觅儿捏着聆沐兰的下巴,口中啧啧道:“如果不是因为你,慕容杉心中,最重要的人,一定是我,如果不是因为……”她的目光落在了聆沐兰的脸上,但是却仿若飘荡回到了两千多年前。
觅儿松开了对聆沐兰的钳制,转而走到阵法中央,喃喃自语道:“我不过是想和她在一起,却如此的困难,天道不公,我为何要遵循天道,我就是滥杀无辜,又有谁会来制止我,呵呵……过来。”
觅儿凌厉的目光落在了聆沐兰的脸上,在她说出那句话之后,她就再次走到了聆沐兰身边,一把拽起了聆沐兰,将她拖到了阵法中央,然后就直接捏碎了她的脚骨,聆沐兰痛的尖叫一声,却被她一巴掌扇到了地上。
觅儿俯视着她,说道:“贱人,再发出一点声音,我就让你彻底成为一个死人。”
聆沐兰被打的脸肿了起来,脸颊*辣的疼,她在心中暗骂一声,吐掉口中涌出来的鲜血,血液滴落在了阵法之中,聆沐兰看到,那一处阵法之地,居然开始闪烁起红色的光芒。
她透过凌乱的长发,看了一眼癫狂的觅儿,见觅儿此刻失魂落魄,不知道又在想些什么,于是她挪动了一下位置,本能的将放光的位置,堵住了。
觅儿从怀中取出了一个锦囊,拉开了上面的细带,从之中取出来了一份古老的小卷轴,拉开了卷轴,快速的阅读起来。
而就在她阅读的时候,聆沐兰借着粗糙的地面,划破了自己的手心,然后将鲜血抹在了阵法之上。
阵法上,一抹一抹的血红出现,聆沐兰心中焦急,但是她现在身无长物,早在被觅儿抓住的时候,她携带的符篆等东西,都被觅儿拿走扔到一边了。
而觅儿终于还是看完了卷轴,抬起头就看到身处红光之中的聆沐兰,她冷笑了一下,直接走到聆沐兰身边,又捏碎了她的两手手骨,然后从腰间取下一把匕首,狠狠的在聆沐兰的手腕动脉的地方,划拉了一道,同时,又将自己手腕的动脉处,狠狠地划了一道。
觅儿将两人大出血的地方,对接在一起。
两股鲜红的血液,居然毫不排斥的互相流入到对方的身体之中。
聆沐兰吓的后退,却被觅儿死死的压制在身边,血流速度很快,聆沐兰感觉头脑一阵晕眩,周围的一切都在旋转,她痛苦的嘶鸣一声,然后倒在了地上。
而就在这时,觅儿身上的皮肤,快速的恢复了年轻,正在觅儿开怀大笑的时候,白嫩的皮肤,又像是龟裂的地表一样,出现了细细密密的裂痕。
觅儿吃惊的后退,倒在了地上,疯狂的吼道:“为什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不应该的,不会的,之前明明都进展的好好的,为什么?”
一个冷酷不带丝毫感情的声音响起,她道:“慕容觅儿,慕容杉的表妹,你在背后玩了几千年,会有现在的结果,也是你应得的下场,你觉得这个礼物如何。”
那个声音靠近过来,走到聆沐兰身边,从腰侧口袋处,取出一个瓷瓶,将白色的伤药倒在了伤口处,然后快速的纠正好了扭曲的手骨脚骨,这期间,聆沐兰只出了几声泣音,却依旧不省人事。
来人就是聆念卿,她将聆沐兰轻松抱起,轻柔的抱在怀里。
她说道:“卷轴是你随身携带的,你知道你永远也记不住上古道术咒语,所以一直携带在身边,你相信自己的判断力,但是,你身边的人,如果不再可信了呢?”
觅儿气的浑身发抖,但是她还是先点穴止血,撕烂了身上的衣服下摆,用破碎的布条,将手腕缠绕了起来。
她们两人对峙着,觅儿眯眼,危险的说道:“你怎么会在这?不过是韩梦槐养的一条狗罢了,居然也敢出现在我面前,我要杀你不过是几秒钟的事情,现在,告诉我,韩梦槐那个贱人在哪?”
