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这当真?”唐洛瑜有些吃惊的开口,她身后站着的薛林策也是一住不住的盯着面前的柴进,似乎想在他脸上看出答案来。
“自然是当真,”柴进不在意的耸耸肩,“应该就跟你回来的时候前后脚。”
唐洛瑜心里也有些无奈,这常玉虎也真是够可以的,那岂不是送了她回去的路上又不薛母给绑了?
“他有没有说有什么要求?”唐洛瑜伸手按了按眉心,“赎金之类的?”
“没有,傍晚的时候又把人送回来了。”柴进想了想又开口,“应该是没有什么额外的要求了。”
“行吧,左右人是送回来了,我还有事情要忙,就先不打扰你了。”唐洛瑜拽着薛林策去正厅,薛母人都回来了,就不是现在最要紧的事了。
往正厅走的时候夫妻二人表情有些复杂,毕竟这事情一时半会也没法接受,土匪抓就抓了,当天就又给放回来,这说到哪也说不明白。
很快两人就到了正厅唐岳看着脸色好一些了,想来是人逢喜事精神爽,女儿回来了,他的精神自然也就看着好了。
“小瑜来了,快坐。”唐岳看着女儿女婿相携而来的样子,嘴角不由得勾起一个笑,“还有林策也是,坐。”
想两口坐了下来,唐洛瑜这时候叹了口气才开口:“爹,我现在说的事情,您要有个心理准备。”
“怎么?”唐岳见女儿一脸凝重,心中不由得也是一咯噔,“有什么事,你尽管说。”
伸头也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唐洛瑜也就没管那么多,直接说了出来:“一些事情我不愿去计较,但是却总有人觉得我好欺负,这次就是爹您再护着他,我也不依了。”
听到女儿这么说,唐岳的面色也沉了下来,他知道女儿接下来的话很可能跟儿子有关。
“女儿这次被掳劫上山,都是唐敏山伙同山贼所为。”唐洛瑜说完,看向自己父亲,想在他脸上看出有什么变化。
“你、你可有……”唐岳有些说不出口,他觉得女儿是不会骗他的,但是下意识的又想着儿子。
唐洛瑜叹了口气,她就知道自己父亲一定不会相信这事情是唐敏山做的,于是从怀中掏出了一个锦囊,里面装着的,正是唐敏山送到仓南寨上的婚书。
唐岳接过锦囊的时候,手有些微微发颤,他知道这里面一定装着的就是证据,甚至有些不敢看。
打开之后发现里面的字迹果然就是儿子的,唐岳只觉得喉头一甜,眼前直发黑。
“爹!爹!”过了好一阵,唐岳才缓过来,睁开眼的时候,发现女儿和女婿在旁边焦急关心的看着他。
唐岳拍拍唐洛瑜的手,勉强挤出一个微笑:“爹、爹没事,你去把你……不,你去把唐敏山叫来!”
唐洛瑜和薛林策交换了一个眼神,薛林策站起身去唐敏山的院子叫他。
“我的儿,苦了你了。”唐岳爱怜的看着唐洛瑜,透过她的眼睛似乎看到了早逝的亡妻,还有出色的长子,“都、都是爹的不好,让你受苦了。”
“您这说的什么话……”唐洛瑜看着老父亲哀伤的样子,心也不由得抽痛。
这事的元凶是唐敏山,跟她爹有什么关系?
很快,薛林策就把唐敏山叫了过来,见他还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就气不打一处来:“你这个逆子!你给我跪下!”
唐敏山从来没见过父亲发这么大脾气,下意识的就跪了下来。
“爹,您这是……”唐敏山看见一旁的唐洛瑜和薛林策就明白了是什么事情,只是面上还要装作不知道一般,委屈的开口,“您这是要做什么啊?”
“事到临头了你还不承认?”唐岳指着他的手都有些微微颤抖。
“承认什么?您就是要盼儿子死刑,也得让儿子死个明白吧?”唐敏山看起来还颇为委屈,“我知道爹您偏疼妹妹,那也不能她说什么您都信吧?”
“我偏疼你妹妹?你这个孽障!”唐岳伸手从一边的桌上摸起个茶杯来,用力掷在了唐敏山身边,“你还好意思说这个!”
嘣起来的碎片划破了唐敏山的脸,血顺着脸颊滑落,他没有擦,只是脸上露出了一丝阴鸷的笑。
“你还狡辩什么?”唐洛瑜再也看不下去,拿起锦囊丢在他身边,“你知道这是什么罪吗?通匪!你有几颗脑袋够砍?”
唐敏山没有捡起锦囊,他明白里面装的是什么,只是任凭唐洛瑜怎么说,他都不再发一言。
“你怎么不狡辩了!”唐岳的眼镜赤红一片,看向唐敏山的目光满是恨意,“怎么不说是你妹妹诬陷你了!”
“儿子无话可说。”唐敏山跪在原地,只直愣愣的瞪视着老父亲,宛如看敌人一般。
“你、你!”唐岳伸手指着他,半天你不出下一句来,随即刚才强压下去的怒火这时候再也忍不住,只觉得喉头一股腥甜,随即就吐了出来。
“唐敏山!”唐洛瑜见父亲吐血,恶狠狠的瞪着跪在下面的唐敏山,眼神仿佛是要把他生吞活剥一般。
见事不好,唐敏山麻溜的从地上爬了起来,他也想去看看唐岳怎么样,只是唐洛瑜和薛林策两人已经把老头围住,只能快步离开了。
唐敏山回到自己的院子,猛灌了两碗水才缓过来,想到刚才父亲吐血的样子,也有些心有余悸。
不过看这样子,想来他爹也挺不了多久了,老头子应该是没留下遗嘱,他还是有机会的。
说干就干,唐敏山赶忙站起身来,直奔张氏的院子去了。
“你说什么?”张氏有些难以置信,“爹、爹他……”
“可能快不行了。”唐敏山在嘴唇上比了个收声的手势,“你小点声,成不成就看现在这一把了。”
“你想怎么做?”张氏狐疑的凑上前去,想听听他要做什么。
两人耳语一阵,脸上都露出了大功即将告成的表情。
另一边。
唐洛瑜坐在唐岳床前,看着面色如纸一样惨白的父亲,不由得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