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欸？你们听说了吗？”
染着一头黄毛的程不凡端着盘子坐在食堂座位上，一屁股将喻牧青挤到一边，朝着坐在对面的其他队员挤挤眼睛。
“啥呀？”
喻牧洋嘴里叼着一块肉，还未咽下去，抬起头充当起了捧哏。
“蔚哥要回战队了！”
“哇！他什么时候会过来？”喻牧洋嘴巴里的食物还没咽下去，含糊不清地问道。
“这不是早就知道的事嘛。”看似认真吃饭，实则悄悄竖起耳朵的李晃撇撇嘴。
“哎，你好歹听我说完。”
程不凡饭都不吃了，把刚拿起的筷子放下，摆好架势：“小道消息，今天蔚哥就会过来。”
终于舍得抬起头的喻牧青瞥了一眼还在嚼嚼嚼的弟弟，狐疑地看向程不凡：“你怎么知道这事的？”
程不凡：“都说了是小道消息了，重点不应该是咱们今天就能见到蔚哥了嘛！”
喻牧洋咽下最后一口肉，欢呼：“好耶！”
李晃看着得意洋洋的程不凡：“你不会又是偷听到的吧？”
程不凡嘴边的笑僵住了。
喻牧青点点头：“看来就是了。”
程不凡拿起筷子，飞快地扒了几口饭：“什么叫‘偷听’？我那是正好从郭经理办公室路过，正好听见他在打电话好嘛！”
“牧洋，你就说我是那种人吗？”
被点到名的喻牧洋口中又塞了满满一大口肉，头也没抬就尽职尽责地接话：“就四就四。”
程不凡：“什么？”
喻牧洋发现说错了话，连忙改口：“不是不是——”
“吃你的吧，别说话了。”
喻牧青给自家弟弟夹了个大鸡腿试图用食物堵住他那张嘴。
“你消息那么灵通，倒是说说那时候蔚神为什么突然要走啊。”
李晃使用了激将法。
当年沈遐蔚走得突然，他们甚至都还没来得及做一个正式的道别。
在宣布手伤退役之前，关于沈遐蔚走的原因众说纷纭。
有人说是出了车祸受伤无法再打职业，有人说是暗中有人要把他拉下来，也有人说是谈恋爱被甩受了情伤心灰意冷……
各种离谱的说法都有。
五年的时间，与沈遐蔚同期的队友也就剩下了程不凡与喻牧青，现在队内的李晃、喻牧洋和程可都是后来加入的队员。
八卦是人的天性，更何况八卦的那个对象还是电竞圈从前的传奇人物——沈遐蔚，蔚神。
关于沈遐蔚，连程不凡这个着名的大嘴巴都鲜少透露消息，更别说嘴巴严实的喻牧青。
“这件事也不是说一点都不能说……”
程不凡苦哈哈地笑了笑：“关键是我自己当时都没搞懂蔚哥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你和蔚神朝夕相处，抬头不见低头见的，这都不知道？”李晃对此表示怀疑。
喻牧洋插话：“可是当时不是说，蔚神是旧伤复发才退役的吗？”
程不凡用筷子戳了戳餐盘中的水煮蛋：“你蔚哥当年可是能忍着痛一声不吭打完比赛全程的，身体上的病痛不至于让他这一走就是两年。”
那场比赛，沈遐蔚全程冷着脸，没露出一丝一毫异常，不过下场就疼得呲牙咧嘴，嚷嚷着要去医院打止疼针。
当年退役前的那段时间，连队内最迟钝的程不凡都察觉到了沈遐蔚的异样，可偏偏他向来是个不怎么会安慰人的。
沈遐蔚看起来好说话，其实很少显露自己的内在，众人向来只能看到他在游戏中战无不胜，在赛场上所向披靡。
甚至可以说，他在有意掩盖那份藏在强大实力之下的脆弱。
喻牧洋扭过头，看向身侧的喻牧青：“哥，你也不知道啊？”
“我该知道什么？”喻牧青拿筷子的手顿了顿，反问道。
喻牧洋：“关于蔚神啊。”
“哥你这么聪明，肯定知道！”
喻牧青：“我不知道。”
喻牧洋泄了气：“噢……”
李晃看了喻牧洋碗中的大鸡腿一眼，叹了口气：“你还是继续吃你的鸡腿吧。”
看喻牧青那样子就知道他是不想说，只有喻牧洋这缺心眼子的会相信他哥真什么都不知道……
程不凡高兴叉腰：“我就知道喻牧青你也不知道哈哈哈——”
李晃：“……”
得了，这也是个缺心眼儿的。
程不凡向好奇的几人眨眨眼睛：“既然你什么都不知道的话，那我勉强可以告诉你们一点我知道的消息。”
“之前有一次出国比赛，我和蔚哥合宿，听见他在打电话……”
“你又偷听到了？”李晃忍不住吐槽。
程不凡啪地一声放下筷子，为自己辩解：“我没有故意要听！那不是蔚哥正好在阳台上打电话，我就正好听见了嘛！”
“哎说了这个不重要，重要的是和蔚哥通电话的那个人！”
喻牧洋夹第三个鸡腿的手一顿：“不会真是像他们说的，蔚哥其实是被渣了，受了情伤然后黯然退场吧？”
“没有，你吃鸡腿别说话。”
喻牧青无语地看了喻牧洋一眼，嫌弃中夹杂着无奈。
“……喻牧青你其实知道一点什么吧？”程不凡眯起眼睛盯着喻牧青打量。
“我不知道啊。”喻牧青岿然不动，就是不承认。
“算了算了，问你还不如去问经理办公室那盆绿萝呢。”
程不凡撇撇嘴，继续他的话题：“虽然蔚哥声音听起来很温柔，笑得也很开心，但凭借我听到的只言片语，应该不是和女朋友打电话。”
“所以你听见什么了？”十分好奇的李晃压低声音问道。
“时间有点久远了，我先想想组织一下语言啊……”
记忆中的那些乘着夜风飘进耳朵的只言片语其实已经有些模糊了，为了确保真实性，程不凡得好好想想到底有哪些关键词。
程不凡摸着下巴缓缓开口：“好像是杀人…埋尸…案件…受伤…小心…警察啥的？”
李晃：？
喻牧洋：？
喻牧青：……
你确定你说的不是犯罪嫌疑人激情杀人后准备抛尸然后交代同伙小心警察吗？
“你们在说什么呢？”
一只手突然出现，重重拍在程不凡的肩膀上，幽幽的声音飘荡在耳边：
“是在商量杀人埋尸吗？我可是很有经验的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