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空位是那么的格格不入，就好像一条整齐的长队伍忽然多出一个缺口，而且还没人上去补全这个缺口。
墨渊心里涌起一个奇怪的念头。
“该不会是付妍不想我坐这个位置，直接把桌子凳子搬走了？”
墨渊摇了摇头。
虽然，似乎，付妍的玩闹心非常重，但不至于这么赌气，不就是一个位置，而且还是公共场合的位置……
就在墨渊有些愣神的时候，眼角余光就感觉一双眼睛在暗中盯着他。
迎着对方的视线，墨渊找到了视线来源。那是一位头戴水晶冠，鼻梁上架着一副眼镜，给人一种神秘气质的女子。
席慕云。
席慕云就这么定定地看着他，眉宇间带着的神秘气质让墨渊不知道席慕云是想做什么。
但很快，墨渊想起来了，他来到席慕云身边将折叠两次的稿纸放到席慕云面前。
“学姐，这是……这是你上次罚我抄写的东西。”
说话的时候，墨渊总感觉有些尴尬。
他都上大学了，结果还要像小学生一样乖乖被罚抄，而且被罚抄的对象竟然是不是老师，而他学姐。
可这没办法，谁叫他路过的时候偷偷瞄了一眼。
眼睛虽然长在他身上，但不归他管啊，眼睛得归身体管，是身体控制的眼睛。
墨渊内心如此狡辩了一下，像个做错事的孩子微微低头。
席慕云推了推眼镜，露出一丝玩味的笑容：“墨渊，你是不是抄错了？”
“嗯？”墨渊下意识就感觉有些不妙。
他花了一两个小时的时间来进行无意义的抄写，如果他抄错了，那不得重抄？
“没有，学姐，是你记错了，你要我抄写的就是这些。”墨渊面无表情地反驳。
“不，是你记错了。”席慕云敲了敲桌子，“我当时的意思是，道德骑士卷的所有文字，一字不落抄写。”
墨渊感到有些奇怪，他就是这么抄写的，哪里有问题？
“是的学姐，我抄的也没错啊。”
“不，我记得是抄一百遍，你怎么就抄了一遍？”
“？”
“你什么意思？不想抄吗？没问题啊，学姐也没逼迫你。”说话的时候，席慕云的眼里闪过一丝危险的气息，似乎只要墨渊说错话了，立刻就会给他一点教训。
墨渊眼皮跳了跳的，但他还是硬着头皮道：“学姐，你当时真的只……哦，对的，就是抄一百遍，是我忘了。”
墨渊九十度鞠躬。
“嗯，知道就好，我也不会亏待你的。”席慕云收拢笑容，提了提眼镜，“你是不是找不到付妍的桌子了？我可以帮你。”
说话的时候，席慕云指向墨渊身后：“看，就在那里。”
墨渊诧异回头。
席慕云指的位置不就是刚才空缺的位置吗？
怎么……
念头止住了。
墨渊震惊无比地看着眼前这一幕。
原本空出的位置竟然被一张桌子和四张椅子填上了，而且看样子，这桌子椅子似乎一直放在原位。
“付妍……咳咳……叫付妍老师吧，她修改了你的认知，所以其他人都能看到那张桌子，而你不行。”
墨渊沉默了，脑海里浮现出病房里，付妍说他生了个孩子的一幕。
也许就在那个时候修改的认知。
他，打了个寒颤。
“你怎么知道？而且付……皇后娘娘的手段怎么被你识破了？”
“皇后？娘娘？”席慕云的眼里闪过一丝恶趣味，但很快被她收了起来，“那是因为你太弱了，否则以你的眼睛，你很容易就能看破。”
“我的眼睛？”墨渊感觉席慕云在说一些他不太明白的话，但一时间也不知是什么东西。
“嗯，我的意思是，你那具有预言性的眼睛。”
空气仿佛凝固了。
一呼一吸，墨渊都能感觉到胸口的发闷，仿佛在和什么东西做抗争。
周围的翻书声显得格外的清晰，就像一把把刀片划过墨渊的耳朵。窗外的虫鸣鸟叫本应是正常不过的声音，此时却仿佛催命符一般，将这气氛推向不可控的高潮。
墨渊脸上的笑意骤然收敛，眼神冷了下来，语气中带着一丝警惕和疏离：“你怎么知道？”
“我不仅知道，还知道这个。”说着，席慕云拿出了一张纸，纸上画着一只长满眼睛的手，这只手的手掌心正掏着一颗心脏。
“你……”墨渊感觉大脑一阵刺痛，连忙闭上眼睛倒退几步。
席慕云的这幅画可比他画的要清晰，他画的画很简陋，只会让他感到简单晕眩，而这幅画给他的感觉却如同真实一般，直接刺痛他的大脑。
许久，墨渊缓了过来，正想询问席慕云为什么能看到他看到的东西。
结果睁开眼睛的时候，席慕云已经收起了所有纸张，包括墨渊抄写的稿纸。她站起身来，朝着历史室外走去。
墨渊犹豫了一下，跟了上去。
熟悉的地方，还是之前谈话的天台，一张矮桌，几张矮凳，随意摆放。
“坐吧，预言家先生。”
墨渊站在原地不动，表情有些僵硬。
一阵凉风将他脸上的肌肉唤醒：“你……我记得刘院长在邮件上说，当时见到我觉醒的只有三个人，刘院长，觉醒之眼，还有一个他没说。但我现在，是否可以认为你是这个人呢？”
席慕云表情微怔，但随着她眼睛的闪动，她的表情恢复正常。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但我相信我的预言。毕竟，我也是一位预言家。”
预言家？
席慕云也是预言家？
墨渊总觉得有点不对。
他记得付妍说预言家就是个高危职业，相较其它神启者而言，预言家觉醒就是巅峰——毕竟，觉醒完就暴毙了。
现在随便找一个人就自称是预言家，这是否太巧了一点？
是付妍在骗他，还是席慕云在诈他？
综合思考一下，两者的可能性都不大。
也就是说，双方都没骗他，席慕云可能是因为预言的能力找到他，毕竟席慕云好像想和他说什么。
席慕云给墨渊一种很神秘的感觉，墨渊根本不知道席慕云对他是什么态度。
不过，既然来到这里，那他就没有怕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