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泰想要起身,却因为过于肥胖差点摔倒,好在旁边的人眼疾手快,直接将他搀扶住。
在旁边的文人司马苏勖也是开口道:“魏王,这的确是一个好机会,太子邪魅狷狂,更是在东宫之中行突厥人之祀,陛下此前虽知,却碍于亲情太子身份,并没有下令阻止,此次魏王若是让陛下知晓,陛下自然勃然大怒,到时太子在陛下心中,自然是更弱一分,只不过魏王,你还是要按此前所为,万万不可故意直白。”
李泰点头:“放心,本王自然知晓,快令府上庖厨,准备好洛阳水席、长安红和核桃酪,本王要带进宫去。”
“是。”
下面人当即就是去办了,而李泰看向皇宫方向,内心还有些暗恨:本来贞观十年,他就能住进武德殿,若不是那些臣子阻扰,他就成功了。
“不急,太子现在疯癫如此,自然该稳扎稳打,步步为营,本王还是要先多争取父皇宠爱,等有了宠爱,自然能吸引朝中那些臣子,臣子站队后,等太子被废,本王自然就能上位。”
魏王想着就露出了笑容,至于李承乾他大哥,他压根就没想过放过对方。
帝王家的孩子,尤其是夺嫡,是没有兄弟一说。
李世民这边在处理政务,或者说,是在与房玄龄等人,聊关于刺史世袭一事。
“玄龄,你们都是从秦王府时就跟朕打天下,朕让你们世袭刺史,又有何不可呢?像秦琼他们,已经不在了,这些老臣,朕也心中想念,朕,自然要给你们最好的待遇。”
房玄龄诚惶诚恐,连忙跪下道:“陛下,万万不可啊,臣已经位列国公,若是再被陛下世袭刺史,会遭到天下人非议,更何况,从秦朝开始,哪有世袭刺史一说?”
李世民皱眉:“这又有何不可?你们忠心于朕,忠心于大唐,你们当刺史,能治理好地方,能让百姓对大唐更为信赖,有何不可?一件事,不要只看它的反面,也要看它的正面。”
一旁的长孙无忌也是道:“陛下,这件事,还是再缓一缓吧。”
房玄龄也是道:“恳请陛下收回成命。”
李世民道:“罢了罢了,先再看看,玄龄,这件事不可,朕还有一件事,而且还非得是你来不可。”
房玄龄道:“敢问陛下,是何事?”
“太子愈发狷狂,昨日在太极殿,敢扬言要造反,敢冲撞朕,这哪里是一个太子?朕看他是越来越不像话了,他的品性,朕已经在担忧,他能否当好这个太子,朕很怀疑。”
房玄龄道:“陛下,教导太子,臣并不擅长,可以请其余人。”
“请谁?朕让孔颖达昨日去了东宫,你猜那个逆子说什么,那逆子说,他不是秦朝的扶苏,他是汉朝的刘据,长安很小,小到只有一个太子,有他就没有青雀!”
说着,李世民还用力在扶手上捶了一下。
房玄龄小心斟酌着措辞:“陛下,这可能是太子的气话,臣听闻太子从马匹摔落,腿受了伤,又遭陛下问话,这才如此。”
李世民沉默了一会:“他直接掌掴了青雀,这是一个兄长能做出来的事?”
房玄龄不答。
李世民道:“孔颖达不行,人老了,李纲他们也去世了,为今只有你能去教导太子,朕希望你能将太子带到正道上来,身为一个太子,品性最为重要。”
房玄龄内心叹了口气,他也知道自己没法拒绝,只能道:“臣领旨。”
就在这时,有太监通报,说是魏王来了。
“哦?青雀来了?让他进来。”
胖乎乎的李泰,亲手拿着三个食盒,满脸笑容进来。
“父皇,儿臣来看您了,梁国公好,国舅好。”
李泰很乖巧行礼,嘴巴很甜,长孙无忌笑着颔首回应。
李世民笑道:“青雀,来这里坐。”
“父皇,儿臣知道父皇操劳政务,虽然是初春,可寒气却又没消,想吃些东西也找不到,因此儿臣特意亲自做了一些父皇爱吃的饭菜,能驱寒。”
李世民脸上满是喜色:“是吗,青雀亲手做的,那朕要尝一尝。黄德。”
一旁的太监连忙过来帮忙打开食盒,将食盒里的菜肴摆在桌上。
“洛阳水席、长安红和核桃酪,青雀,你真是有心了。”
“应该的,父皇为了天下百姓,为了这大唐江山社稷,日夜操劳,儿臣才心疼父皇。”
长孙无忌没说话,只是在一旁默默看着,内心却也是感慨,自己这个小外甥在陛下心中,分量也太重了,太子之位,仍然是悬的。
虽然现在林尘还是太子,可长孙无忌他们都是从隋朝那一批经历过的人,只有真正得了人心,得了朝中臣子的跟随,这个太子之位才能坐得稳,不然太子之位被废,不是没有可能。
更何况陛下本身就不是嫡子继位,所以陛下内心偏袒魏王,也是说得过去的。
“父皇,这一道长安红,除了之前的枣泥、红豆沙、红蜜饯,儿臣还往里面添加了糖和蜂蜜,一起熬制而成。”
李世民用筷子夹了一口,细细品尝,不由感慨道:“还是青雀深得朕心,不像太子,胡作非为,哪有一个太子样?”
李泰见到机会来了,当即道:“父皇,太子乃是储君,压力大一些也是正常的。”
“正常?哼,一个太子,敢冲朕说造反,敢冲朕咆哮!”
李世民脸色又是不好看了起来,林尘昨日所说,完全就是揭他的伤疤,伤口上撒盐!
房玄龄自然更不敢多说,李泰连忙道:“父皇息怒,气坏了身体不值当,其实儿臣觉得,是太子气昏了头,但还有一些事,可能更严重一些,但儿臣又不知道当讲不当讲,讲了,可能让父皇误会。”
“说!”
李泰小心斟酌着措辞:“儿臣,听到在延康坊,有一伙突厥人,在那里撒泼,殴打了坊市里的百姓,还和前去抓捕的禁卫军,发生了一些冲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