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知道余老头另有目的,那五万块余白和余年也不打算还。
而且,凭什么还!
别说这些年,那老虔婆王桂芬和大姑余九千,跑到他们家“打秋风”,加起来都不止这个数了!
单说当初!
她爸当年因公牺牲,单位给的抚恤金和嫌疑人的赔偿金,加起来足足有二百多万!
在那个年代,二百多万,足以让一个普通家庭翻身!
可结果呢?
钱一到账,余老头就揣着手,腆着脸找上门来了。
对着当时悲痛欲绝、六神无主的母亲周凤霞,他是怎么说的?
“凤霞啊,你一个女人家,带着六个半大的孩子,手里攥着这么多钱,不安全,也容易被人惦记。“
”我呢,是你公公,孩子们的亲爷爷,我先替你们保管着,等孩子们长大了,要娶媳妇盖房子了,我再拿出来!”
说得那叫一个冠冕堂皇,情真意切!
周凤霞当时伤心过度,再加上传统观念里对公婆的顺从,竟真的信了他的鬼话!
然后呢?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大哥余盛成绩优异,本该继续念书,却因为家里实在太穷,硬生生辍学打工,还因此断了腿。
那时候,余老头和王桂芬给过一分钱吗?
没有!
一个子儿都没有!
母亲周凤霞不是没去要过。
她挺着被生活压弯的脊梁,一次次地去老宅,低声下气地恳求,希望公婆能拿出一点钱来应急。
有一次,实在被逼得没办法了,周凤霞甚至“噗通”一声,当着全村人的面,给余老头和王桂芬跪下了!
她哭着磕头,额头都磕破了,只求他们能拿出钱来,让余盛能继续读书,至少让余盛把高中读完。
余老头当时怎么做的?
他吧嗒着旱烟,眼皮子都不抬一下,慢悠悠地吐出一句:
“钱?哦,那笔钱啊,我给存银行了,死期!取不出来!”
而王桂芬呢?
更是叉着腰,唾沫横飞地指着周凤霞的鼻子骂:
“要钱?要什么钱!那是老大留下来给我们老两口养老的!”
“他死得早,不能给我们养老送终了,我们把他拉扯大,容易吗?”
“这笔钱,就当是他孝敬我们的!补偿我们白养他一场!你还想要回去?做你的春秋大梦!”
补偿?
养老钱?
二百多万的抚恤金和赔偿金,就这么成了他们嘴里的“养老补偿”!
何其无耻!
更无耻的是,现在竟然想用五万块就缓和关系,甚至分一杯羹。
余白觉得,余老头才是做春秋大梦呢。
不过,这倒也是个机会。
拿回她家应得的那笔钱的机会!
心念电转间,一个针对余老头的计划成型了。
余白侧头看向驾驶座上的二哥余年,将刚刚酝酿的计划和盘托出。
她语速不快,但每个字都带着坚定的决心。
她将如何利用手中古董,引诱余老头和王桂芬倾尽家财,再神不知鬼不觉地收回一切,让他们竹篮打水一场空的计划都告诉了余年。
余年,作为余家几兄弟中最机灵、也最有社会经验的一个。
听完余白的计划,几乎是当场拍案叫绝!
他方向盘一打,车子稳稳停在路边,转过头,眼神发亮地看着余白。
“我怎么就没想到呢!”
余年一拍大腿,兴奋难抑,声音都带着颤。
“用那些古董做饵,钓余老头那条老狐狸上钩,让他倾家荡产地‘买’回去,然后你再神不知鬼不觉地用空间把东西收回来!”
“妙啊!简直是让他人财两空,偷鸡不成蚀把米!”
“这计划,够狠!够绝!我喜欢!”
对付那两个老东西,就得用这种非常规的手段!
余白微微颔首,脸上没什么得意的表情,只有一片沉静的冷意。
其实这个计划也是灵光一闪。
她这次回来的主要目的,本就是处理空间里那批从秦朝换来的古董。
念头转到古董上,再联想到余老头那贪婪算计的嘴脸,以及他主动送上门的“五万块”,这个“坑爷”大计便自然而然地浮现了出来。
这简直是瞌睡遇到了枕头,天赐良机!
当然,计划虽好,却不能操之过急。
余白心中清楚,毕竟,余老头活了大半辈子。
坑蒙拐骗的经验比他们吃过的盐都多,精明着呢,想让他乖乖跳进这么明显的陷阱,可没那么容易。
直接拿着秦半两或者别的什么古董上门,说不定反而会打草惊蛇,让他起了疑心。
所以,这出戏得慢慢唱。
得先吊足他的胃口,勾起他心底最深的贪念,不能让他察觉到这是个局。
要让他觉得,是他们兄妹几个走了狗屎运,无意中得了宝贝,而他作为“亲爷爷”,有机会从中分一杯羹,甚至,是低价“捡漏”发大财。
得让他自己一步一步,心甘情愿地,甚至迫不及待地,走进她精心布置的陷阱里。
这,才叫报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