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亦安刚洗完澡不久，穿着浴袍坐在床上看他爸给他发过来的一些资料，关于公司里他有参与的项目的。
突然听到敲门声，顾亦安没有第一时间去开门，他没有叫客房服务，猜测应该是有人敲错房门了。
正当他以为门外的人已经走了时，又听到了敲门声，节奏比第一次敲的时候要快。
他叹了口气，一边起身一边把自己的浴袍系紧，去开了门。
“你敲错门了”已经到了嘴边，却发现门外的人居然是程霜，他愣了：“程霜？你怎么过来了？”
程霜双手抓着双肩包的背带，抿了抿嘴，问道：“我可以进去吗？”
“可，可以。”顾亦安把抓着房间门的手放开，侧身让她进来。
看着程霜走进去，他拍了拍后脑勺，让自己冷静，别多想，她这个时间来找他，应该是遇到什么事情了。
他把门关上，快步走过去把自己放在沙发上的杂物拿开，好让程霜坐下。
“是不是又跟家里人吵架了？”顾亦安坐在了离沙发一米远的床上。
“嗯，跟我爸吵了一架，不想待在家里了，很压抑。”刚刚跑步过来的时候风一直灌进嘴里，程霜这会儿觉得口渴，看到那天她帮他买的水还有一些，她拿过一瓶未开封的喝起来。
“那就不回去，我帮你订间房，明天一早把你送回奶奶家我再回江城。”说完后他就要拿起手机操作订房。
程霜赶紧起身阻止他，拉住他的手腕，“不用这么麻烦，我睡这里就可以。”
她放开了他的手腕，眼神却依然放在他的胸口处，她好像是第一次看到男人的胸肌，原来这么好看，就是不知道手感怎么样。
程霜其实脑袋很清醒，不是进了这间房之后才色令智昏的，在路上的时候她就想好了，她今晚就想和他待在一起，做什么都可以。
顾亦安可没程霜这么镇定，整个人从头到脚都跟失去了知觉般，脑子有那么一瞬也彻底空白了。
手机从他手上滑落，掉在了木地板上。
“怎么了？”程霜帮他把手机捡了起来。
顾亦安不得不又抬起手拍了下自己的后脑勺，“没事，手滑。”
“那我今晚可以睡这里吗？”她还没得到他的回答。
“你不介意就行。”顾亦安已经不敢看她了，整个人看起来很忙，但不知道在忙什么。
她还没见过他这么奇怪的样子，平时接吻、拥抱都是他主动，怎么说要一起睡觉他比她还扭捏呢？
她不管他了，自己冷静一会儿吧。她刚刚过来的时候带了睡衣，今天爬山出了一身汗，不洗澡是万万不行的。
“那我先去洗澡了。”
“好。”
卫生间的门刚关上，顾亦安整个人便瘫倒在了床上，完全不知道一会儿要怎么办。
这家酒店的隔音很好，很安静。他躺在床上能听到卫生间里淅淅沥沥的水声，更加心猿意马，他不敢闭上眼睛，脑子已经不受控制地幻想。
迫不得已，他第一次打开了酒店的电视机，播放了一部战争片。
没什么用，他该庆幸酒店的卫生间不是玻璃的，不然这会儿他该疯了。他重新打开手机，打开某团软件，想着先买一盒备着吧，万一要用上。
准备要付款的时候，屏幕上方提示微信来了一条消息。
慕舟仪：【我这次回国给你带了礼物哦，你期待一下吧！】
顾亦安满身的火像被浇了一盆冷水，瞬间冷却。付款的手指最终没点下去，他退出了某团软件。
人不能被欲望支配，他该恢复一下理智。程霜刚刚喝剩的水还在桌面上，他拿过来，一口气喝完，一滴不剩。
程霜洗了澡又洗头，又吹干了头发，她在卫生间待了整整一个小时。她用的是顾亦安放在卫生间里的洗发水和沐浴露，应该是他自带的，她不认识那个牌子，在超市没见过。
洗完澡后，她感觉自己浑身都是他的味道。
全部洗漱完毕后，她还在卫生间里磨蹭了一会儿，她再怎么有决心也是第一次，心里也十分忐忑。
等到她觉得自己准备得差不多之后，轻轻打开卫生间的门。
房间的光线变得很昏暗，顾亦安把主灯关了，只留了一盏床头灯。程霜适应了一会儿视线才变得清晰起来。
她走到床边，发现顾亦安已经在床的右侧躺下，侧身睡，脸朝外。
“顾亦安？”她喊了一声。
没有任何回应。不至于吧，虽然今天爬了山，她都还没困，他这就睡着了？
还是不是男人了？
程霜掀开左侧的被子，躺了进去，然后再慢慢挪动到顾亦安的后背，发现他整个身体绷直得跟一块木板似的，一动不动。
顾亦安自然也能感觉到身后的动静，那窸窸窣窣的声音快要把他搞疯了，指甲扣着手心，离破皮不远了。
“顾亦安，我知道你没睡。”
而顾亦安紧闭的双眼不敢睁开一点，只是又挪了挪身子，故意用懒音说：“你洗完了？快睡吧，我好困。”
“那你转过来，我想看着你睡。”程霜就想看他能装到什么时候。
没辙，他只能慢慢转动身子，换成平躺，但眼睛还是紧紧闭着的。
程霜用手肘把自己的脑袋撑起来，看顾亦安被她“调戏”的样子，因为闭眼太用力，眼尾都挤出细纹了。
虽然有点可爱，但她不太明白他在矜持什么，难道他不想吗？她都已经自愿得这么明显了。
况且以她对他的了解，不可能是这么禁欲的人。
她慢慢俯下身去，在他的唇上印下一口，再印下一口。
感受到柔软的那一瞬间，顾亦安的眼睛再也闭不住了，猛地一下睁开。她的脸就在他的眼前，很近，近到能闻到彼此的呼吸。
程霜就知道他会装不下去，嘴角慢慢弯起来，嘲讽他：“不是说困了吗？怎么又把眼睛睁开了？”
顾亦安只觉得自己浑身血液都在乱窜，嗓子也像被什么堵住了一般，一张嘴就哑得不行：“没完全睡着。”
“顾亦安。”程霜又叫了他一次。
“嗯？”他只能用气声回应。
“我喜欢你。”程霜说得很认真，她没有跟他表白过，她得让他知道。
“喜欢我？”顾亦安此刻脑子里已经放起了烟花，只想再确认一遍，亲口听她再说一次。
那四个字对他来说很常见，不同的女生跟他说过无数次，只有这一次，从耳朵传到了他的心里。
“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你的，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很喜欢了，每天都想见到你，你不给我发消息就会难过，好奇你在做什么。”程霜一股脑说了很多，这样的氛围，很适合倾诉。
她手肘撑得累，就趴到了顾亦安的胸口上，手也覆了上去。可惜他换了睡衣，枕的是隔了一层布料的胸肌。
顾亦安不敢回抱程霜，听了她这么认真的表达喜欢，心底生出一股浓浓的愧疚，他不该惹她的，他不能给她正常的恋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