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消息着实有些难消化。
唐洛瑜愣了半晌才反应过来。
这其中定然是有蹊跷的,而且从中作梗的人,除了村长便一定是面前这县令了。
“你们杀了那对母女。”唐洛瑜抬起头来的时候,目光中满是恨意,“你们这群畜生!害死她丈夫不算,还要杀了那对母女!你们的良心呢!”
“你说什么?”县令从鼻子里哼出一口气来,“明明是你将人逼死,现下又栽赃在本官头上,唐氏,你是觉得本官拿你没办法是吗!”
唐洛瑜恶狠狠的看着端坐的县令,只觉得恨得牙根痒。
原本她只几分怀疑,现下倒是坐实了这县令找死。
见唐洛瑜不说话,县令冷哼一声,刚要开口,一边站着的一个人就凑上前去开口,低声跟他耳语了几句之后就又退了回去。
“唐氏,本官念你怀有身孕,倒也不是不能饶过你。”县令看向唐洛瑜的眼神中满是得意,“只消你让你那姘头,说出秘密,本官就放你们远走高飞,如何?”
什么怜她身怀有疾,什么念她怀有身孕。
这一切的一切,都不过是县令和师爷想要知道常玉虎口中的那个秘密!
唐洛瑜看向两人,声音满是嘲讽:“你们真想知道?”
虽然唐洛瑜的态度不好,但是县令也没过多计较。
毕竟吊在面前的胡萝卜太过诱人。
“你说吧,”县令往后一靠,头上明镜高悬的匾额仿佛是个笑话,“你放心,本官言而有信,答应你的话,本官就一定会做到。”
“痴心妄想!”唐洛瑜冷嗤一声,直直的看向面前的男人,“今日就是死在这里,也决计不会如了你们的愿!”
“你。你——”县令被她气的不轻,这款时候也顾不得形象,伸手指着唐洛瑜就要发作。
这时候刚才开口的师爷站了出来,笑吟吟的对着唐洛瑜说:“唐娘子,你这又是何必呢?好好的放在面前的阳关道你不走,为何偏偏要去走那无人的独木桥?”
唐洛瑜不为所动,现在甚至都不去看站在面前的师爷了。
“唐娘子,我看你与那常玉虎相识,那歹人可是杀人不眨眼的土匪,你就当是行行好,帮我们问出那个秘密,不光放你走,我们还给你黄金百两,如何?”
唐洛瑜听到这话,不由得嗤笑出了声。
这人用什么不好?偏偏用钱来买通她。
不知道她唐大小姐别的不多,最多的就是钱了吗?
不过看向面前精明的师爷,想来他还真的不知道。34=麦考利
“你也别劝我,要杀要剐悉听尊便。”唐洛瑜一梗脖子,并不畏惧。
毕竟就算这里判了她斩首,那也得发往州府复核,到时候就不知道这县令要不要跟着一块去,看着自己的长官喊她夫人。
不知道县令到时候是什么表情。
想想,薛林策可是在摄政王手下做过事的。
当初那位知府大人,现下可是都零碎成一堆了!
“你你,你当真是敬酒不吃吃罚酒!”县令猛地拍了一下惊堂木,“你当本官当真怕你不成!问不出来便问不出来,今日便要让你这娘们,知道知道马王爷到底有几只眼!”
唐洛瑜自是不怕,冷哼一声一言不发。
看她这般油盐不进,县令怒视着唐洛瑜:“你这刁妇!来人啊,给我把她压下去,午时问斩!”
唐洛瑜听了之后,登时就有些无语。
这什么跟什么,就午时问斩。
且不说他一个小小的县令根本没有直接判斩首的权力,就是真的有,哪有刚判了下午就斩首的?
“你当你是什么人?说午时斩首就午时斩首?”唐洛瑜轻嗤一声,十分不屑的看向县令,心中所想尽数说了出来。
本以为被这么说了之后,县令起码也会有些许惧色,没想到他竟然没有分毫害怕,反而看着唐洛瑜高声笑了起来。
“你当这是哪?”县令看着唐洛瑜,声音满是嘲讽,“这里,可是齐县!”
“齐县如何?”听他这般不知死活,唐洛瑜也有些恼火起来,“怎的,齐县难道不是国朝的土地,不需要遵守国朝的律法?”
“齐县不如何,但是在齐县,我就是王法!”县令看着唐洛瑜的时候,眼神中满是肆意的张狂,“来人,给我把这刁妇压下去,今日午时问斩!”
就算是到了这时候,唐洛瑜也并不害怕,冷笑一声,任凭这几人把她带了下去。
她倒是要让这县令看看,到底齐县是谁做主的。
薛林策这边也到了县衙门口,只是看着紧紧关闭的县衙大门,不由得皱起了眉。
“这是怎么回事?”县衙哪有关着门的,这简直是胡闹,若是有百姓来报官可怎么办。
柴进没说话,从下山开始,他心中就一直有些慌。
柯苒跟他那个疯子师兄待在一起,怎么想他都放心不下。
只是现下还得先陪着薛林策把唐洛瑜先救出来,毕竟避毒珠在唐洛瑜身上。
而且她在牢狱里也待了两日,总归还是得先把人救出来再说。
一边买东西的小贩有些看不下去,清了清嗓子,轻声跟薛林策说:“两位小郎君可是要报官?没用的,这齐县的衙门,每月只十五开一次,还得提前打点好守门的小吏,看案卷的师爷,不然就是写了状子也递不上去。”
“竟然有此事?”薛林策有些难以置信,他本来在京城的时候,只觉得一片海晏河清,没想到岳东省竟然还有这样的事情。
这还是几个月之前,摄政王来杀了一票官员之后的……
而且他有些诧异,当初摄政王把那一串大小官员都提溜过去的时候,怎么就漏了这齐县的县令?
还是说齐县县令,其实是摄政王的人,在清理了一通之后才上位的?
只是这想法单一想,薛林策就觉得不对。
毕竟那位的眼里可是不揉沙子,怎么想也不可能会用这等昏官。
更何况他们之前查到的,这人极有可能跟之前哄抬粮价的是一帮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