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年纪大了,虽然醒的早,可也得缓缓才能起身。
身子骨懒了。
李山根倒是精神头很好,一大早的去检查自己的陷阱去。
生怕被别的动物吃了自己的猎物。
因此。
申氏也不着急,她打算慢慢悠悠地做个早饭就可以了。
总归丈夫没那么快回来。
结果吧。
才踏出房门,就看见李福欢端着一个木盘就过来。
申氏喜的眉眼带笑,但是嘴上还是说道:“一大早的过来做什么?昨儿才见的,今儿又来烦人呢?你黏不粘人呢?”
李福欢笑呵呵道:“这不是给您送点早饭来么?我才知道自己做的饭菜那么合你们俩的胃口,这不也是新鲜吃食么?就给奶你和爷送点过来,尝尝鲜,给你们添个口味。”
她说着又道:“就是给您送点东西,不粘着你们,我等会儿早饭过后就得去县里卖茶,晌午都不会回来,晚上也累的够呛也懒得动弹,就是早上精神头足些。”
所以赶着时间给她送点好吃的,她这人就是这样,谁对她好她都会记着,这会儿她端着东西就给送堂屋里。
申氏正准备说她,结果肚子一通绞痛,只能说道:“成,你要忙就先去,东西先放着,我等会儿吃!”
她说完直奔茅房去了。
李福欢答应一声,在里屋放完东西后关上门,也准备回去了,结果才踏出门,就被自己的堂妹李小丫拉到柴房里边,起先她还被吓一跳,差点把人一脚踹飞了。
好在看到是这怯懦的小堂妹才止住动作,随她拉着自己走,倒是想看看她到底想干嘛,毕竟她平常很少往自己面前凑,是个胆小如鼠的的孩子。
柴房内,因为留着个窗口,窗纸还破了一些地方,倒不至于伸手不见五指,可也很暗,几乎看不清彼此的表情。
李福欢的性格风风火火。
从这就能看出她不是个很有耐心的人,唯一的那点耐心也全耗在俩妹妹身上了,匀不出来给别人,所以看着李小丫半晌不吭声的样子有点闷。
她呼出口气,从她手里想将自己的衣袖扯出来,不知道是不是被自家二妹妹传染,闹的她其实也不大喜欢跟关系一般的人有肢体接触,但是她没想到对方拽的那么紧。
“松手,别扯着我,有事说事,我没时间跟你耗着。”
李福欢其实不大看得起怯懦的人,她因自身的缘故也更欣赏不屈不饶的性格,遇到事情就该想方设法对抗。
摆烂确实不大好。
虽然这个孩子也可怜,但是她发现的到,这些年来,她奶其实好几次给她撑过腰,奈何她没抓住的勇气,宁愿跟着那对狗都不如的父母,也不愿意巴结巴结自家奶奶,到底还是觉得她父母亲些,也不晓得是不是真有病。
李小丫一番哆嗦,被她的这几句话给吓得不知道怎么开口,心思过分敏感的孩子就这样,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气愣是散了一大半,总觉得自己被凶了,堂姐是不是也不愿意帮自己?她还以为这位堂姐平常笑眯眯的会好些呢...
她胡思乱想一通,手抓得也越来越紧,就是不吭声。
李福欢的耐性就快到极点,只能用力将自己的衣袖扯出来,皱眉道:“你要是连因为什么找我的都没有勇气说出来,就别浪费我时间,懂吧?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事情要做,我没空跟你在这儿耗着?我也不一定帮得上你。”
她又不是活菩萨,她和赵子袭帮人也得看情况的好不好。
二房本就是个麻烦精,虽然也有点可怜李小丫但是不至于搭上自己,只是今天她能来找自己也是挺意外的。
李小丫的手心拽不住李福欢的衣袖后,连心都空了,她惊慌失措地求道:“福欢姐姐,救...救救我吧...”
这话似呼是一个缺口,将她心中不安的河提彻底崩塌,旋即就小声啜泣起来,她呜呜咽咽哭诉到:“我大哥二哥犯下这事儿,爷奶他们不肯帮,大伯父他们也没有银钱,可我们二房也没有多少银钱,压根凑不起来,我爹娘一定会将我卖了的,我不想被卖了,福欢姐姐你救救我吧...”
李福欢听到这儿,冷静地看着李小丫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着,天破晓后就亮的很快,这会儿都能看清她的脸。
只是双眼红肿,满脸泪痕,着实狼狈,但她还是头脑清醒地表示道:“这事儿我没办法帮你,还有,不是爷奶不肯帮,是他们也帮不了,你大哥他们自己犯下的错,为什么要别人来承担?这事儿你得先弄明白了再说。”
李小丫常年生活在这种家庭环境里头,其实已经很难有自己的主观思想,都是被父母哥姐灌输的思想,她怕是有点斯德哥尔摩综合征的征兆,这病也叫人质综合征或叫人质情结。
主要表现就是受害者对于犯罪者产生了情感,甚至反过来帮助犯罪者的一种情结,而在这儿,李小丫就是受害者,她的家人就是侵害者,她虽然也恨但是也依赖他们。
也只有在这种时候,这些现代带来的知识点才让她找回点曾经身为现代人的感觉,十一年的时间已经让她快要忘记那段经历了,只有偶尔脑子里存在的知识能提醒她。
李福欢看了看天色,最后说道:“你觉不觉得你自己已经有点问题?你为什么要亲近或者是帮着伤害你的人,你今日来求我,又是想让我怎么帮你呢?是知道我能挣钱后,想让我帮你哥哥们还钱?你觉得这可能么?”
李小丫顿时就摇摇头,她知道堂姐和自家哥哥不共戴天的。
她只是找不到人能帮自己,实在走投无路才找上她的。
“再有,事情得从根本上解决,你那俩哥哥已经没救了,你自己自求多福吧,你今天能来找我,应该也明白你家里没一个人能靠得住的,既然靠不住你还留恋什么?”
李福欢已经在点醒她,想让她别再稀里糊涂地混日子,看着她又想起自家二妹,这孩子跟她二妹一个年纪。
今年才九岁,到底还是心软,她最后又给她留下一句话,“奶这人看着凶,实则心真挺软的,嘴巴长着是用来说话的,不是用来当摆设的,你自己琢磨去吧。”
求她有什么用?求她奶去啊!她奶足矣庇护到她顺利出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