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姜酒还没睡醒,就被放在枕头下的手机震醒了。
她闭着眼,昏昏沉沉,随手接起了电话,就听到甘恬的助理小雯在里面带着哭腔对她道:“姜姐,你快来公司,阮亭艳跟甜甜吵起来了!”
手机的背景音里,还有阮亭艳指着甘恬的怒骂声。
姜酒一下清醒过来,从床上坐起,“你手机别挂,把事情经过跟我说一下。我很快就过来。”
姜酒今天休息,此刻也不得不立刻掀开被子下床。
小雯一边哭一边把甘恬跟阮亭艳争吵的事情经过跟姜酒说了一遍。
原来是今天甘恬在化妆室里化妆,阮亭艳坐在甘恬旁边,甘恬的化妆师动作太大,不小心蹭到了阮亭艳,口红把阮亭艳今天穿得名牌弄脏了。
阮亭艳开口就要人赔偿衣服的全价,把化妆师小姑娘吓得大哭,甘恬忍不住就帮自己的化妆师说了几句,两个人就这样吵了起来。
“你在化妆间等我,我现在就过来。”
姜酒进浴室洗了一把脸,也没化妆,挂了电话,就直接开门出去。
想到阮亭艳,姜酒脸色就不太好看。
阮亭艳是皇娱刚开的时候,第一个签约的女艺人。
当初是她亲自带着她,把她从一个刚从北电毕业的女学生带到如今流量小花的位置。公司刚起步,阮亭艳也没什么名气,一开始她们关系还不错,只是后来公司里几个比她签约晚的艺人名气渐渐大起来了,她就开始嫌弃她给她弄来的资源不够好,开始甩大牌,甚至背着她,推了她给的电影,跑去面试电视剧。
姜酒给她的定位是走大银幕,但是她嫌弃大银幕曝光率没电视剧高,后来害的她还得罪了那部电影的导演,也是幸好没来得及签约合同,要不然还要赔钱。
因为这件事,姜酒和她吵了一架,阮亭艳毕竟也是公司元老,最后她就没有再带阮亭艳,而是把她换了另一个经纪人。
后来,姜酒给她拉的那部电影找了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演员演了,那女演员凭借女主角的角色,一炮而红,各种奖项拿的手软,而阮亭艳自己面试的那部电视剧却扑了街,后来又演了几部电视剧,都不温不火,不得不又去演电影。
她原本就是在上升期,因为电视剧扑街的原因,浪费了一年的时间,也没有了当年的势头,如今名气更是比不上公司新进来的那几个女艺人。
姜酒没有再管她,听说她最近好像是找了什么金主,金主也挺捧她,给她塞了好几部电影的女二,不过电影没上映,能不能让她翻身,鬼也不知道。
……
半个小时,姜酒风风火火的来到化妆间。
阮亭艳竟然还在吵,声音尖锐刻薄。
姜酒一把推开门,化妆间里的人见到她,都安静了一下,就连阮亭艳都停了下来。
阮亭艳的五官在娱乐圈是以艳丽着称,但是公司里的人都知道,她以前的经纪人,长得比她还要美艳逼人。
姜酒虽然是经纪人,只是对皇娱来说,她跟皇娱的一把手也没什么区别了,就算阮亭艳对她再不服气,也不敢当着她的面再骂她的人。
姜酒扫了一眼眼睛红彤彤的甘恬,小姑娘把自己的化妆师护在身后,虽然眼睛通红,也没哭出来,反倒是很护犊子,见到她看过来,嘴唇扁了扁,委屈的要哭了。
她瞪了她一眼,叫她忍住,然后看了阮亭艳的裙子一眼。
阮亭艳的裙子是阿玛尼去年的春季高定,此刻裙摆的位置明显被蹭了一道口红印,因为她月牙色的布料,口红印很明显。
见姜酒冷着脸走进来,众人大气也不敢出,她虽然是女人,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公司里的人就是很怕她。
阮亭艳最先开口:“姜酒,这条裙子是今晚可是要去秀场里看秀用的,几十万,全国也就一条,你的人把我弄脏了,你让我今晚穿什么?”
她这话倒也说得没错,高定裙随便一条就是几十万上百万,有价无市,就算现在出得起钱,也没办法立刻重新给她弄一条过来。
姜酒:“但是也不至于让人家小姑娘陪你几十万。”
阮亭艳尖锐的问道:“那就算了?我的钱难道就不是钱了?”
姜酒看了她一眼,没再说什么,只是转过头,对着身后的助理道:“给蓝秀打个电话,就说我向他们杂志社借一条阿玛尼今年春季高定款,立刻送过来。”
蓝秀是一线杂志,跟各个大牌关系很好,姜酒跟他们的主编Ann关系不错,她的请求,Ann会给她面子。
小雯得了命令,很快就出去了,十分钟以后,就跑了回来,说Ann同意借给他们一条高定裙。
阮亭艳身上这一条是去年春季的高定,而蓝秀借的是今年春季新款,在女星这里,穿过季的高定自然没有穿新款要来的风光。大牌也是看人下菜,以前阮亭艳正值上升期,跟品牌借衣服都是最新款,自从她扑街了几部剧,穿得就是一次不如一次了。
姜酒看向阮亭艳:“把裙子脱下来,我叫人给你送去干洗。”她又看向身后被甘恬护着的化妆师,“干洗费你出。”
这种裙子洗一次也要好几万,但是也比买下来要便宜很多,姜酒也不惯着她,粗心大意做错事,自然也要承受代价。
阮亭艳也知道姜酒已经够给她面子,阿玛尼是一线大牌,能拿得到他们家今年春季高定的女星屈指可数,以她现在的咖位,足够她今晚在秀场里风光一晚上了。
就算再不高兴,她也没办法拒绝这样的诱惑,阮亭艳的经纪人过来在她耳边说了几句,她便借驴下坡,不情不愿的去更衣室换下了裙子。
姜酒把装着裙子的袋子递给化妆师,又给她一个号码,对她道:“他们家对清洗高定裙有经验,你给他打个电话,寄过去就行了。”
小姑娘初出茅庐,看着姜酒,知道人家是给她解围了,道了一声谢,哭着出门打电话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