墙面,白色的地板,除了二十多个拿枪的人外,再无任何摆设,更不可能有玉如意的踪影,很明显,杨明骗了寒心。
寒心显得很配合,进门的同时,顺手将门给关上。关上门后,他双手抱头蹲在门后面。
盯着地面,寒心用不温不火的语气对白人说:“兄弟,别拿枪指着我的脑袋,我怕死!”
似是怕白人听不懂中文似的,寒心又用英文翻译了一遍。
海城医科大学毕业的寒心不仅精通医术,而且通晓应发日韩四国的语言,他的英文发音比土著人的还要标准。
白人淡淡一笑,继续用蹩脚的中文和寒心交谈:“怕死最好,我还担心你是不要命的亡命徒呢!”
说话的同时,白人很随意地将手中那把黄金手枪别到腰间的黑色皮带上。
金发碧眼的白人穿白色皮鞋,穿白色西裤白色西服,全身上下,唯独腰间的皮带是黑色的,看上去极其显眼。
眼尖的寒心哪能看不出来那条黑色的皮带分明是一把纯钢软剑?
白人虽然把枪收回了腰间,但是,寒心有一种错觉,他觉得白人的手速一定很快,一定可以在电光火石之间再度拔枪。
为了试试自己的预感准不准,见白人将手枪别在腰间后,寒心讪笑着松开抱在头上的手,然后缓缓伸向自己的兜里。
“唰!”
果然,几乎是寒心的手伸进衣兜的同时,白人已经拔出了腰间的黄金手枪。
漆黑的枪眼直指寒心的眉心,白人冷声咆哮:“小子,我让你双手抱头!”
“呵呵……”
确定白人是万中无一的玩枪高手后,寒心那早就跳到了嗓子眼的心脏更加不安,不过,他并没有表现出来任何的不适,而是讪笑着说:“别紧张,我只是想点一支烟而已!”
说着,寒心已经将兜里的火机、烟盒掏出来。
一块钱的火机,五块钱一包的廉价香烟,加起来也不够买小半口白人手中那支高大上的雪茄烟。
就这么蹲在门边,寒心如桂花村的老农一般抽出一支香烟点上,然后大口大口地吸。
“呼!”
“呼!”
“呼!”
和白人优雅的抽烟动作比起来,寒心抽烟的动作明显上不了台面,他抽烟就好像烟囱一般,缭绕的烟雾很快就在房间里弥漫开来。
一分钟不到,一支烟就只剩下了烟屁股,接着,寒心又点上一支。
“这……”以白人为首,房间里的二十多名肤色各异的人将寒心抽烟的动作看在眼里,一个个面面相觑,不知道的还以为寒心是要用抽烟来自杀呢!
抽得太猛,抽得太快,所以,第二支烟只抽到一半的时候,寒心就忍不住剧烈咳嗽起来,咳得眼泪哗哗流的那种:“咳咳……咳咳咳……”
“够了!”
见寒心只顾着蹲在地上抽烟,咳嗽,又抽烟,又咳嗽,白人从最初的好奇中回过神来,他摇晃了一下手中的手枪,然后怒视着寒心,说:“老子可不是来看你抽烟的!”
“那你是来干嘛的?”
寒心反问了一句,继续埋头抽烟,一边抽烟一边自言自语地说:“我胆小,被你们拿枪指着,我除了靠抽烟来压惊外,实在找不到其他的法子……”
“哈哈……哈哈……”
听了寒心的话,以白人为首,二十多名拿枪的人全都笑得前仰后合,他们用肆无忌惮的语气嘲讽寒心,说:“胆小鬼……胆小鬼……哈哈……”
就这样,以白人为首的众人一个劲地笑,笑得眼泪哗哗流也不停,而寒心则继续埋头抽烟,一边抽一边咳嗽。
不知不觉,寒心已经抽了三支烟了,可白人一方的人还在笑,而且越笑越厉害,越笑越离谱,仿佛停不下来了一般,有几个人甚至把枪都丢了,坐在地上笑。
终于,白人意识到不对了,因为他明明都已经不想笑了,可还是笑得前仰后合,完全控制不住自己。
“嘿嘿……”
掐灭第四支烟头,寒心狡黠一笑,原本蹲在地上的他随即缓缓站起来。
“你……你对我们做了什么……哈哈……为什么我们一直笑……为什么停不下来……哈哈……哈哈……”
白人拿枪瞄准寒心,用惊恐万分的语气质问寒心,可因为他一直控制不住哈哈大笑,所以,他拿枪的手一直都是颤抖的,根本无法瞄准寒心。
“听说过粉尘中毒吗?”
