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手竖起一只手晃了晃,“七千两!”
“厉害!”杜九言点头,刚要说话,就见银手后面涌过来七八十人,刘大全在前面,一边走一边笑呵呵地喊着,“九哥,您怎么今天过来了,路上可顺利,在这里待几天?”
大家伙你一言我一句的和杜九言说话。
跛子和蔡卓如还有银手被挤的老远,只能远远跟在后面往矿里走。
“跛子哥,你受伤了?”银手看着跛子,“你们……是查案子顺道路过新化的?”
跛子点了点头。
“我就说,九哥肯定不会特意来看我的,他可能都没有想我。”银手不服气地道。
跛子斜看了他一眼,“她说想了就想了,你追根问底有什么意思。”
“那倒是!”银手说着,打量着蔡卓如,“蔡公子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这一路是不是很辛苦,我看你可瘦了不少。”
蔡卓如又想到了猪,呵呵笑着道:“出了点意外。瘦了的肉慢慢养回来。”
“嗯。今晚我们烤乳猪。一会儿我和黑头就去打猎,山里头野猪特别多。”银手道。
蔡卓如捂着嘴,呕了起来!
“他怎么了?”银手问道。
跛子咳嗽了一声,道:“猪肉吃多了。”
蔡卓如接着吐!
“那算了,我们吃野鸡好了。”银手道:“等你们走前我再去打点回来,带回去给先生还有小萝卜他们吃。”
一行人热热闹闹坐下来说话,杜九言又去炼炉那边看,十几个铁匠一身的汗,火红的光映衬的黑亮。
“锻打的师父,每制成一件,给他们额外提成,都给了吧?”杜九言问道。
刘大全应是,蔡家派来的将掌柜上前来,拱手道:“杜先生定的几个方案都很好,眼下都是按照您定的在办。”
分级,分成,分工!
这是杜九言提出的方案的其中一点。
所有工钱,在基础之上额外按照个人劳动能力和所得,再添加对应的报酬,这是现代的提成,有了提成大家做事就会更有冲劲。
分工,则是矿工,炼工,和锻打师父包括出门卖矿拉生意的,各种工种分开来办事。
每月无论盈亏,不欠矿工的钱,还承诺了一年后在山脚买地建村,将来大家都搬到里面去住,争取给所有人娶媳妇的机会。
有了这些,大家干劲十足,有的时候到半夜,还有人还在做事。
“生意也不错。宝庆都司三天前给了一个单子,七千两银子,约定半年后交货。今天又有个山东来的商户定了一百付马蹄铁和炉鼎,光定金就给了五百两,但是要的比较急,要求我们二十天交货。”
“来得及吗?”杜九言问道。
将掌柜点头,“大家辛苦一点,日夜赶工来得及。何况宝庆都司那边的货时间给的充足,没事。”
杜九言点了头。
在矿山待了一天,杜九言和跛子回邵阳,蔡卓如则留在了新化等他的人。
走了两天的路,跛子直接去了衙门,杜九言则回了家。
小萝卜正扶着刚会走路的铁牛,在院子里玩儿,杜九言推门进去,两个孩子都停下来看着她。
“爹!”小萝卜飞扑过来,杜九言将他抱起来,“重了点,是不是趁着我不在的时候,偷偷吃肉了?”
小萝卜摇着头,“我瘦了,瘦了很多呢。”
“是吗。”杜九言掂了掂,将他放下来,花子和闹儿跑过来。花子道:“九哥,我去给你烧水,你洗个热水澡休息一下。”
杜九言摸了摸花子的头,“花子真好,谢谢啦。”
“不客气。”花子跑去烧水,闹儿抱着杜九言的讼师服出来,抖开给她看,“九哥,我在衣摆上绣了一枝竹子,你觉得好看不好看。”
杜九言牵起来看了看,阵脚紧凑细密,竹枝挺拔俊秀,颜色又很翠丽,点缀在衣摆的一角,让衣服既添了野趣又多了几分淡雅。
“我们闹儿的手艺越来越好了。”杜九言欢喜地道:“比袜子口绣花的好。”
闹儿笑了起来。
“他才卖了一副插屏给绣坊,得了七两银子。”陈朗笑着道:“又接了一个八幅的屏风,”
杜九言扬眉,道:“绣花伤眼睛,你做一做就歇歇,别年纪轻轻就将眼睛毁了。”
“九哥,我会注意的。”闹儿很高兴,他的手艺得到了大家的肯定,而且,大家也从来不说他一个男孩子居然喜欢绣花这种事。他真的很喜欢这个家,喜欢家里的所有人。
“铁牛怎么在这里?”杜九言捏了捏铁牛的脸,铁牛冲着她呵呵地笑,也不怕生。
陈朗道:“路老四找了活做,每天白天都要去上工。我看他背着铁牛做事也不方便,所以让他将铁牛放在我们家了。”
“嗯。”杜九言进房去洗澡,小萝卜滋遛进来,趴在浴桶上看着她娘,“娘,跛子叔为什么没有回来啊。”
杜九言将干净的帕子搭在他头上遮住眼睛,将他推过去背对着自己,“他去衙门了。这次你的美梦落空了。”
“我……就关心一下跛子叔而已,你这次可误会我了。”
杜九言穿了衣服开门,将水处理掉,小萝卜坐在门槛上发呆,杜九言睨他一眼,问道:“干什么,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
“我昨晚做梦,梦见我爹了。”小萝卜道。
杜九言嗯了一声,“梦见我在做什么。”
“是真爹,死了的那个!”小萝卜道:“不过我没见着脸,也不知道他长什么样子,就觉得他好烦啊,一天天黏着我,求我喊他爹。”
杜九言高高地扬起眉头,赏了儿子一个暴栗,拿着衣服去洗了。
小萝卜揉着脑袋,回忆着梦里的情景。那个男人带着他去了一间房,然后一推开房门……我的天,里面金光闪闪,全是金子!
