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大儿站在正在重建的伪军营房的操场上,面前是二十几个黄巡管从各处帮他招来的人。这群人里有其他镇子上混不下去的巡警,有得罪了人的流氓,还有村子里好吃懒做的村民。看着眼前的一群人,乌合之众那是在夸奖他们。
行吧,总之不是有人了不是?虽然还差几个也无伤大雅,简单的做了自我介绍后,就把这群人领到新修的宿舍里,虽然被一把大火烧干净了,但是墙体还在,只用搭上房梁铺上瓦就行了,马大儿还特意把墙上刷了一层石灰,遮盖下被熏的黢黑的墙,新气象不是?
看着这群人自己三三两两的拉帮结伙进屋了,马大儿转身就回去收拾点礼物,打算去找胡营长。这人是差不多了,武器弹药和军装被褥这些的还要去人家讨要,最关键的是要从太君嘴里听到他排长的任命。
见马大儿出门走远后,黄巡管从对面的茶铺里走出来,带着2个警察就进了营房,看了一眼一排宿舍,朝着最头起那间就钻了进去。
“哥几个,忙着呢?”黄巡管敲了下门,也没等里面的人说话就进去坐了下来。
屋里的7、8个人看见黄巡管进来都起身过来和黄巡管套着近乎,“哥几个,来之前咱可是有言在先,每人人头费30个大子(一个大子20铜板,一个铜元也叫小子10个铜板,一块大洋约折合140铜元左右),不多吧?现在我把各位领进来了,这是不是该兑现兑现了?”
“黄长官,这安家费还没发呢!刚马长官讲了,要去弄个什么花名册还要按手印,才发那个钱。您看是不是等这钱发了再给您送过去?”其中一个人带头说着,其他人都纷纷附和。
“别跟我说那些没用的,你们发了钱,扭头跑了我到哪找人去?今天有多少拿多少,不够的去隔壁借去!总之见不到钱就只能跟我去警察署坐会了,你们现在应该还不算是保安团的人,那本地的良民证都请出示一下?”
黄巡管从马大儿手里揽这个活的时候就打算好了的,不怕你们来,就怕你们不来!来了不掏钱当咱是活菩萨呢?这里面有没有打算拿了钱就跑的?肯定有,自古都不缺胆肥的人,跑不跑的了那就是个人本事了。
几人听完黄巡管的话,看着架势是不掏钱不行了,几人从兜里摸了半天,把钱勉强凑凑给黄巡管递了过去,黄巡管点了下头,旁边的巡警从后腰上取下一个布袋子,见人都把钱放进去后,就退回到门口站着。
“行了,谢谢哥几个配合,不够的那几个兄弟我过两天再来?那祝各位步步高升!”黄巡管说完就出门去往下一间房子。
几间宿舍一圈转完后,拿着的布袋也装的鼓鼓囊囊。走出门口后,接过布袋从里面抓了两把递给两个跟班,打发走了后自己则背着布袋去钱庄换大洋,这一大口袋太碍事。这还有几个没凑齐的也要抓紧时间了,两个人基本能抽1块大洋,这种好差事不能从手里跑丢了。
马大儿回家后再库房里搜搜刮刮的找了半天,你说这老爷子在库房里也不整点好东西,你整这些棉啊、布啊的干啥?翻了半天都不知道给胡营长送点啥,站那想了半天才一拍脑门,关上房门就悄悄溜进马老爷子小妾的房间里了。
在梳妆台上找了半天,才从桌子下面的暗格里摸到一个金手镯子,在手里掂了掂,嗯,和一根小黄鱼差不多重,这老爷子可真大方,打个镯子都打这么重。
在门口瞄了瞄,见四下无人就溜出门口,跨上三蹦子朝着溧阳就去了。
“营长在呢?”马大儿站在门口小声说着。
胡营长正在参瞌睡呢,听见马大儿的声音抬头看了看,没理他。
“营长,我这给您汇报工作来了!”
胡营长还是没说话!
狗东西,尼玛的!
