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找到小弟他们的消息?!”
宵瀚灏一颗心脏剧烈的跳动,时隔多年他终于又听到了关于小弟他们的消息。
“此话当真?”
宵惊落抿抿唇,而后开口道:“追踪迷镜的存在他不至于骗我。”
她之所以把这个消息告诉大伯,而不是选择隐瞒,也是想给大伯一个希望。
无论结果如何,生活还是需要一些希望的,有希望总好过杳无音信一片迷茫。
另外,她也很想知道自己的身世。
“大伯,既然有新的希望了,我爹娘的事您能不能告诉我?”
闻言,宵瀚灏一怔,仰头观月微不可察的叹了口气,“大伯从来也没想瞒着你,只是……不知从何说起啊。”
“其实,你爹娘的事情我知道的也不多。”
他的声音仿佛跨越时空。
那些尘封已久的岁月如潮水般涌来,满是回忆的涟漪。
“你爹宵瀚海可是我们兄妹三个里天赋最好的,也是性子最傲最潇洒的。
从小就调皮捣蛋三天不打上房揭瓦,年轻的时候啊他天天没个正形,就喜欢到处游历,一年到头都见不到他几面,我身为大哥想见他一面还要千里送信提前预约。”
“你说,你爹是不是很过分?”
谈起这个不省心的小弟,宵瀚灏眼角的细纹不知不觉间都浮现出来,可眼底分明藏着九分怀念。
他虽然在提问,但也没想着让宵惊落回答他,只是继续陷入了回忆:“不过,十七年前他终于消停了。”
“那一年,他从外历练归来,身边跟着一个贵气温婉的女子,一进门就直奔你爷爷的书房宣布他要成亲。”
“你爷爷确定他和你娘是认真的,便也喜笑颜开,应允了。”
宵瀚灏走到书架前,鼓捣了一番,拿出一份朱红色的邀请函递给宵惊落。
“这是他们成亲时的婚帖。”
宵惊落低头看向这封沉寂许久的婚帖,感受到了上面时光的痕迹。
她目光怔然,大伯的声音仿佛在耳边环绕。
“你娘亲并非我朱雀国人,她叫白潇,是白虎国的贵女。你娘亲嫁入宵府时那真是百里红妆千里送亲。”
“送嫁的队伍声势浩大绵延千里,从白虎国一路护送,让人叹为观止。”
“比之一国公主,尤甚。”
提到那年的光景,宵瀚灏眼底微热。
“本来我和你爷爷还以为他转性了,结果你娘亲和他果然是志趣相投,不到三个月两人一起走了。”
“那次一别,竟是我最后一次见到他们。”
若是他知道小弟夫妻二人从此杳无音信,他绝对不会放两人离开的。
可世间没有如果。
宵瀚灏垂眼心痛的看向宵惊落,嗓音嘶哑:“小落儿,你爹娘那一别起先还有消息传回来,但频率越来越低,直至杳无音信。”
“最后一次听到他们的消息,便是关于你。”
他将一个包裹打开,里面赫然是婴儿的襁褓。
“那是一个深夜,晴朗的深夜,宵府后院的上空突然出现一个漩涡,待我和父亲前去查看时,两道模糊的身影自漩涡深处斑驳浮现,一只手将你递了出来。”
“甚至来不及交代只言片语,旋涡就消失了。”
那旋涡低垂在半空之中,两人的身影虽然模糊但不难看出他们二人境况危急,那抱着襁褓的手臂满是伤痕,鲜血淋漓。
滴落在草丛上的鲜血是温热的。
他接过襁褓向里一瞅,内里的婴孩不染尘埃睡的酣甜。
“你怀里抱着一个大大的信封,信上除了要我们好好照顾你,只说孩儿不孝,再未交代其他的事情。”
“小落儿,大伯知道的就是这些,至于其他的我也不清楚。”
宵惊落双手抚过襁褓,触手柔软,竟然在散发着淡淡的温暖与馨香。
虽然父母的事情依旧一团迷乱,但总归是知道了一些。
他们竟能撕开空间,隔空传物,总觉得爹娘当年遇到的麻烦很强大。
她低着头,轻声问道:“…娘亲失踪,她的家人去找过吗,他们……来过这里吗?”
为什么从来没见过也没听过,爹娘失踪这么多年,白家没有出去找过吗?
宵惊落的脑海中没有任何关于外祖家的消息和记忆,她自然而然的认为白家对此事漠不关心。
但成亲时的重视程度又不似作假。
宵瀚灏看出来她的疑惑,宽慰道:“来过,很多次。”
“你娘亲有一位兄长,时常来看望你,也派了很多人去找他们。只是你那时不清醒,对于你来说他过于陌生,除了远远的看看你他什么也做不了。”
“白虎与朱雀两国甚远,中间还隔着一个极其危险的魔渊森林,若想绕路,便要经过玄武,可是后来玄武与朱雀开战,他在白虎国同样要事缠身,来看你的次数便越来越少。”
“何况近几年他在白虎神山闭关,便也没什么消息传来。说起来,他还不知道你已经恢复了。”
想起那个可靠的姻弟,他有些放松,
“小落儿,在白虎国那位舅舅绝对是你最坚实的靠山,最能信任的长辈。”
宵惊落轻点下颌,抱着婚贴与襁褓,道:“我知道了大伯,我一定早日借到追踪迷镜,一定会找到他们的。”
闻言,宵瀚灏蹙眉失笑:“小小年纪也别给自己太大的压力,这件事情我也在追查,它没你想的那么轻松,你爷爷身为金丹巅峰的高手在整个大陆可堪一战的人寥寥无几,尚且因此失踪,你要给自己成长的空间别揠苗助长、得不偿失。”
他绕过书桌,揉了揉宵惊落的头,语气温柔和缓。
“他们千辛万苦送你回到宵府,就是想你平平安安长大一世欢喜无忧无虑。”
宵惊落扯出一个微笑,应允下来,保证自己绝不冲动。
直到回到自己的小院中,宵惊落依旧紧紧攥着手中唯二的遗物。
她没想到她对于这两个从未谋面的亲人有着这样活跃的情感,手中的物品似乎不断传递着那份属于爹娘的关爱。
窗外,君庭墨立在阴影处,身影颀长,目光微动。
他嫌弃隔壁的姜斯焅太吵,又懒得布阵,索性出来走走,没想到却有了意料之外的发现。
浮光霞锦?
这可不是该出现在这里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