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清月只顾着张口结舌,她第一次发现自己真是俗不可耐又贱的可以。白承允不过是说他会认她生的孩子,她这心跳怎么就砰砰砰不停歇了?
“不是,我又凭什么要给你生孩子啊?”苏清月终于悬崖勒马,把自己拉回到理智的边沿上。
“你不愿意?”白承允反问道,深瞳里的幽光似深情,又似凉薄。
得,问题转了一圈又回来了。
苏清月决定结束这场小学鸡式的交流,再继续下去她得耗费大半血,她还得留着充足的血量备战接下来的战争呢。
不再和白承允啰嗦,苏清月打开橱柜拿出碗勺,给心柑盛了半碗粥,放在托盘上端出去。
一开厨房的门,苏清月看到病房门口站着的人时,愣了下:“刘叔?”
刘永在这里,那白元海就在病房里面了?
刘永对苏清月还是很友好的,他客气地朝她笑笑:“老爷子听说心柑病了,过来看看她。”
白元海还是疼心柑的吧?
苏清月蛮欣慰,朝刘永点了点头,走到里间病房门口,刚把手放在门把手上要拧开门时,听到了里面的对话。
是心柑稚嫩又不失气势的声音:“太爷爷,我昨天看了一个笑话,说小明的爷爷之所以活到105岁,就是因为他从来不管闲事。”
隔着一扇门,苏清月都觉得白元海有被内涵到。
果不其然,白元海的声音透着那么一丝不悦:“小心柑,小明的爷爷和我有什么关系?”
心柑的声音甜甜的,可怎么听都觉得像只狡猾的小狐狸:“因为我觉得我应该把这个笑话讲给太爷爷听啊。以后太爷爷只每日练练太极,上网冲冲浪,放下凡尘一切俗事,肯定也能健康长寿,说不定都能等到我和哥哥生宝宝哦。”
苏清月扑哧一声笑出来。
她可以确定,白元海之前肯定是和心柑说了什么,虽然不会说的太直白,但心柑那么鬼灵精,怎么可能想不到?
今天的小棉袄终于上线,是“护妈宝”本宝了。
白承允紧跟着过来,看到苏清月停在门口时,就明白了门内的情况。
他绕过苏清月要开门,紧锁眉头的样子让苏清月心头跟着暖了暖。
她拦住白承允:“目前战况来看,老爷子没战得过心柑,要不你还是别进去了。”
白承允一个臭脾气,白元海一个硬脾气,祖孙俩一见面,怕是得像碰碰车火花四溅。
白承允睇了苏清月一眼,没理她,依旧我行我素地拧开门把手,自己率先进去。
病房里,白元海正被心柑堵得一口气没喘上来,憋屈得慌。回头一看白承允进来了,顿时有了撒气的对象:“公司不忙?”
白承允回答的相当坦然:“嗯。”
白元海又是一口气没上来,他压着蹭蹭直上的血压,矛头转向了苏清月:“你出来,我有话跟你说。”
若是半年前,苏清月说不定会听话地放下托盘,老老实实跟着白元海出去,不惹他生气以免脑溢血。
可今天的苏清月就想来这么一场叛逆。
她先走到病床前把粥碗递给心柑,让她先吃着,才回头对白元海道:“爷爷,您想说什么,其实我心里已大体有个数了。”
白元海雪白眉毛一挑,历经了风霜的眸子立刻凝出凛冽:“嗯?”
苏清月没在怕的,她双手抄胸气势也足足的,“无非就是我和承允那些事。爷爷,过了这么久您还没明白吗?我们两个要真想有什么,您不仅拦不住,我们也不会给您机会拦的。”
白元海刚被心柑内涵完,又被苏清月扎了一箭,膝盖生疼。
苏清月无视白元海的愠色,接着道:“其实我们现在都平平静静互不干涉,这种状态挺好的。真要等哪一天撕破脸了,我们彼此也难看,您说是吗?”
听这客气的,还特意用了“您”字。
白元海好气啊,也不回答,而是把问题扔给一直沉默的自家孙子:“你也这样想?”
白承允面色淡然,“爷爷,我说过,当年的事情没有我们看到的这么简单。”
“你就为了这薛定谔的‘简单’,而孤注一掷,甚至置我的话于不顾?”白元海血压压不住了,“那薇薇呢?你是要和薇薇订婚的人,你想过她的感受吗?”
白承允细长的眼瞳中蕴含着薄冷,肢体语言就一句话——拒绝回答这个问题。
倒是心柑,咽下一大口粥后,歪着软塌塌的爆炸头道:“太爷爷,那您想过白叔叔的感受吗?人与人之间是要相互尊重的。但如果这份尊重变成了无妄的压力,我觉得就没必要再遵守哪些条条框框了吧?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嘛,9012年,水果机都迈到ios13上了,太爷爷您的系统也是时候该更新了。”
“心柑!”白元海板起了脸。
心柑依旧笑嘻嘻的,“太爷爷这是担心自己会落后?没关系呀,改天我和哥哥好好给您上节课,最近好多网络新词呢,到时候啊,您bdjw。”
白元海体内对知识的渴求激发了他的本能,他下意识问了句:“bdjw是什么意思?”
心柑米粒般的小白牙一露,“不懂就问啊。是不是很带感?太爷爷,成年男女的感情太复杂枯燥了,我们有那时间,不如多学习学习新知识,您说是吧?”
这小丫头,还一套一套的。
白元海是拿心柑没办法了,另外那两个大人,刚才只说了几句,他就心跳都加速了,他还想多活两年。
明白了多说无益,白元海又和心柑聊了几句,拄着手杖离开病房。
经过白承允身边时,他看了白承允一眼,沉声道:“不要忘了自己的身份。”
心柑望着白元海的背影偷偷吐了吐舌头,等人走远了,外面也传来关门的声音了,她才换上真情实感的笑脸,朝房间内的两个大人竖了个大拇指。
“白叔叔,苏姐,你们刚才为爱情战斗的样子太刚了,我看好你们哦。”
这怎么就爱情了?
苏清月耳垂红得几欲滴血,她佯装生气喝了一句:“心柑,不许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