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24章 繁华背后的苍凉
“你准备从哪个角度对猛龙帮动手?”莫东成笑问。他从口袋里掏出一盒烟,拔出一支,叼在嘴里。碍于慕容飘影在场,他没有点着。
“给我一支吧。”慕容飘影冲着他笑道。虽然已经不再年轻,但是好歹年轻的时候也是绝色佳人,再加上岁月的洗淘,此刻的慕容飘影,变得更有女人味。
“女人家抽什么烟。”莫东成瞅了她一眼,没有搭理她。在他的心目中,女人抽烟总是缺少了那么一点味道。不过,他也说不出这种味道是什么,也许是寂寞。
“谁告诉你女人不能抽烟的?”慕容飘影白了他一眼,将他嘴里叼着的那支抢了过去,然后叼在自己的嘴里。
莫东成看到她这番样子,忍不住摇了摇头。这么多年过去,唯独这份孩童的心依旧还在。剩下的,都已经随风飘散,无影无踪。
“打火机!”慕容飘影冲着他喊道。
没有办法,莫东成从兜里掏出一个很普通的打火机,丢给了她。她拿到手一看,把玩了一会儿,才将烟点燃。接着,是一阵激烈的咳嗽。
“不能抽就不要抽!快五十岁的人,还跟个孩子似的。”莫东成快步走到她的身旁,将她手里的烟夺过来,然后扔到地上,用力的踩了踩。
“我就跟个孩子怎么了?!那是谁说这辈子会只爱我一个人?会呵护我一辈子,至死不渝。”慕容飘影想到那些往事,眼泪忍不住流了下来。这么多年,她在外人面前永远都是冷酷无情的,唯独面对这个负心的男人,心底的那份悸动才会发泄出来。
“飘影,都已经过去二十多年,难道你还不能释然吗?”莫东成这辈子最见不得的就是女人哭。女人只要一哭,他就觉得自己有些手足无措,哪里还有一点儿黑道大佬的风范。
“释然?你告诉我,什么叫释然?告诉我,我有哪点比不上她?她不就是有个当警察局局长的父亲吗?”慕容飘影越说越激动,眼泪一个劲的往下流。当年她认识他的时候,他还是一个整天在学校里惹是生非的小混混。为了能够和他在一起,她学会了喝酒,学会了逛夜店。当时的陈启礼已经在道上多少有了一些名号,看到养女这般模样,干脆找到莫东成,邀请他加入竹联帮,并且收为弟子。要不是因为慕容飘影,估计莫东成最多也就是街头小混混,说不定早就被人砍死在街头。后来,莫东成认识了现在的老婆,当时的台北市警察局局长范文轩的女儿范莹莹。从内心深处来说,莫东成肯定是爱慕容飘影的,但是从事业上来讲,范莹莹对他的帮助更大。
在经过内心的激烈抉择,他最终还是选择了范莹莹,从此,也成就了竹联帮一世的辉煌。本来因为陈启礼江南案的关系,竹联帮遭到了警方的血腥镇压,后来,因为范文轩的关系,台北市警方不但不再找竹联帮的麻烦,反而还处处为竹联帮的发展大开绿灯,从此,开创了竹联帮的第二个朝代。
从这点上来说,莫东成的选择是没有错的。在面对爱情和面包的时候,很多人都会毫不犹豫的选择面包。这是一个现实的社会,单纯的爱情只存在于那些言情小说里面,灰姑娘变成公主有时候不过只是一个梦想。
只不过,每当夜深人静的时候,他在想到以前和慕容飘影在一起的那段时光,也会落下泪水。这辈子,不能和心爱的人在一起,始终是一种遗憾。这种遗憾有时候就像是毒蛇蚀骨一般,痛彻心扉。哪怕他就算是权势滔天,这种遗憾,也是不能弥补的。
有些事情,一旦错过,就是永远。后来慕容飘影后来又回到竹联帮担任凤堂堂主,他的那种内疚之情更盛。一个女人,整日面对一个负心的男人,这需要付出多么大的勇气。何况,她还带回来一批顶尖的杀手。
“飘影,当年如果不是莹莹的父亲,竹联帮绝对不会有今天的成就,我也不可能会成为竹联帮的老大。这个世界,不管对谁,都是公平的。如果你想要得到一样东西,就必须失去一样东西。所有的上位者的脚下踏着的都是累累白骨,我也不能例外。”莫东成重新拔出一支烟,点燃,深吸了一口,缓缓道。
“所以,我就成了你上位的牺牲品,对吗?”慕容飘影听到他的这番话,不由得抬头望着他,梨花带雨。
莫东成无言以对,只能继续的抽着闷烟。
“莫东成,这么多年,我一直告诉自己,你也是迫不得已的,就是希望有一天,能亲耳听到你说出一声对不起。看来,我太天真。你是堂堂的竹联帮帮主,位高权重,你说的话,没有人敢不听。在所有的人眼里,你做出的每一个决定,都是正确的。所以,你也不会说对不起。告诉我,我想要一句对不起,这个要求过分吗?”慕容飘影望着变成哑巴的莫东成,声音嘶哑,哭的甚是伤心。
“飘影,你别这样。年轻的时候,总是固执的以为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是正确的,所以肆意的糟蹋别人的感受。等到老了的时候,才会发现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是错误的,到处都是遗憾。今天,在这里当着关二爷的面,我给你道歉,对不起。”莫东成也不是铁石心肠的人,面对一个爱过自己的女人,他哪能再继续镇静下去。
慕容飘影听到他的话,站起身来,扑进了他的怀里。幸亏整个客厅里没有什么人,要不然,这种场面是相当的难看。
莫东成望着她,伸出手来拍打着她的背部,仿佛又回到以前在一起的那些时光。恍如之间,他好像看到了已经过世的陈启礼,想起了师傅曾经跟他说过的那句话:东成,无论什么时候,你都要记住你是个男人。是个男人,就不能对不起一门心思跟着你的女人。
可惜,他食了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