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宋彦初故意提高了声音敲门,“我有事找你!”
他的每个字都带着怒气!
屋内,宋辰安勾唇无声一笑。
他方才早就听到宋彦初来了,完全是故意用唇角去蹭谢南伊的额头。
只是他没想到,谢南伊竟无意识地配合了他。
还好,他提前将她用被子裹了个严实,只露出半张脸,宋彦初什么都看不到。
“世子,大公子昨晚受了伤昏迷,你莫要再闹,否则别怪属下将你丢出去!”金帛冲过来,伸出手臂拦着他。
宋彦初此刻怒气上涌,根本忘了自己是来道歉的,直接给了金帛一耳光。
“混账东西!我是平南侯府世子,何时轮到你来拦着我?”
金帛蹙眉,却只能拱手低头道:“属下不敢,只是今日,这门世子进不去。”
“若我偏要进去呢?”宋彦初冷笑着问。
“放肆!”
屋门突然开了,一个刀柄从门内飞出来,瞬间击中毫无准备的宋彦初。
他被打得倒飞出去,直接趴在地上,吐出一口鲜血。
宋辰安穿着寝衣,故意将衣领拉开,衣衫不整地走出来。
轻轻将屋门关上,在窗户上瞧见谢南伊没醒,这才蹑手蹑脚地走出院子。
宋辰安不甘心地看了眼屋内,谢南伊睡得正沉,似乎完全没有听到他们的动静。
金帛做了个请的手势,他愤恨地走出来站在院外。
“这梅香苑,还容不得你如此放肆!”
“宋辰安!你,你睡到日上三竿还不起,全然忘了侯府的规矩不成?”宋彦初咬牙切齿地道,“更何况,这里是侯府,我是世子,你凭什么这样打我?”
“长幼有序,即便你是世子,也不该如此没有大小尊卑,就闯入我的院子大呼小叫,还打我的人!”宋辰安微眯着眼盯着他,“这又是谁给你的胆量?”
“既然大哥要说尊卑,那就请问大哥,世子是否是侯府最尊贵之人?”宋彦初不服输地道。
闻言,宋辰安嗤笑了声:“你无官无职,不过是草民一个,平白要这世子之位,你也得守得住才行!”
“你这是什么意思?”宋彦初突然警惕地看着大哥。
难道大哥从外面突然搬回来住,就是为了跟他争这世子之位?
宋辰安但笑不语,轻蔑地看了他一眼,食指放在唇边,做了个噤声的手势,这才回了院子。
他并未回卧房,担心自己动静太大会将谢南伊惊醒。
她好不容易睡着,就让她多休息一会儿。
他直接去了隔壁的书房,昨日这个案子的卷宗金帛已经送来,他得细细查阅。
南伊不让他去大理寺,他得听话,但这卷宗不看不行,只能让金帛从大理寺带回来。
就在他查阅卷宗之时,在他看不见的地方,谢南伊缓缓睁开眼。
其实她在宋彦初敲门时就已经醒了,也意识到自己是躺在宋辰安的怀里。
而且感觉到,他的唇角在她光洁的额头上缓缓印上一吻。
她便明白宋辰安的意思,很配合地胡乱说了句“别闹”。
宋彦初果然气疯了!
没错,她就是故意激怒宋彦初。
虽然宋彦初对她没什么感情,可他既然是重生而来。
他们夫妻十年,他定然不能看到她与旁人躺在一张床上。
这或许就是,男人那莫须有的“自尊”。
她非要和宋辰安住在侯府,仅凭自己一人之力,想要夺世子之位,自然是很难。
可若是激怒宋彦初,让他自己作死,与宋辰安为敌,那就不一样了。
“小姐。”芍药推门悄悄进来。
“准备好我要的药材了吗?”谢南伊起身低声问。
“小姐放心,准备好了,无色无味,保证谁也查不出来。”芍药喜滋滋地将一包药展开,放在床榻边的小桌上,“只要连续吃上一个月,保准他再也无法做男人。”
“小姑娘,文雅一些。”谢南伊忍不住嗔道。
看着桌上的药粉,她露出鬼魅般的笑容。
上辈子,宋彦初不是骗她说不举,让她平白遭受了十年的孤寂和嘲笑。
既然他都这么说了,作为十年夫妻,她说什么也要成全他!
“小姐,干什么这么麻烦?”芍药不解地问,“让奴婢直接一刀将他那东西割掉不就成了?”
“割掉倒是白白给了他进宫侍奉皇上皇后的机会。”谢南伊笑道,“让他中看不中用,岂不是更好?”
芍药恍然大悟,看着自家小姐,忍不住竖起大拇指。
小姐真是高招啊!
“去,安排个可靠的人在厨房。”谢南伊将药重新抱起来给芍药,“要做到神不知鬼不觉。”
“小姐放心,奴婢亲自盯着!”芍药笑眯眯地道。
她早就想好好收拾宋彦初那个忘恩负义的狗东西,之前担心小姐对他还有情意,不敢动手太过。
这次不一样了,小姐亲自吩咐的,她亲自配药,自然要让宋彦初,这辈子都断了子孙缘!
她走了之后,谢南伊重新躺在床榻上,看着天花板,再无睡意。
不确定宋辰安方才那么做,到底是睡着了无意识的行为,还是与她一样,只是想要激怒宋彦初?
她下意识地伸手轻抚额头,那里的触感依旧清晰传来。
被子上也残留着他身上皂角的香味,好似她此刻依旧被他揽在怀中。
她脸颊“腾”的红了!
这时,宋辰安似乎是听到芍药方才进出的动静,悄然开门进来。
“伊儿,醒了吗?”他低声问。
谢南伊背对着他,看着床榻内侧,用被子捂着脸道:“嗯,刚醒。”
“我让小厨房准备好你爱吃的菜和点心,你起床洗漱一下,吃完早饭,我带你出去走走。”宋辰安走到床榻边,很自然地将外衣递给她,“我们成婚几日,都没有一起出去过。”
谢南伊接过衣服道:“好,你先出去,我就来。”
瞧着她不看自己,宋辰安转身出了屋子,嘴角再次翘起来。
他们这哪里像是契书夫妻?
今日晨起,正常地好像是普通夫妻般。
偏偏,他们两人谁也没觉得不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