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芷韵和梁有生在隔壁听到动静,对视一眼,随后都迅速起身,朝隔壁跑去。
刚到门口,就看到包间的门大敞四开着。
只见苗婉可像个疯子一样,双手死死掐着艾利的脖子,将她按在墙上。
艾利的脸已经涨得通红发紫,眼看就要断气了。
宁芷韵想也不想就冲了过去。
“住手!”
苗婉可此刻已经完全失去了理智,双眼赤红,嘴里还在疯狂地叫嚷着。
“放开我!我要杀了她!这个贱人敢威胁我!我要跟她同归于尽!”
宁芷韵看着艾利几乎要窒息的样子,心急如焚。
“你疯了吗?!杀了她你也活不了!你想坐牢吗?!”
听了这话苗婉可才停了手。
她拨开额前被抓得凌乱不堪的头发,看清楚来人后,她眼中的怒火烧得更旺了。
原来是她!
怪不得艾利今天这么有恃无恐!
肯定是这个贱人在背后搞鬼!
“好啊!原来是你这个贱人跟报社联手!是你想害我是吧!”
她越想越觉得是这样。
一定是宁芷韵嫉妒她能嫁给熠琛,嫉妒沈家看重她,所以才用这种下三烂的手段!
“我告诉你!宁芷韵!我不会让你得逞的!”
苗婉可歇斯底里地喊着,目光疯狂地在包间里扫视。
当她的视线落在散落在桌子和地上的那堆照片时,脸色骤然一变。
不行!
这些照片绝对不能让宁芷韵看到!
她惊慌失措地扑过去,手忙脚乱地想要将那些照片都抓起来,藏到身后。
看着她慌乱的动作,宁芷韵站在原地,眼神冰冷,语气更是带着一丝嘲讽。
“别藏了。”
“那些照片,在来这里之前,我就已经看过了。”
苗婉可的动作僵住。
她身体微微颤抖起来,脸色惨白如纸。
她慢慢直起身子,死死地盯着宁芷韵。
良久,她才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
“你们……到底想怎么样?”
宁芷韵没有立刻回答她。
她走上前,小心翼翼地扶起瘫软在墙角的艾利。
艾利捂着脖子,剧烈地咳嗽着。
宁芷韵轻轻拍了拍她的背,然后才重新转过身看向苗婉可。
“人就要对自己做出的事情负责人。”
“过去我没教会你这个到底,后悔得很。”
“现在,就是要你付出应有的代价。”
苗婉可死死地盯着她。
“一千万是吧?”
“好,我给你。”
说完,她转身几步走到桌边,从被丢在地上的名牌包里翻找起来。
很快,她掏出了一本印着沈氏集团标志的支票簿。
拔开笔帽,刷刷几笔,写下金额和签名。
“撕拉”一声,她用力扯下了那张支票,手腕一抖,将支票丢在地上。
然后,她直起身子,死死地瞪着宁芷韵。
“你给我走着瞧!”
“今天你给我的羞辱,改天我一定让你加倍奉还!”
说完,她捡起丢在地上的名牌包,狼狈地走出了包厢。
她带着满腔恨意摔门而去。
包间里只剩下三人。
宁芷韵弯下腰,捡起了地上的支票。
一千万对苗婉可来说,或许不算伤筋动骨,但这份屈辱,足够她记恨一辈子了。
她走到艾利身边,将支票递了过去。
“这个你拿好。”
艾利忍着痛楚,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总算是把这尊瘟神暂时送走了,虽然过程惊险,差点丢了半条命。
“总算讨来了,真是不容易啊。”
她接过支票,转身郑重地递给了旁边的梁有生。
老板为了这家报社,头发都愁白了,还差点因为她的事情,把整个报社都搭进去。
这笔钱,无论如何,都该给老板。
“老板,我这次不负使命,又成功完成任务了哈。”
梁有生看着艾利脸上的伤,又看着她递过来的支票,眼眶红了。
他却没有去接那张支票,而是轻轻拍了拍艾利的肩膀。
都是他的错。
如果不是他当年一时糊涂,为了保住报社,行差踏错,又怎么会让手下的员工跟着他受这份罪,担这份惊吓。
他转过头,将那张支票又推回到了宁芷韵面前。
“小韵,这个支票给你。”
“麻烦你,还是撤诉吧。”
“有官司缠身,对报社声誉不好。”
宁芷韵心里很不是滋味。
她怎么能收这个钱。
“放心吧梁叔叔,我会撤诉的。”
她又把支票推了回去,“这个支票您还是收着。”
“就当做是苗婉可这些年欺负你们的补偿。”
梁有生立刻摇头。
他怎么能拿这个钱?
本就是报社理亏在先,是他们对不起宁芷韵。
“那怎么行!”
