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统和丁奉二将,紧追不舍,一直来到夏口城门前。
但依旧不见甘宁的影子。
“莫非甘兴霸已经落入敌军之手?若是原路撤回的话,怎么会不见一个人影?”
凌统心中狐疑。
回头查看的时候,五千兵马尽皆到齐,立于身后,严阵以待。
“既然寻不到甘宁,我们只好摘了周不疑的首级再回去!”
“既然来了,绝无空手而回的道理!”
丁奉策马持刀,早就杀红了眼睛。
他在征伐山越的时候崭露头角,深得周瑜和孙权的器重。
但无奈资历太浅,莫说跟韩当程普等老将不能比,就是吕蒙、凌统、甘宁等诸将,也要位列其上。
丁奉年轻气盛,一直寻找机会,想要立下不世之功,求取升迁。
毕竟自从周瑜担任大都督以来,主张的就是军功制。
“攻打城池,非我所长啊……”
凌统回头看了看所带的五千兵马,颇有几分顾虑的说道:
“我们来的匆忙,并没有携带攻城的器械。”
“若要强攻,损失必多。万一无功而返,回去之后,难以向大都督交代……”
两人正在城下商议不定的时候。
“凌统,丁奉!”
“还不下马束手就擒,更待何时?”
忽然城头上一阵鼓响,洪亮的声音震动每个人的耳膜。
凌统和丁奉抬头看去,差点从马背上掉落下来!
只见城头上,并立站着两个人!
其中一人是个年轻的书生,姿容飒爽,飘逸若仙,正含笑看着城下的江东兵马。
而站在他旁边的一个魁伟汉子,不是别人,正是凌统苦苦寻找的锦帆贼首领:
甘宁!
“甘宁投敌,坑陷我们了!”
凌统突然意识到,已经上当!
“后军当前军,前军当后军,速退!”
就在凌统调度兵马,撤往江边的时候!
忽然城门大开,一员须眉皆白的带甲老将,手持长刀冲出阵营,直取凌统!
丁奉眼疾手快,唯恐凌统有失,舞动手中长枪,截住来将!
二人就城门下乱军之中,连战二十个回合,不分胜负!
“承渊,快走!”
凌统带领兵马,往回冲杀,回头疾声大呼。
丁奉被黄忠神出鬼没的刀法缠住,无法脱身。
又战了十几个回合,只觉对面老将的刀法如洪涛巨浪,源源不断,威势不减!
“甘兴霸果然妙计,此次能一战擒两将,也算对得起我荆州的栽培了!”
大笑声中,又有一员战将从斜刺里杀出,和凌统战在一起!
“甘宁果真投降了荆州?”
“亏得我大都督千方百计的前来接应,还自领五万精兵,随后策应!”
丁奉心中慌乱,抬头看的时候,只见甘宁站在城头,正跟那个年轻书生对饮,谈笑自若。
手指城下苦战的江东兵马,似有讥讽之意!
“甘宁你……”
丁奉本就不是黄忠的对手,仗着年轻力壮,勉强支撑。
此时心头慌乱,又羞又恼,手中刀一慢。
黄忠的单刀趁虚而入,“噗”的一声,贯胸而出,把丁奉戳了个透膛!
惨叫声中,丁奉翻身落马,死于非命!
凌统不敢恋战,拍马疾走,往江边方向撤退。
正行之间,忽然见前面陈列一彪人马,不由的叫苦:
“我命休矣!”
正在此时,忽然听到对面呼唤:
“凌公绩,情势如何?”
凌统定睛一看,只见对面主将,银甲白袍,俊眉朗目,正是大都督周瑜领兵到了!
而呼唤他的,就是跟随在周瑜身旁的吕蒙!
“大都督,速退!”
“甘宁投靠了荆州,设计赚我们深入腹地,恐有伏兵!”
凌统来到周瑜的面前,哭拜于地:
“五千兵马,折了多半,丁奉刚才掩护撤退,也死在阵前了!”
周瑜双目赤红,身子一晃,差点从马上掉落下来!
“我有精兵五万,尚可一战!”
“夺了夏口,斩了周不疑,便是成功!”
周瑜抬头看到城头上站立的俊朗书生,咬牙切齿的说道。
“大都督,既然是计,不可轻进!”
“我们优势在水战,陆战攻城,非我所长啊!”
吕蒙回身指着鄱阳湖方向:
“狼烟烽起,若鄱阳湖水寨有失,你我数年辛苦,毁于一旦,从此无立足之地矣!”
众人回头看的时候,只见鄱阳湖的方向,黑烟弥漫冲天,盖压一方!
周瑜正在疑虑之际,又有探马来报:
“报大都督,山野密林之中,发现江夏兵马,韩当唯恐寡不敌众,保不住浅滩的船只,因此特来禀报!”
吕蒙顿足道:
“果然是诱敌之计!”
“还请大都督速退,先到船上再说!”
凌统大败,已无战心。
其余跟随而来的众将,看到鄱阳湖上空狼烟烽起。
又听说江畔有敌兵侵袭,唯恐断了归路,人心惶惶,各有归心。
“杀!”
“冲啊!”
“莫要走了周瑜!”
“得周瑜者,赏金五十斤,封江夏太守!”
夏口城池方向,杀声震天,两将带领数千骑兵步兵,掩杀过来!
“撤!”
周瑜面色如死灰,最后看了一眼城头上谈笑自然的周不疑。
虽然死仇就在眼前,无奈只能先逃命了。
五万江东水军的性命,他不敢拿来作赌!
即便他心中依旧狐疑,江夏从哪里能借来兵马,威胁由程普两万水军留守的老寨?
又哪里得来兵马,抢夺韩当护持的江边船只?
兵败如山倒!
五万江东水军,到了岸上之后,战力已经大打折扣。
而黄忠和魏延的兵马,虽然水战不能跟江东水军相提并论,可是跟在身后摇旗呐喊,追逐败兵,还绰绰有余!
周瑜仓惶撤到江边,韩当接应着众军上船。
五万兵马,争相上船,马匹辎重等尽皆丢在江畔。
因拥挤而落水者,不计其数!
黄忠和魏延赶到江边,还不忘了煞有介事的对着江心的战船,一顿猛射!
周瑜忧心鄱阳湖水寨,无心恋战,驾驶着两百余艘战船,仓惶逃走。
一口气窜回鄱阳湖水寨的时候,方才心有余悸的询问出寨迎接的程普:
“敌军可退了么?”
“营寨可有损失?”
程普一脸懵逼,皱眉说道:
“三个时辰之前,于近处突然有狼烟升起,我还以为是大都督差人所放,有敌兵来袭。”
“因此谨守水寨,不敢轻离。”
“可是直到现在,何曾见过一个可疑的兵马?”
周瑜似有顿悟,凝立在甲板上,沉默许久。
“周不疑!”
“今日让你逃过一劫,早晚我必擒之,生食汝肉!”
周瑜咬牙切齿,向着江夏一阵怒骂。
忽然“噗”的一声,一口鲜血喷在面前,仰面摔倒,人事不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