聆念卿冷漠的看着她,说道:“你觉得,养母和僵尸王,现在会在哪?”
觅儿在听到僵尸王这个词的时候,脸上表情瞬间变得阴沉起来,她一步一步的走到聆念卿身前,道:“什么意思?是慕容杉做的?不可能!”
聆念卿嘲讽一笑,道:“你不是自诩将天下玩弄在鼓掌之间,现在又如何呢?你以为慕容杉还会喜欢你这样一个怪物?一个双手沾满了鲜血的女人?呵,简直可笑。你真可怜啊,就算是为慕容杉付出那么多又如何呢?她最后还是选择陪着聆氏先祖,一起沉入了永眠之中,只留下你一个,孤单的在世界上存活了两千多年。长生的滋味如何?是不是特别的满足你的权力*,整个国家,整个人类社会,都被你随意玩弄着。”
觅儿阴冷的目光望着聆念卿,以一种肉眼难以捕捉的速度,一只手直接穿破了聆念卿的肚子,捏着一把血肉抽了回来。
觅儿笑着看着手上的鲜血,说道:“不过是一只高级僵尸罢了,我会怕你吗?”
聆念卿紧闭双眼,跪倒在地,血红色的双眼,望着觅儿,嘴角却是勾起了一抹淡笑,说道:“上钩了。”
觅儿心中一紧,不对劲,她立刻转身,却发现,此时阵法中央,穿着白色古装的韩梦槐,手中飞速的结印,口中喃喃自语着,而在她身边,同样穿着一袭青色古装的慕容杉,正在她身边踩跳着特殊的步伐。
觅儿不可置信的望着阵法中间,异常和谐的两个人,神色恍惚的走上前两步,她的身影摇摇欲坠,她进入到了阵法之中。
阵法红光剧烈闪耀着,山体内部开始缓慢的崩塌起来,岩石坠落下来,聆念卿拖着伤残的身体,左右躲避着坠落下来的石块,最后看了一眼这里的三人,然后转身抱着聆沐兰离开了这里。
而在阵法中央的三个人,呈现出对峙的形式。
觅儿的表情似哭非哭,似笑非笑,她喃喃说道:“你又抛弃了我,慕容杉!我恨你!”
慕容杉冷淡的看着她,血红色的双眼之中,不带任何的感情。
觅儿被她的眼神,看的忍不住退缩的后退一步,她跪倒在地上,眼泪无声无息的滑落下来,想起了慕容杉再一次出现在她眼前的场景。
当时她正在齐家大宅之中处理事务,一只干枯的手,放在了从聆氏族人身上,搜集来的加工后血液。
而就在这时,她感觉到了危险的靠近。
在她选择出手之前,一张想念了两千多年的脸,出现在了她的眼前。
那是她等待了千年的爱人,那是她活的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慕容杉,那是她的姐姐。
她们相认了,之后觅儿放下了手上的事务,专心于和她相爱,她们是爱着彼此的,她们会分享早安吻,会在一张床上醒来,会在夜晚的时候,手拉着手躺在棺材里。
她以为那就是一切,但是为什么,结局会变成这样。
觅儿大哭出声,她不甘心,她很不甘心,为什么,为什么,为你付出那么多的我,为什么最后还是会被你抛弃?慕容杉,我对不起全天下的人,唯独没有对不起你!
我做的这一切,全都是为了你!而你现在,这样对我?!