“我们那时候也是走投无路,才上了她的贼船。”
他长长地叹了口气。
“所以说,人不能做一点坏事。”
“一次的坏事,就带来这无穷无尽的麻烦。”
“搞成这样,是我活该,是我的报应。”
当年的事情,谁对谁错已经很难说清,更何况,花都报社是父亲的朋友,她不能眼睁睁看着它就这么倒了。
她连忙宽慰。
“叔叔您别这么说。”
“市场不好影响报社,也不是您的问题。”
“这钱您先拿着周转。”
“撑过一阵,说不定下一阵就好了。”
她再次将支票塞到梁有生手里,不容他拒绝。
梁有生只能接受,但是他拿出那份股权转让协议。
“小韵,你要是不收下这个,这钱,我拿着烫手,睡不着觉。”
只有这样,他心里那份愧疚才能稍稍减轻一些。
“上边已经盖过章了,是有效的。”
“空白的金额你随便填。”
“我跟你爸爸是好朋友,我信得过你。”
宁芷韵看着他坚持的眼神,推脱不过。
这是梁叔叔的底线,也是他维护自己最后一点尊严的方式。
她无奈地接过了那份协议,只是随手将它折好,塞进了自己的手提包里。
股权对她来说意义不大,甚至可能是一种负担。
但她不能拂了长辈的好意。
处理完这件事,宁芷韵的目光转向了一旁还在揉着脖子的艾利。
她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的,看着触目惊心。
宁芷韵走过去,伸手拍了拍她的手臂。
“要不要去医院看看?”
艾利忍着痛,扯出一个笑容。
“没事,皮外伤。”
她摸了摸自己红肿的脸颊。
“就是后天有个宴会要出现场,这下子怕是没脸见人了。”
她说完,自己都忍不住笑了起来,只是笑容牵动了脸上的伤口,让她轻轻嘶了一声。
宁芷韵也忍不住笑了。
“确实。”
“你那么漂亮,到哪儿都是全场瞩目的焦点。”
“脸上挂彩,确实有点藏不住。”
她的话语里带着调侃,却也冲淡了刚才紧张的气氛。
粱有升笑了起来。
“后天祁氏慈善晚宴我去拍照就好了,你休息一下。”
宁芷韵一听有些意外。
“祁氏要举办慈善晚宴?”
“是,就在后天晚上。”
“以您和祁遇的关系,肯定会一起参加吧?能不能考虑下,晚宴后顺便约个专访,帮忙给报社提提人气。”
艾利笑着问道。
宁芷韵愣住。
她还没听祁遇说起慈善晚宴的事情。
粱有升见宁芷韵为难,立刻圆场。
“没事没事,艾利也就随便一说,不方便的话也就算了,没什么的。”
她抬起头,脸上露出温和的微笑。
“可以。”
“能为梁叔叔您的报社出点力,我很乐意。”
她抬腕看了看表上的时间。
这个点,祁遇那边应该也忙得差不多了。
“晚点我还有事,就先告辞了,谢谢梁叔叔今天的招待。”
“回去我会代您向我爸问好的。”
梁有生连忙客气。
“要不要让艾利开车送送你?”
她的目光落在艾利脸上残留的伤痕上。
“还是让艾利早点回去休息一下吧。”
梁有生见她坚持,也就不再多言。
三人简单道了别。
宁芷韵转身,走出了丽都饭店的大门。
站在街边,她拿出手机,拨了祁遇的号码。
听筒里传来一阵忙音,接着是机械的女声提示无人接听。
他怎么不接电话?
还在忙吗?
还是出了什么事?
宁芷韵抿了抿唇,又拨通了汪铎的电话。
电话很快被接起。
“宝贝,找我什么事?”
她定了定神,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轻松些。
“你和祁遇还在忙吗?”
汪铎在那头笑了起来。
“没啊。”
“上午的案子早就结束了。”
“还是祁遇厉害,一出马就搞定了,对方律师脸都绿了。”
听到案子顺利结束,她稍稍松了口气。
“那你和祁遇还在一起吗?”
“他怎么不接电话?”
汪铎顿了一下,语气有些疑惑。
“案子一结束,他接到个电话就急匆匆走了。”
“说是要去机场接个什么人。”
“你有事吗?要不要我帮忙?”
机场,接人?
会是谁?
祁遇没跟她提过。
一股莫名的情绪涌上心头。
宁芷韵虽心来疑虑,却还是对着电话那头笑了笑。
“不用了。”
“也没什么特别重要的事情。”
“等他一会忙好,应该会回电给我的。”
“那行,有事随时找我。”
宁芷韵挂了电话,心里空落落的。
她抬手拦下了一辆路过的出租车,准备回家睡一觉。
有什么事,等睡醒了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