“胡营长,您看我这回家一趟也不知道给您带点啥,从家里拿了点土特产送给嫂夫人,还请您笑纳。”说完就从兜里拿出一个小盒子打开放在营长办公桌上。
胡营长抬了下头,看见盒子里那个金镯子,顿时不再瞌睡了,“马排长,你看你,来了还带什么东西,见外了不是?”
“胡营长,这是给嫂夫人的,一直想着能给嫂夫人送点啥,这不才找到这么个合适的。”
“哈哈,那我就带我家那口子谢谢马排长了!”
说完就把盒子盖上放进抽屉里。
马大儿看见这货熟练的动作,心里默默的问候了胡营长全家,这下能说说正事了吧?
“刚你说你干啥来着?”
“营长,这不是按照您的命令回去招募人手了吗?这半个月人算是差不多齐了,特来请您去指导下!”
“嗯,是要安排人去给你搭把手,不然你没啥经验!”胡营长可不会把一个排放外不管不问,最起码要安排几个自己的人手过去,本来这事轮不上姓马这小子的,谁叫人家舍得花钱,他那个老子还是当地的镇长,团长那也能说上话,顺水的人情谁不会?到手的大洋才是自己的。
“这样吧,我挑几个人去帮你组建起来,这没有老兵带着那帮新兵蛋子压不住,我过两天给你送几个班长过去,再给你搭个副排长教教你?”
你这是把自己当如来把我当孙猴子了?马大儿虽然没在伪军部队里掌过权,但是他那个老爹可是经验丰富的,耳目渲染下自己多多少少还是能明白一些的。
“那就给营长添麻烦了,还有就是这人是有了,枪没一条,子弹没一发的,也不像个样啊?改明太君路过还以为咱是逃难来的。您看这事?”
“这没问题,人、装备一起过去。这玩意不缺。”
“还有”
“你还有个啥?能不能一次说完了?”胡营长有点不耐烦了,这货怎么跟个癞蛤蟆一样,戳一下跳一下的。
“营长,这军饷安家费还没给人家交代呢!”
胡营长不说话了,按理说这人是他的人,给人发军饷是理所当然的,但是也不能全是自己出啊,要不自己怎么喝兵血?
“你知道我们团的军饷是多少吗?5块!有些事咱也要和你说道说道了!”胡营长站起身点了根烟抽着,“皇军每个月给的军饷是7块,我给底下兄弟是5块!怎么样?咱老胡对得起弟兄们吧?”
卧槽,马大儿还不知道还能这么玩呢?这不是每个月一个人就有2块,那一个营他不是大几百的大洋?真特么黑啊!你是怎么能这么理直气壮的不要脸的?
“你那是个啥表情?咱把你当自己人才跟你说的,要不你这辈子都没人教你!你当这都是我的?上面我不打点?太君那你不表示?”
也是哈,总不能自己拿自己那点卖命钱去干这事吧?
“一年拿发10个月的饷!”
卧槽,这帮大头兵能干嘛?以前咋没人和他讲这些弯弯道道的?
“这衣服、伙食都要钱啊!我们也难啊!”
马大儿感觉自己有点干不了这事了,这吃饭还要钱?
“你要是没有在外驻兵,我不会跟你说这些,你现在还谈不上和咱是一路人,但是说给你听了你那再出了什么问题,哼哼,只能拿你的脑袋去给皇军和底下的弟兄们交代了。”胡营长见该说的说了,该吓的吓了,“不过伙食嘛,你3天来这拖一次剩下的就不用我教你了吧?”
要想这帮当兵的听自己话,不能便宜让自己一个人占完了,不然哪天容易挨黑枪,胡营长明白这个道理。马大儿怕自己玩不转这个骚操作,又不敢再问下去,要是营长觉得自己不是这块料就完蛋了,还是回去问自己老爹吧!
“那营长,我这太君的调令下来了没有?”马大儿问出了自己最关心的事。
“你特么要太君的狗鸡毛的调令?你脸有那么大的?我给你写一个就行了!”
马大儿出门后舒了口气,总算是把事整完了,看着手里的纸片片,从今以后,咱也是正儿八经长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