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外线消毒灯那如鬼魅般的紫色光斑,在证物库墙壁上不规则地跳动着,发出微弱的“滋滋”声。
祁风的指腹轻轻摩挲着胶囊外壳的锯齿状裂痕,指尖能清晰感受到那粗糙的纹路,仿佛在诉说着一个不为人知的秘密。
三个月前法庭旁听席上,那声清脆响亮的玻璃碎裂声,如同利箭般突然穿透记忆的迷雾。
此刻,他的脑海中清晰地浮现出严悦学术报告上的裂痕,与眼前胶囊外壳的纹路竟完全吻合,这种视觉上的重合让他心中一凛。
“老陈!”他猛地抓起对讲机,动作太过急切,碰翻了物证箱。
只听见“哗啦”一声巨响,三年前银行劫案的卷宗像瀑布一样铺了满地,纸张的摩擦声在寂静的空间里格外刺耳。
“带上医院毒杀案所有物证照片,三号会议室集合。”
走廊顶灯散发着强烈的光芒,在视网膜上拖拽出淡青色的残影。
祁风抬手按住突突跳动的太阳穴,那胀痛感从指尖传遍全身。
在记忆回溯带来的钝痛中,他的眼前分明出现了三个月前庭审现场的画面。
李院长被法警带走时,右手小指无意识地蜷缩成奇怪的钩状,那动作就像一个神秘的符号,而他知道,那正是“暗影”组织成员接头的暗号。
严悦推门进来时,投影仪发出的蓝光如同冰冷的潮水,将十二张现场照片铺满了防弹玻璃幕墙。
照片上的场景清晰而又触目惊心,视觉上的冲击让室内的气氛变得更加凝重。
她轻轻地将热可可放在祁风手边,杯底压着张泛黄的处方笺。
“赵医生被捕前最后三个月,开出的安定类药物剂量突然增加47%。”那温热的杯子散发着淡淡的香气,与周围冰冷的环境形成鲜明的对比。
“不是增加。”祁风用力扯开白板上的防尘布,医用橡胶手套在钢化玻璃表面划出尖锐刺耳的啸声,如同划破寂静夜空的闪电。
“是置换。”他的指尖点住两张相隔二十天的药品清单,目光紧紧盯着镇痛剂批号末位数字从“3”变成了“8”,在紫外线灯下,那暗红色的荧光编码如同神秘的密码般闪烁着。
陈警员撞开门时,一股裹着雪粒的寒风像一头猛兽般冲进室内,吹得人脸上生疼。
牛皮纸袋在会议桌上炸开,如同绽放的雪花,“簌簌”的声音不绝于耳。
年轻警员喘着粗气,每一次呼吸都伴随着“呼呼”的声响。
他举起手机,声音有些颤抖:“王护士刚才在护城河边被捞上来,尸检显示...”他喉结滚动着咽下后半句话,监控视频里浮肿的指缝间,赫然粘着片沾满冰碴的银杏叶,那冰碴在灯光下闪烁着寒光。
祁风抓起证物袋,不顾一切地冲进风雪中。
凛冽的寒风如刀割般划过脸颊,后颈突然传来针扎般的刺痛。
记忆回溯如同汹涌的潮水,强行撕开三个月前的雨夜。
码头浮尸指甲缝里的银杏叶脉络,正与此刻掌心的叶脉投影重叠,那种视觉上的重合让他不禁打了个寒颤。
当他踉跄着扶住警车引擎盖时,严悦的惊呼混着车载电台的电流杂音,尖锐地刺入耳膜:“...西郊制药厂发生氰化物泄漏?”
医院旧档案室里,那刺鼻的霉味如同无形的丝线,缠绕在鼻腔里。
祁风掀开第七个保险柜的瞬间,一股陈年消毒水味裹着张泛黄船票扑面而来,那股味道又酸又涩。
2018年9月17日,天使号游轮首航纪念票根,票面编号与李院长私人保险柜里那叠空白处方笺的水印编码,在紫光灯下拼出完整的希腊字母“μ”。
那神秘的字母在灯光下闪烁着诡异的光芒。
“这不是字母。”严悦突然抓住祁风手腕,婚戒测量纸在她无名指上勒出红痕,那勒痕在白皙的皮肤上格外显眼。
“是神经元突触结构图。”她的指尖颤抖着划过全息投影,三维建模的船体纹路正与赵医生电脑里的分子结构图严丝合缝,视觉上的契合让人惊叹。
防盗门突然被撞得轰隆作响,如同闷雷般在室内回荡。
七八个戴摩托车头盔的黑影在磨砂玻璃外晃动,那黑影的轮廓在玻璃上扭曲变形。
陈警员拔枪的手被祁风按住:“让他们拆。”他平静地调出手机监控,画面里三个小混混正用液压钳剪断档案馆后门的铁链——那正是专案组三天前布控的诱捕陷阱。
当警笛声撕裂雪夜时,祁风正将船票残片浸入显影液。
那液体在容器里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
严悦忽然握住他冻僵的手指,体温顺着交叠的掌纹渗入骨髓,那种温暖的触感让他心中一暖。
“三年前银行劫案的主犯,右手虎口有块烫伤疤痕。”她的呼吸扫过祁风耳际,带着淡淡的香气,物证灯下缓缓显形的半枚指纹边缘,赫然残留着高温灼烧的波浪形皱褶。