觅儿癫狂的同时结印,她时而大笑,时而大哭,口中更快的念着咒语。
她有着人类六千多年的道术知识,有着两千多年的道术经验,她不会输,至少在这一方面,她绝对不会输。
觅儿和韩梦槐结印念咒,在山体彻底崩塌之后,在这个唯一的平台阵法之中,当第一缕阳光照射进来之后,两人同时完成了结印和念咒。
阵法绽放出金红色的光芒,一个黑色的阴影出现在了阵法的上方。
从那个阴影之中,一只干瘪黑色的手,两只,三只……成千上万的手从中涌出,那个阴影的面积被撕裂开来,变得更为巨大。
觅儿冷笑着说道:“是黄泉路,我这就送你们两个一起进去。”
韩梦槐却闭上了双眼,说了句:“再见。”然后转身,毫不犹豫的离开了阵法之地,身影迅速消失在了两人的视线范围之内。
觅儿惊疑不定的看着慕容杉,随后说道:“看来,你再次被抛弃了,姐姐。”
慕容杉走到她身边,伸出一只手,歪头浅笑嫣然,道:“觅儿……跟我一起走罢。”
觅儿泪流满面,哭的浑身颤抖。
慕容杉看着浑身都是裂纹的觅儿,走到她的身边,将她搂在了怀里,像是往常一样,亲昵的吻了吻她的脸颊,说道:“觅儿,对不起,都是我的错,我在恢复记忆之后,没有第一时间回去找你,等我回去之后,却已经得知你已经嫁人的消息,我去看过你,你有了孩子,有了夫君,你生活的很好,所以我离开了。对不起,我忘记了我们之间的生死不离的誓言,这一切都是我的错。”
觅儿眼神空洞的望着她,一行血泪流了下来。
慕容杉继续说道:“我从来都只爱你一个人,没有聆氏,她是我的朋友,所以她会嫁人生子,而我会毫不在意的守护在她身边,我从来没有背叛你,我知道,你为我做了很多的错事,我来了,抱歉,让你等了我两千年,但是我还是信守约定,在离开那里之后,第一个就来见你了。”
觅儿靠在了慕容杉的肩膀上,大声哭泣起来,像是一个委屈的孩子一般,哭泣着。
慕容杉浅笑,抚摸着她抽噎的颤抖的后背,说道:“不管你做了什么,我都一直爱着你,你做了错事,为我做的错事,我会和你一起承担这些后果。这是我拜托韩梦槐打开的黄泉路,是我们赎罪的道路,这是新的起点,没有终点,没有光明,没有其他的一切,你只有我,而我也只有你,你愿意陪我走下去吗?”
觅儿大力的点头,断断续续的说道:“我……我愿意,姐姐……我错了,我错了……我本不想的,我不想杀人,但是那个道士毁了你,也毁了我,我不想杀人的,但是……我不想留下你一个人,我想再次见到你……就算是再等一个两千年,只要最后能够等到你,我都是愿意。
我做错了事,我会去赎罪的,这条黄泉路,去了就没有回头路,你将永生永世,被困在黑暗之中,被我杀掉的人们折磨,遭受所有的噩梦……你不要去,姐姐,让我一个人去。姐姐,我爱你……这辈子,从来没变过。
人如果有来生,该有多好,到时候,我干干净净的嫁给你,或者清清爽爽的娶你,到时候,我一定宠着你,爱着你,永远不会让你失望,让你受到伤害,姐姐……我走了。”
慕容杉摇摇头,双手将觅儿锁在了怀里,她看着阵法,和越来越大的阴影,然后一脚破坏了阵法中心,黄泉道开始缩小,慕容杉和觅儿被其中的吸力,直接卷入到了阴影之中,这之后,再也没有出来过。
韩梦槐踩着楼梯,一步一步的向下走到了陵墓地底最深处。
她进入到了一间明亮的墓穴之中,那里最中央,摆放着一具巨大的水晶棺材。
她褪去身上沾染了尘土的外衣,一寸一寸的掀开了棺材,那里面出现了两具并肩躺着着年轻人。
一男一女,男的俊秀出尘,女的苍白娇弱,他们此时还如活着一般,脸上的表情安详而宁静,但是生动的*,还带着几抹红晕,就像是马上就能睁开双眼一般。
韩梦槐抚摸着女人的脸颊,从黛色的眉头,到红润的嘴唇,她踩踏着一侧的台阶,迈入到棺材之中,俯身亲吻着女人的嘴唇,亲吻过后,她颤抖着嘴唇。
躺在了两人中间的位置,将水晶棺材的盖子盖了上来。
她一手牵着女人滑腻的手,一手牵着男人粗糙的手,然后心满意足的闭上了双眼。
哥哥,妙菡,我们终于还是在一起了。
就像是小时候一样,妙菡是个爱哭鬼,哥哥是个憨厚的男孩儿,总是傻傻的挠头,而我,此刻回归了,我是坏丫头,让你们久等了,哥哥,妙菡,这样我们就永远都不用分开了。
永远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