寒心不答反问,盯着白人惶恐的碧绿色眼睛,他的神态是那么怡然自得。
“粉尘中毒?”
听了寒心这话,白人的瞳孔不由一缩,惊呼出声:“你……哈哈……你的烟有毒……哈哈……哈哈哈……”
白人话音未落,身后又有几名同伴因为笑得太厉害而扔掉了手中的手枪,转而坐在地上躺在地上继续捂着肚子笑。
而其中最为严重的几个,声带笑哑了,肚子笑疼了,然后两眼一翻白,直接晕厥。
“这……这……这……哈哈哈……”
一时之间,白人吓坏了,他从没有遇到过这么诡异的事情,从没有遇到过像寒心这般可怕的对手。
杀人于无形,说的就是寒心这种。
“没错!”
寒心得意一笑,说:“我之前就说过,我怕死,就因为我怕死,所以,我的烟盒里一直都准备了几支特别的香烟,香烟里有一种我独家配制的毒药,我将这种毒药起名为‘哈哈散’!”
“所谓的哈哈散,顾名思义,就是说中了这种毒的人会不停地笑,直到笑得声带破裂、肠胃痉挛、筋疲力尽、虚脱晕厥……”
“哈哈散……哈哈……哈哈……”
听到“哈哈散”这个非常滑稽的毒药名字,白人吓得连连后退,因为他已经感觉到自己开始筋疲力尽了,疲惫到连手中的黄金手枪都快拿不稳。
“老子……哈哈……老子要一枪打爆你的头……哈哈……”
大惊失色的白人意识到自己的手枪即将脱手掉到地上,他怒吼一声,抬手就要扣动扳机。
“咣当……”
可惜,白人迟了一步,他的力气已经枯竭了,抬手举枪的同时,他手中的手枪便掉到了地上。
“你麻痹的,老子才是要一拳打爆你的头!”
见白人的手枪掉落,寒心怒骂一声,闪电般扑向白人,一记直拳狠狠砸向白人的鼻梁。
“嘭!”
一声闷响,白人的鼻梁被击中。
“嗷……”
伴着一声惨叫,捂着鼻梁的白人噔噔噔后退,但是,他依然控制不住哈哈大笑:“哈哈……哈哈……”
噔噔噔连退三步后,白人一屁股跌坐在地,吓得肝胆俱裂的他惊慌回头招呼自己的二十多名手下:“打死他……哈哈……打死他……”
当看到自己的二十多名手下此刻全都如软脚虾一般或跌坐在地、或躺在地上哈哈大笑后,白人的脸刷的一下子就黑了。
“哈哈……哈哈哈……”
学着白人等二十多号肤色各异的人大笑,寒心双手插在裤兜里,大摇大摆地走到白人的面前。
虽说白人的个子很高,很如今躺在地上,够够不到寒心的膝盖,站在白人面前的寒心,怎么看怎么高大上。
弯腰将那把黄金手枪捡起来,寒心单手握枪,枪头直抵白人的脑门。
“白人,你要打死我?”寒心冷笑。
“不……不不不……哈哈……哈哈……哈哈哈……”
被寒心拿枪抵住自己的脑门,白人吓得连连摇头,他一边夸张地笑一边说:“我也是拿人钱财,与人消灾……”
白人的中文发音很不标准,这句在华夏流传了几千年的成语从白人的口中发出来,别扭至极。
“次奥!”
不等白人把话说完,寒心一声怒骂,沉重的枪托狠狠砸在白人的嘴上。
“咔嚓……”
被枪托击中,正张口哈哈大笑的白人只觉一阵剧痛袭来,下一秒,两颗门牙掉在了地上。
“哇哇……哇哇……哈哈……”
明明疼得哭爹喊娘的,可白人依然忍不住哈哈大笑,那神态、那表情,要多狼狈有多狼狈。
他哭喊着求饶:“被……别打我……哈哈……哈哈……”
一把揪住白人的脖子,寒心冷声质问:“还要帮左旗胜那个傻叉消灾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