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都戴着面具,杜诺觉得岑子青的声音熟悉,没想起来是谁。但看到他们身上穿的丹师分院服饰,知道是‘自家人’,也算是有人帮忙撑腰的底气,“两位师弟,你们来的正好,快给师姐评评理。”
嚣张的男人在看到岑子青和陈元后,完全不怂,从面具下的眼神中可以看出他根本不把他们放在眼里。
“师姐,我们刚才都听到了。”岑子青在彩凤身旁蹲下观察它身体状况,一边用很清透干净的嗓音说道,“你与彩凤今日在这里游玩许久,这里人群拥挤,彩凤被人蹭到不止一次,可在这位兄台‘刚好’路过的时候,彩凤就‘突然’病倒了,你又‘恰巧’看见了这位兄台碰了彩凤,怀疑是他对彩凤做了什么。”
杜诺猛点头,激动道,“没错,就是这样。”
“就算你们是北斗学院的学生,也不能空口白牙的污蔑人!”男人指着周围的人群,气愤填膺的大声说:“大家可要给我作证啊,就像他说的那样,这里人多眼杂,这只灵兽不知道被多少人磕碰过,它突然在我旁边病倒了,不能就直接赖上了我,冤枉了我不是?说到底这就是看我为人老实想讹人。”
周围的人听到男人的话后,纷纷开始私语议论。
有几名男人站在人群中大声起哄道,“看不出来啊,这北斗学院出来的学生,竟然还会讹人。”
“就是啊,别以为我们是老实人就好欺负。”
“我看那只灵兽本来就有问题,她就是故意来此找个人诓骗,好故意叫价赔钱。”
岑子青不动声色的瞥了眼人群中叫声最大的几个人,想不怀疑是同伙都难。
“师姐,彩凤没事吧?”陈元一出声,杜诺就听出来他的声音了,也猜到了另一个人是岑子青,回答陈元,“没事,就是不知道吃了什么,到现在都有气无力的。”
他们好歹都是丹师,算半个兽医,灵兽身体有没有事,还是能看出来的,就是得判断是什么原因引起的。
岑子青这时突然站起身来说道,“师姐,先不说彩凤因何倒下,就刚才我来时听到这位兄台十分笃定的说是病倒了,想来这位兄台肯定医术超凡,只瞧一眼就能断定是因病而起,不妨让这位兄台帮个忙,给彩凤瞧瞧是得了什么病?”
他仔仔细给彩凤浑身上下都看了一遍,除了看上去病殃殃,状态都挺好的,不过他才彩凤的尖嘴鼻孔处,摸到了一些细绒,不细看很难看清楚,但这种东西,岑子青以前可没少用,也大概知道了男人使用了什么手段。
杜诺不明白岑子青为何还要让害彩凤的人给彩凤看病,刚想说什么,就看到陈元摇了摇头,就决定先看看再说。
“让我看病?”男人很明显愣住了,似乎没想到岑子青会这般做。
岑子青语气非常诚恳,扬声道,“各位都是有灵兽伙伴的人,看到自己的灵兽倒地不起,难道就不担心吗?这位兄台一口笃定灵兽是病倒,想来他肯定是知道病因,我请他帮忙,他若能治好灵兽,我定重金酬谢。”
岑子青这话一出,让周围看热闹的群众从‘讹人’舆论重心,转回到了彩凤的‘病因’。
“这位小兄弟说的没错,还是先救灵兽要紧。”
“对对对,这可耽搁不得。”
“既然这位兄台看出了病因,还是发发善心,替人先看一下。”
男人没想到岑子青几句话就把话锋给扭转了,怀疑他是发现了什么,但听岑子青的语气有好像是真的在担心灵兽,见周围的人都看着,就起了另一个心思,“我可不会给灵兽看病,只是刚好有个朋友是驭兽师,会给灵兽看病,我见的多了,就怀疑它是生病倒下的。”
“你朋友现在可在附近?”岑子青急切的说,“这灵兽生病,可耽搁不得。”
男人却又一副不爽的口吻道,“我朋友就在附近,不过刚才你这师姐说是我害了她的灵兽,诬陷我,想我朋友帮忙给你灵兽治病,必须先道歉。”
“你——”杜诺一怒,话还没说出就又被陈元给拉住了。
岑子青哎哎了两声,突然走近男人,一把揽着对方的肩膀,大声说,“兄弟,你也不要生气,这只灵兽是我师姐从小养到大的,是她最重要的伙伴,她也是心急才会如此,我替她跟你道个歉。我瞧兄弟你也是位大善人,一定不会斤斤计较的对不对?”
岑子青不按常理出牌,道歉的十分干脆,还一番真诚夸赞堵住了男人到嘴的‘歉礼’,只能憋着一口气掰开岑子青的手,说,“看在你道歉的份上,就暂且帮你们一回。”
说着,男人就从腰间取出一个竹子做的口哨,没过一会儿一名穿着蓝色长袍的男人从人群中走出,说,“王兄,这么急着找我何事?咦?这只灵兽好像生病了,怎么躺着一动不动。”
于是,这位王兄就声情并茂的演说了一番始末,“赵弟,麻烦你了。”
“我这就替你去看看这只灵兽。”赵弟蹲到彩凤身旁,在彩凤身上摸了一遍,又很认真的看了彩凤的嘴巴鼻孔还有眼睛后,摇了摇头,语气严肃的说:“这只灵兽,快不行了。”
岑子青面具下的嘴角微微上扬。
杜诺听了也是震惊,下意识的问,“你是说我的彩凤没救了?”
这位赵弟叹气,开始有鼻有眼的指彩凤身上出现的状况,最后还怜悯的说,“我唯一的办法,就是用祖传秘法,为它延寿。”
“就没有其他办法了吗?”岑子青问。
赵弟摇头,犹豫了一下,说,“如果放任它不管,不出半日,这只灵兽就要死了。哎,我一生都在为灵兽救治的路上,对它们如同亲人般喜爱,不忍心见它生命就此终结,所以大胆请求姑娘,让这只灵兽跟我走,以我祖传的秘法,还能为它续命一年。”
周围的人听了,对这位赵弟好感倍增。
而此时此刻,在附近阁楼上,身穿皇子服饰的人,一副看好戏的眼神说,“王赵这两个骗子,又要把人的灵兽给骗走了。”
其中坐在窗台处左边的男人,穿的却是一袭素白长袍,气息带着几分虚无缥缈的莫测,唯有那双碧色的眼眸,是独属于百里鹤归的标志。
他盯着岑子青的背影,单手支颐,突兀轻笑,说,“他,可藏了一肚子坏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