他考虑了很久,还是严词拒绝了对方请他认爹的请求。
他醒来以后有点后悔,所以对这个梦耿耿于怀。
“杜先生在吗。”门口急递铺的兵敲了门,花子跑过去开门,道:“他在的,是送信吗?”
急递铺的兵应是,递了一封信给花子,花子给了对方一把铜钱,将信送给杜九言。
“又是信?”杜九言犹豫了一下,擦了手将信拆开,薄薄的信纸,上面写道:“刁猪,镇远一别,非常想念。前几日你来拜访我,作为回礼,我也会去拜访你的。”
“等我!”
桂王。
“有病就去治。”杜九言顺手就将信纸揪成了一团给花子,“放灶里烧了。”
花子应是跑走了。
杜九言接着洗衣服,又想到了桂王,手里的活停了停……他要是再来骚扰,她还真得想个一劳永逸的办法。
杀了?肯定不成,凭她一人之力,杀不了不说也担不起杀了以后的责任。
骗他去京城?这个办法可以,等他回了京城,想必太后和皇帝会将他严加看管起来,他就不能出来作乱了。
最好以谋逆罪,砍了。
晚上,受伤的跛子,惹得小萝卜哭了一阵,心疼的抱着他的左胳膊,又想看又不敢看,捧着吹了半天,“……疼不疼?是刀砍的吗。”
“一开始疼,但现在不疼了,你别哭,伤口都好的差不多了。”跛子道。
小萝卜抹着眼泪,“那你在家多休息,养好身体才能挣更多的钱。”
“好,养好身体,给你挣钱花。”跛子说着又道:“不过这两天不能歇,衙门里的事情特别多,付大人每天都要开堂,我也不能偷懒。”
杜九言问道:“是要在新任县令来前,把积压的案子都结掉?”
“嗯。旧案新案,忙了几日。听说前天还判了个斩立决,等这两日的案子一起终审了,送上去审批。”跛子道。
杜九言没有多问,第二天去了三尺堂。
钱道安忙的脚不沾地,周肖亦是,摇着扇子看到她,喊着道:“九言快来,我已是被这案子弄的焦头烂额了。”
“什么案子,能把周兄为难成这样。”杜九言接过周肖递给她的卷宗,认真看了一会儿,咦了一声,“这位牡丹姑娘,很耳熟啊。”
窦荣兴道:“九哥,上次送你肚兜的,她来请讼,亲自说的。”
“她告恩客包养不给钱?”杜九言将卷宗放在桌上,周肖失笑,道:“自从你打了梅氏案后,女子来告的案子就多了很多,你这算是,开了个好头,让天下女子觉醒开始争取权益?”
“这是好事。”杜九言笑着道:“证明社会在进步!”
周肖失笑,“那这案子接不接?”
“接啊,不过不要上公堂,约他恩客出来私聊。付大人最近很忙,这种小案子,我们自己解决就行了。”
周肖点头,在卷宗上了写了字,想了想,道:“那我现在就去办吧,省的拖的久了,惹得请讼人不满。”
他说着出了门。
杜九言翻了一通最近的接的讼案,还真的都是鸡毛蒜皮的小案子,且请讼的人都是女人。
“我觉得她们是想请你出面,一来解决自己的纠纷和烦恼,而来,和鼎鼎大名的杜先生,近距离相处一下。”窦荣兴道。
杜九言白了他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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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九爷的影响之一!
桂王会下线一段时间,表催我,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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