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一番讨价还价,刘泽清终于很满足的走了,看着刘泽清离去的背影,王达纶暗叹一声,这个家伙总算还是没有狮子大开口,自己都有点不忍心坑他了。哎,算了,看他后续的表现,如果还可以的话,就别坑他太惨吧。
假如刘泽清知道王达纶现在的心理想法,他绝对会吐血,他怎么会想到王达纶又不声不响的挖了一个坑让他往里面跳呢?看来王达纶的便宜不是那么好占的!
当然,现在刘泽清的心里只有兴奋,因为王达纶还是松口了,给了他两百支火枪,陌刀三百把。刘泽清心里已经在盘算着,自己也得像王达纶那样搞一个小型的新式部队出来,就标营先实验,然后慢慢的推广。
刘泽清拿到新式的武器,开始摩拳擦掌的,准备去找孔有德的麻烦,他现在自信心爆棚,认为不用王达纶的部队都能搞定孔有德了,嗯,最多要求骑兵帮忙追杀!
当刘泽清紧锣密鼓的准备找孔有德的晦气的时候,王达纶则是很轻松,每天带着家人逛遍了济南城。他每次一出门,卖东西的店家们就兴奋,大金主来了,王达纶随时都是横扫所有店铺,让所有的店家掌柜做梦都会笑醒。
当王达纶正悠哉悠哉的享受美好生活的时候,一股潜流慢慢的在酝酿着,在慢慢的潜动着,经过一段时间的发酵,终于慢慢的发挥出威力。
王达纶先还没有察觉,直到有一天,他看到街上的盐店挤满了人,他很好奇的问道:“怎么盐店会有那么多人?都已经过完年了,大家也不用腌什么腊肉,怎么盐店的生意会这么好?”
林晓箐靠在王达纶身边,开口道:“找个人问问就是了。省得你猜来猜去!”
王达纶走到一个正排队的人边上,好奇的问道:“兄台,你在干什么?”
“当然是买盐了,你这都不知道?”正专心排队的人头也不回的说道,显然王达纶打扰到他排队了。
“我们老爷问你话呢!”亲卫们不满了,这个人也太不给面子了吧!
正排队的人愤怒的转过头,他本来是想开口骂的。但是看了王达纶的架势。连忙把怒容收敛了起来,脸带微笑的说道:“这位老爷,刚才不好意思,我是心急买盐。家中快没有盐了!”
“不得无礼!”王达纶说了一句亲卫,然后带笑说道:“属下不懂事,让你受惊了,见谅!不过我很好奇,山东就靠近盐场,怎么会有那么多人排队?”
“你不知道?”买盐的人吃惊的问道,不过他马上自嘲的说道:“也是,你是老爷,家境富裕。是不会关心这材米油盐的!哎。这日子过不下去了,自从方大人一上台,这个盐价是天天涨啊!”
听到别人说自己的岳父,王达纶的眉头皱了皱,他更有耐心的问道:“这个怎么说。怎么方大人一上台就会涨盐价?”
“哎!方大人是好心办坏事啊!”买盐者叹息了一声道:“他一上台就颁布了命令,严厉打击私盐,要求店家要保证质量,不许有私盐存在,他的初衷是好的,但是好心办了坏事,现在盐价是天天涨啊!”
王达纶的眉头更皱了,他问道:“私盐被打击了虽然短时间盐价会上涨,但是渠道稳定后,官盐的量就上来了,再加上方大人的严令,应该不会涨价啊,怎么涨那么多?”
“那是方大人不懂情况,这官盐和私盐都是同一伙人所为,现在禁了私盐,税赋上来了,但是盐商的就无利可图了,他们平时卖私盐,根本不用交税,现在要交税了,他们能愿意?”买盐者很是不屑的说道。
看来自己的岳父是动了盐商的利益啊,大家都卖私盐,这个日子多舒服,不用交税,每年把自己认购的盐税交了,保证了自己的盐商资格,剩下的就是自己大发横财了,虽然朝廷亏了,但是他们赚了。
可方文进为了提高税赋,一来就把他们的发财路子给断了,话说断人财路犹如杀父仇人,盐商们当然不满了,自然要给方文进一点颜色看看,你不是能呢,让老百姓的吐沫星子淹死你!
王达纶想过了这些后,对买盐者拱拱手道:“多谢兄台!不过我收到消息,盐价过段时间会降,如果家中不急需用,你可以少买一点,不然就浪费了!”
