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升的太阳照进柴房,顾长安的脑袋从大氅下探了出来,眯着眼睛看着洒进来的阳光,抖了抖身体,目光落在带人走进来一脸不近人情的韩冰身上。
顾长安将胳膊递出去,看着枷锁锁在胳膊上,低头看着脚下的铁链,目光木讷的看着不远处的习染,抬脚走了出去,在和习染擦肩而过之时将袖子里面的手绢丢了出去,一步一步的朝着押犯车上,仿佛生活在污泥中桀骜不驯的莲花。
习染捡起地上的手绢看着上面蓬莱阁的印记,转身朝着太子的马车走去,解开帘子将东西递给灵心,然后转身上了马。
马车上灵心看着假寐的人,将手绢放在他的枕头上,微微撩起帘子看着坐在囚车里面的顾长安。
“殿下。”
灵心看着凤漓渊的样子,微微直起身子朝着马车外面的灵韵说:“沿路上多照顾,就算这事被压了下来,但是皇家的车队初二返程定然瞒不过那些老臣的眼,就算逸王如今昏迷不能做决定,但是那些手下定然不会放过娘娘的,本来东宫的横空出世已经让那些人心生警惕了。”
“是。”
灵韵离开太子的马车之后,灵心送开窗帘看着身边依旧装睡的人,坐在一旁闭上了眼睛。
凤漓渊睁开眼睛,手指捏着枕头边的手绢,眼神微闪,他的目光落在灵心的身上,眉头微蹙。
“灵心。”
“殿下你醒了?”几乎是瞬间,灵心睁开了眼睛看着脸上毫无血色的凤漓渊,端起靳寒吩咐的药给他,随后拿着一杯清水递给凤漓渊。
“殿下,太子妃被抓了。”灵心看着凤漓渊的样子,声音轻缓的说着。
“嗯。”凤漓渊将手上的茶杯递了出去,随后闭上眼睛再次闭上眼睛,唯独身侧的凌乱的手绢暴露了他的心思。
灵心退出去坐在马车外面。
在帘子放下的瞬间,凤漓渊睁开眼睛看着空荡荡的马车,原本坐在身侧的人不见了,他微微扬起上半身揭开后面的窗帘。
看着走在尾部被冷风吹散发丝的顾长安,眉头紧紧皱在一起,前世的种种都在脑海里面浮现。
他低头看着胸口的伤疤,勾起唇角,随后躺了下去。
马车抵达皇宫的时候,凤漓渊被送到了未央宫,他躺在床上眼睛眯着顺着眼皮的缝隙看着勉强忙碌的人,转头睡了过去。
等到屋内静了下来,凤漓渊抬头看着趴在房梁上的云剑,语气空洞的说着:“你下来吧。”
“主人。”
“云剑,我做错了吗?”凤漓渊语气里面的无助和害怕让云剑瞪大了眼睛,他目光直直的落在凤漓渊的脸上,却没有说话。
“云剑,帮我去看看她,在陛下判决之前,不要让她出事。”
“属下遵命。”
天牢内。
顾长安看着从窗户闪过的影子,勾起唇角,缩成一团看着外面皎洁的月光。
地上的石子被顾长安紧紧的捏在指尖。
她仰头望着东宫的位置,眼神有些缥缈,低头看着寂静的天牢,打起精神,还有三天,就是御审的日子,无论如何她都要撑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