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岳深以为意,听了唐洛瑜的话之后也跟着点了点头:“小儿,那你说这该怎么办?”
唐洛瑜闭了闭眼睛,深深的舒了一口气出去:“我们上交吧。”
这确实不失为一个好办法。
只是却也失去了一大笔唾手可得的财富。
就算不觊觎南安王隐匿在山中的财富,单纯这个玉扣去卖,也能卖个好价钱。
柴进敢打包票,就是开出万两的价格,也会有江湖门派为了它抢破了头。
但是现在唐家父女两个做好的打算,他作为朋友,实在是没法替他们做决定。
“那……就直接交给梁大人吧?”唐洛瑜想了想,梁县令虽然官位不显,但是确实是个不错的父母官,加上一直对他们家也都不错,“就是这烫手山芋扔给梁大人,怕是大人要怪罪。”
这就是笑话了,有这种好事,人家怎么可能怪罪。
“不过我有些担心,怕那边放出风声来,之后恐怕有江湖中人对梁大人不利。”唐洛瑜说完,意有所指的看向了柴进,“就是不知道有没有义士,愿意跑一趟,也算是为了忠臣良将付出一些了。”
柴进见她看自己,又不肯把话挑明,只等自己主动的样子就有些来气,恨恨的瞪了唐洛瑜一眼,闷在原地不出声。
只是梁大人确实是个好官,柴进自然也明白,江湖门派之间的尔虞我诈,若是因为他们伤到了梁大人这样的好官,那自然是有些不妥。
“你故意的吧?”柴进没好气的开口,“就是你不说这些激我,我也会去护卫梁大人的。”
“那是自然,”唐洛瑜也明白,逗人要适可而止,开口给柴进顺毛,“柴大侠高义,我本来是想让你给我推荐一个别人的,毕竟咱们是兄弟,我府上的事情还离不开你,但是你既然愿意护送的话,我自然没有拦着的道理。”
柴进被她的话哄得极为熨帖,从鼻子中哼出一声来,倒也没有继续跟唐洛瑜争辩。
“刚才抓到的人还是得送到梁大人那里的,”唐洛瑜想了想,“不过看他功夫不错的样子,之后衙役制服不住可怎么办?”
“这简单,我已经点了他的穴道,上枷的时候穿了他的琵琶骨就是了。”柴进说完,见众人都一脸复杂的看着他,“他是个武人,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唐洛瑜面色有些一言难尽,想到琵琶骨的位置,若是穿了过去,就担心到时候人不行了:“这……就没有旁的办法?”
柴进摇了摇头:“这人功夫很是不错,而且轻身功夫更是一流,这次若不是我提前设防,想抓住他也是困难,虽然可以点穴,但是却也没有这个更保险。放心吧,他是个武人,穿琵琶骨不会死的,就是让他虚弱一点,省的制服不了。”
唐洛瑜也只能点了点头,这确实是没办法的事情。
就是不知道梁大人一个儒生,能不能接受这种有些血腥的办法了。
“你放心,你这个毒柯神医跟我说了,他可以解,就是有些麻烦,”唐洛瑜低头温声对云檀说,“柯神医已经在准备了,只等需要的那味药弄到了,就可以给你们解毒了。”
听唐洛瑜说完,云檀赶忙给她磕头。
她原本以为唐洛瑜是用药物作为要挟,让她说出知道的一切,没想到唐洛瑜在她还什么都不知道的时候,就已经准备替她们母女解毒了。
唐洛瑜伸手扶她:“你是我父亲的内眷,怎么能跪我呢?”
云檀抬头看唐洛瑜,目光中满是感激。
“没事,想想看,小雪不还是我妹妹吗?”唐洛瑜扶她站起来,“我也不逼你,你若是愿意,那尽可以留在我唐家,若是不愿意,离去也不是不行,我也会厚赠你一份金银。”
云檀没想到唐洛瑜会这么说,毕竟她以前不过是个卖唱的,说的好听卖艺不卖身,在外人看来,跟流莺又有什么分别?
“不过小雪还是养在我们唐家吧,”唐洛瑜浅笑,“虽说我唐家不是什么大富大贵,但是该给她的,一定一样都不会少,这个你放心就好了。”
左右是个女孩,好好教养长大,给她找个夫婿嫁出去也好,像她一样坐产招婿也好,这都是她的血肉至亲,总不能让她继续出去颠沛流离吧?
“小姐、小姐……”说着云檀已经泣不成声,跪在地上连连给唐洛瑜磕头。
“这怎么好,怎么又跪下了?”唐洛瑜上前扶起她来,叹了口气,“怎么选都看你,你放心好了,我给的钱,总归是够你下半辈子衣食无忧的。”
云檀被她扶起来,转身又朝着唐岳跪了下去:“老爷,这一切都是我的错,不过云檀心系于您,愿意侍奉左右。”
唐岳被她这一跪也有些愣神,唐洛瑜之前说的办法他也是同意的。
不如说,现在唐洛瑜的处事方法极为符合他的想法,渐渐上手了掌管全家。
“我……”唐岳思及亡妻,看着面前满眼泪痕,说着思慕的女人,心中也有些动容,但是最终还是亡妻占了上风,“小瑜她娘,我俩相识于微末,她与我诞育三个孩儿,现下,现下我实在是,不想……不想负了她。”
唐洛瑜看出了唐岳的动摇,也为父亲这样的痴情动容,只是他日渐年老,终归她还是要跟着薛林策上京的,留他一人在家中,实在是有些于心不忍。
“爹……”唐洛瑜刚开口,就被跪在一边的云檀打断了。
“老爷,我并非是那等僭越之人,我钦佩您对夫人的感情,当日是,现在亦是,”云檀用晶亮的眼神看着唐岳,“唐小姐的提议很好,但是我还是想留在您身边,哪怕为奴为婢,我亦不悔。”
她说完这番话,屋内众人都有些吃惊,这女子若非是被人挟制,想来也不会来找唐岳,就算他们之间有个孩子,也没有想着用这孩子来威胁人。
现在能说出这一番话,着实是让众人有些不敢相信。
“那自然是不能让你为奴为婢的,”唐洛瑜叹了口气,见她爹一脸挣扎,“你若是不嫌弃,与我爹当个侧室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