“真的?”买盐者看了看王达纶,摇摇头道:“你的消息估计是假的,你刚才连什么事情都不知道,我还是多买一点备着,万一价格涨更高呢!你也听我句劝,虽然你不在乎这点钱,还是应该多买一点!”
王达纶苦笑,自己都暗示了,他还不明白,看来买涨不买跌这个现象什么时候都存在啊!不过有些人太过分了吧,难道真以为自己解职了,就可以欺负我岳父?君子可以欺之以方,遇到我,不整得你们伤筋动骨就显不出我的本事!
“走,回去!”王达纶沉声交代道,他现在没有了继续游玩的心思。
当王达纶走进方文进的公署,突然发现方文进好像又苍老了一点,只见方文进正坐在椅子上,眉头禁皱,看来他是遇到了棘手的问题了。
“岳父,遇到什么烦心事了么?”王达纶自顾走到方文进身边,帮他把冷了的茶水倒了,重新沏了一杯,递给了方文进。
正苦恼的方文进抬起了头,露出个笑容道:“是达纶啊,你最近不是都在外面游玩么,怎么会想到来我这里看看我这个老头,难道你玩厌了,想帮我处理点公文?”
王达纶摆手道:“公文这些别找我,我看见就烦,我今天来是遇到一件事情,特地过来提醒您!”
“什么事情你说得那么严重啊?”方文进含笑问道。
“盐价,现在街上到处是排队买盐的!”王达纶沉声说道。
“哦,我还以为你这个不进厨房的人不会注意到呢,最近的盐价真的涨得很快,我都有点头疼了,让盐商降价,个个都说现在没有盐,所以没有办法!”方文进苦笑说道。
“他们说为何没有盐了么?”
“说来和你有点关系,他们说莱州前段时间不是遭了兵灾么?所以盐场被破坏得严重,盐产不出来!”方文进很是无奈的说道。
“他们在说谎!”王达纶厉声道:“莱州虽然遭了兵灾,但是孔有德把这个当成了宝贝,怎么会舍得破坏,我的队伍我知道,也没有进行破坏,这有多大影响,而且最近不是产盐高峰期,根本就不存在产量受到影响的说法!”
“这明眼人都知道!”方文进叹气道:“可是盐在他们手中,他们控制着盐的产出和销售,他们说没有盐,你能拿它有什么办法?”
“这些人就是欠敲打!岳父,这么长时间你怎么不和我说?”王达纶盯着方文进问道。
“哎,你现在赋闲在家,我怎么好打扰你,而且让你知道了,依你的性子,不把天捅破了,会消停得下来?上次为孔府就连累你了,我怎么还能再连累你?”方文进看着王达纶淡淡的解释道。
方文进的话让王达纶的脸一红,看来自己的老丈人对自己很了解嘛,不过有些东西就得来硬的,何况自己早就留了后手,本来想对付孔府的,没有想到这些盐商迫不及待的跳了出来,那就干脆一起收拾了。
“岳父,你这是不相信我,那些人太过分了,不收拾他们,他们还以为你很好欺负!这个事情你不用管了,他们既然要玩,我就和他们奉陪到底,不把他们整得来你面前求饶,我是不罢休的!”王达纶拍着胸脯保证道。
“你行不行?你可别乱来啊!”方文进有点不放心的问道,自己这个女婿办事还是可以,但就是这个方法太激烈了一点,让人有时候受不了。
“男人不能说不行!”王达纶还有心思开了个玩笑,然后笑着对方文进道:“岳父,你就瞧好吧!你女婿可不是孟浪的人,我有分寸的!何况这些东西我可是早就留好后手的!”
“你早就有准备?”这下轮到方文进吃惊了,没有想到王达纶竟然不声不响的就有了准备。
“当然!从王之心公公提醒过我,我就在策划着了,你不是教过我,凡事预则立,不预则废么?我们这个过江龙要来和这些地头蛇抢地盘,不提前准备怎么能行!”王达纶淡淡的说道。
“真的假的?”方文进张大了嘴,自己的这个女婿平时看起来像是经常用武力解决问题,没有想到他也会用脑子了。
看着方文进怀疑的目光,王达纶苦笑道:“岳父,你女婿可是有脑子的人,以前不过是有些对手不值得我和他们玩脑子而已,这次的对手很强大,我当然得好好和他们玩玩了!”
想想王达纶以前的表现,方文进失笑了,也还真像王达纶自己说的,这个女婿虽然看似莽撞冲动,做事不靠谱,但是其实这个度还是掌握得很好的。
“那你准备怎么干?”方文进好奇的问道。
“既然他们说是盐荒,那我就让盐荒来得更猛烈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