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姜酒这一觉,睡到了自然醒。
难得小萝卜头没有一大清早过来吵她,姜酒在床上懒洋洋的伸了一个懒腰,下床进浴室刷牙洗脸。
等她从浴室里出来,从窗外,突然爆发出一阵小孩尖锐的哭声。
姜酒脚步一顿,听出了那个哭声是白景瑞的,下意识的开了门,往对面张阿婆家看去。
这一看,吓了姜酒一大跳!
四五个男青年就在张阿婆的庭院里,对着三岁的白景瑞拳打脚踢,张阿婆从房间里听到哭声冲了出来,护在自己的孙子身上,那几个男青年对着这么一个老人,竟然也照打不误,拳头砸在老人家的眉骨上,把人打得惨叫不已。
姜酒下意识的就要冲过去,还是理智占领了上风,从屋里掏了一把小刀出来,捏在手心里,这才赶过去呵斥道:“你们在干什么!”
那四五个年轻人,听到姜酒的声音,纷纷转过头来,目光落在她脸上,便一下子凝住不动了。
张阿婆倒在地上,唇角有血,见到姜酒过来,吃力的抬起身子,对着姜酒焦急的道:“蓝小姐,你别管我们,你快走!”
姜酒抿着唇,走过来把那老人小孩护在身后,抬眸看向那几个地痞流氓一样的年轻人。
他们看起来,也就十七八的模样,可能好几个都没成年,但是身上,却没有这个年纪该有的朝气和稚嫩,一身没有读过书的匪气和流气。
姜酒板着脸的时候,还是很唬人的,她身居高位久了,身上自然而然就带上了居高临下的气场,那几个小流氓被她一双眼眸一盯,也下意识的停住不动了。
张阿婆看起来很着急,她顾不得怀里一直哭的白景瑞,从地上爬起来拉住姜酒的袖口,焦急道:“你快走,蓝小姐,你别管了,你快回家去!”
姜酒握紧了刀,看向那几个青年人,冷声问道:“你们做什么打人?”
其中一个年纪大一点的男青年最先回过神来,对着姜酒道:“这小子偷我们的钱!”
白景瑞在张阿婆怀里一边哭一边叫:“我没有!我才没有偷!我们诬陷我!”
“你没偷,那我们的钱哪里去了?”那个人朝白景瑞踢了一脚,“别废话,把钱交出来,要不然,揍死你丫的!”
白景瑞还在叫:“我没有!奶奶,我没有偷!他们骗人!”
“……”张阿婆却慢慢从地上爬了起来,她把姜酒和白景瑞都护在了身后,弓着背问道,“多少钱?”
那几个小流氓互相对视了一眼,笑哈哈的道:“不多……也就一万吧!”
张阿婆不可置信的道:“一万?!你们……”
看她这个反应,小流氓瞬间变了脸色:“怎么,一万也没有?!骗鬼呢,你儿子不是在城里傍上富婆了?他难道没有给你打钱?”
张阿婆脸色一下子变的很难看,“你们别胡说八道!”
“什么胡说八道!你家这点事儿,村子里还有什么人不知道的。”对方走上前,再她腿上狠狠踹了一脚,嘲笑道,“别给我杵着,把钱拿出来,要不然,我让你一家人这一年都别想好过!”
“我、我没那么多钱。”张阿婆涨红了脸,“五、五千可以吗?我只有那么多了,你们别打孩子,我给你们钱。”
“五千?大发要饭的啊!”那为首的小混混不耐烦的推开她,看向抱着白景瑞的姜酒,他哪里见过这样漂亮的女人,看得眼睛都直了,直到被张阿婆又颤巍巍的挡住了视线。
“我真的没那么多钱,”她竭力用瘦小的身子挡住姜酒,“我先给你们五千,等下个月,我儿子给我们打钱来了,再把钱给你们,行不行?”
这差不多已经算是恳求了,对方却并不理会,上前一步,突然伸手在姜酒脸上摸了一把,调笑道:“这是你们家亲戚?这样吧,让她跟我玩一天,我就把这五千免了,成不?”
张阿婆看他动作,脸色就变了,她竭尽全力试图挡住姜酒,“蓝小姐跟我们家没关系,她是城里来得,过几天就要走了……”
“老太婆,你烦不烦啊!”那人一把把她推了开去,“我跟她约个会,谈谈恋爱怎么了?城里来的又怎么了,看不上我啊?”
听他这样说,周围都静了下来。
长眼睛的都知道,这个人是看上姜酒了。
张阿婆吓得脸都白了,她看了看姜酒,想暗示她丢下他们赶紧跑,对方冷着一张脸,抿唇却没有动。
丢下老弱病残自己逃跑,姜酒过不去自己心里这一关。
她开口道:“你们要多少钱,我出双倍,以后别来找他们家麻烦,可以吗?”
听到她的话,那堆人纷纷把视线投向她。
“你出钱?”那小混混打量着她,不知道在想什么,“你很有钱吗?”
“我没什么钱,但是一两万也是有的。只要你们答应我不再找他们麻烦,我就把钱给你们。”
能用钱解决的事情,那就不需要太麻烦。
然而姜酒想得还是太简单了。
在这种无序又野蛮环境里长大的青年,比起金钱,可能更受原始的欲wang驱使,哪有什么道德可言。
他摸了姜酒的脸还不够,还来抓姜酒的手,姜酒退后了一步,皱眉看向他,在对方眼底看到了显而易见的邪恶。
这种原始的冲动和裸露的眼神,是姜酒从小到大都不可能看到的。
她又后退了一步,脸上的表情也越来越难看。
对方看着她笑,却并没有说话,只有眼神露骨。
她放下白景瑞,猛地朝自己的木屋方向跑去。
身后男人的脚步声追了上来,一把攥住了她的手腕。姜酒脑子“嗡”的一响,握着手上的刀就朝对方身上划了过去。
“草!”抓住她的小混混咒骂了一声,却没有松开手,姜酒只觉得手骨一痛,刀柄就从掌心里滑落了。
“他妈的,你还敢带刀?!”男人压在她身上,扇了她一巴掌,然后抓住了她的头发,“老子瞧得上你是给你面子,整容整成这样,不就是为了傍男人!你哪里来的钱,不都是靠睡男人赚的,我还没嫌你脏,你还敢嫌弃我来了?!”
在他们逻辑里,漂亮的女人都是整的;女人有钱,那自然也是睡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