证物库的自动门在身后缓缓闭合,发出“嗡嗡”的声音。
祁风没看见走廊转角处的监控盲区。
钱律师擦得锃亮的牛津鞋正碾过片枯萎的银杏叶,发出“咔嚓”的声响。
他对着加密手机轻笑时,镜片反光遮住了瞳孔里跳动的幽蓝荧光:“告诉制药厂那边,该启动μ计划第二阶段了。”
钱律师的羊绒大衣下摆扫过消防栓时,金属锁扣在监控探头上折射出冷光,那冷光一闪而过。
他对着咖啡厅落地窗调整领带结,玻璃倒影里三个戴渔夫帽的男人正翻看《财经周刊》——那是他通过地下钱庄雇来的亡命之徒。
“祁组长最近在查西郊制药厂的排污记录。”他抿了口蓝山咖啡,杯底压着的加密U盘在桌布褶皱间滑向对面,“可惜有些数据连云端备份都没来得及做。”
落地窗外突然炸开刺耳的刹车声,如同惊雷般在耳边炸响。
钱律师瞳孔骤缩,倒影里《财经周刊》封面上赫然印着专案组新闻发布会照片。
三个便衣刑警掀翻咖啡桌的瞬间,他摸向西装内袋的右手被钢钳般的手掌扣住,陈警员扯开伪装用的硅胶面皮,露出底下黢黑的战术面罩:“祁队给你准备的云端陷阱,连Ip地址都精确到经纬度小数点后六位。”
审讯室单向玻璃映出祁风轮廓分明的侧脸,他指尖敲击的节奏与隔壁钱律师逐渐紊乱的呼吸频率重合。
当物证科送来那枚沾着咖啡渍的U盘时,全息投影在防弹玻璃上铺开密密麻麻的物流信息——十七辆冷藏车的GpS轨迹最终都消失在城北老工业区。
“地图上根本没有这个坐标。”严悦的婚戒在电子沙盘投影仪上划出光弧,三维建模的废弃厂区突然扭曲成诡异的莫比乌斯环结构,“除非……”她突然抓起祁风的右手按在温控仪表面,两人交叠的掌纹激活了隐藏图层,卫星地图上赫然浮现出被电磁屏蔽覆盖的六边形建筑群。
在钱律师这边的情况被控制住的同时,祁风心中思考着新的线索方向,他带领团队朝着城北老工业区进发。
防爆车碾过结冰的排水渠时,车载雷达突然发出尖锐的蜂鸣警报。
祁风抬手示意停车,透过夜视仪,他清晰地看到三十米外岗亭顶部转动的热成像仪,那仪器的转动发出轻微的“嗡嗡”声。
他摘下战术手套,指尖抚过锈蚀的铁丝网,粗糙的触感从指尖传来。
三年前银行劫案现场残留的金属涂层正与眼前电网的电解纹路完美契合,这种视觉上的契合让他更加确定了自己的判断。
“东南角换岗间隔4分30秒。”严悦吐出白雾在防弹面罩上凝成冰花,那冰花在灯光下闪烁着晶莹的光芒。
红外望远镜里巡逻队的靴印在雪地上勾勒出克莱因瓶的拓扑结构,“这不是工厂,是嵌套式建筑群。”
陈警员刚要摸向液压剪,祁风突然按住他肩膀。
两束探照灯扫过的瞬间,他扬手抛出个微型无人机。
金属外壳撞击水泥地的脆响“砰”地一声传来,引来五个守卫。
积雪下突然弹起的激光网格将几人笼罩在红光中——那是三天前从钱律师别墅复刻的安保系统。
当祁风的小腿没入通风管道的阴影时,严悦的呼吸突然喷在他后颈,那温热的气息让他的后颈一阵酥麻。
“三秒后右转,闭气。”他蜷身滚进岔道的刹那,淡绿色气体从头顶喷孔汹涌而出,发出“嘶嘶”的声音,在管壁上腐蚀出蛛网状纹路——与李院长保险柜里那张被酸液毁容的合影边缘如出一辙。
配电箱的电子锁在严悦的婚戒下泛起涟漪,祁风咬着手电筒撬开第三层挡板,跳动的电缆突然迸出蓝紫色电火花,那电火花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
陈警员拽着他后领往后拖的瞬间,全厂区照明系统同时熄灭,但备用电源启动前的0.7秒黑暗里,祁风视网膜上残留着变电箱内侧的刻痕——那并非电路编号,而是用摩尔斯电码重复镌刻的“μ”。
应急灯的猩红光芒中,祁风摸到安全通道门把手的温度异常,那滚烫的触感让他的手猛地缩了回来。
当他用冷冻喷雾覆盖指纹锁时,严悦突然抓住他手腕:“温度梯度不对。”她将婚戒贴在门缝处,铂金戒圈在强磁场作用下微微震颤,发出微弱的“嗡嗡”声,“整扇门都是超导电磁体。”
对讲机突然传来电流杂音,陈警员压低的声音带着金属质感:“b区发现生物培养舱,舱体标签……”剧烈的爆炸声震得通风管道簌簌落灰,祁风的后背撞上消防栓时,看见百米外实验楼顶层的防爆玻璃正映出诡异的荧光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