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蛟魂的深处,她看到了一幅令人心碎的画面:冰蓝矿髓,那原本应该是晶莹剔透、散发着寒冷光芒的宝物,此刻却被金乌殿主无情地剜出了核心。那核心处,原本应该是冰蓝矿髓最精华的所在,如今却只剩下一个空洞,仿佛是被硬生生地挖走了一般。
而日蚀珠,被金乌殿主强行植入了地脉之中。那地脉,原本是大地的脉络,是生命的源泉,如今却被这颗日蚀珠所污染,变得黑暗而扭曲。
守护灵,本应该是守护着这片海底世界的神灵,此刻却在剧痛中黑化成了魔蛟。它的身体变得扭曲而狰狞,原本清澈的眼睛也被黑暗所吞噬,只剩下一片混沌。
蚀毒,那原本应该是被封印在冰蓝矿髓之中的剧毒,此刻却随着每一次心跳,如瘟疫一般侵蚀着东海。那原本宁静祥和的海底世界,如今却被这蚀毒所笼罩,陷入了无尽的痛苦与混乱之中。
“救救它们......”蛟魂最后的清明化作泣血哀求,在江微月的脑海中回荡。江微月心中一阵刺痛,她忽然握住沈昭明持剑的手,引着焚天剑气刺向日蚀珠,大声说道:“不是杀它,是斩枷锁!”
说时迟那时快,明河心领神会,施展出霜华剑气,瞬间冻住蛟龙喉骨。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沈昭明眼疾手快,他瞅准时机,手中的长剑如闪电般迅速刺出,剑尖不偏不倚地挑向那颗散发着诡异光芒的日蚀珠。
只听得“嗖”的一声,日蚀珠被剑尖猛地挑起,如同被惊扰的飞鸟一般,直直地飞了出去。
然而,就在日蚀珠脱离毒蛟身体的一刹那,只见江微月的指尖突然绽放出一朵耀眼的金色莲花,那莲花的花瓣宛如灵动的金丝,迅速伸展并缠绕住了日蚀珠的本体。
这一突变犹如闪电划破夜空,让人猝不及防。毒蛟也发出了一声解脱般的哀吟,这声音在空旷的海面上回荡,仿佛是它身上背负的沉重枷锁终于被解开了一般。
伴随着这声哀吟,毒蛟身上那原本紫黑的鳞片开始逐渐褪去颜色,变得透明起来。随着鳞片颜色的褪去,毒蛟的身体也渐渐变得透明,最后竟如同万千透明的水母一般,缓缓地消散在深邃的海水中……
与此同时,东海的海水也像是被解除了禁锢一般,开始慢慢地恢复平静。原本波涛汹涌的海面逐渐变得风平浪静,仿佛一切都未曾发生过。那翻滚的海浪、咆哮的海风,以及毒蛟带来的恐惧和不安,都在这一刻烟消云散。
在一片漆黑的深海之中,坠落的日蚀珠被楚晏舟用星砂裹住封印。
与此同时,沈昭明在众人还未反应之时,迅速地卷住了江微月,将她带进了珊瑚丛的阴影之中。在这一瞬间,时间仿佛都凝固了,只有他们的呼吸声在寂静的深海中回荡。
随着他们的喘息微微颤动。
然而,那鎏金锁链却依然紧紧地缠绕在他们的手腕之间,随着他们的喘息而微微颤动着,仿佛是在提醒着他们之间那无法割舍的联系。
“谁准你擅动共生契?”沈昭明的声音低沉而威严,带着一丝怒意和后怕。他微微俯身,靠近江微月,指尖轻轻抚过她渗血的唇瓣,那一抹猩红在黑暗中显得格外刺眼。
江微月的嘴唇微微颤抖着,她凝视着沈昭明的龙瞳,那里燃烧着熊熊的怒意和对她的担忧。“若蛟魂反噬……”沈昭明的话语在喉咙里打转,他似乎无法想象失去她的后果。
然而,江微月却突然打断了他的话,她猛地含住了沈昭明染血的指尖,一股莲纹金光顺着她的唾液渗入了他的经脉。沈昭明的身体猛地一颤,他瞪大了眼睛,看着江微月,眼中闪过一丝惊愕。
江微月的目光坚定而决绝,她紧紧地盯着沈昭明,轻声说道:“若我死了,龙君会陪我入轮回吗?”这句话如同惊雷一般在沈昭明的耳边炸响
这一幕,与三百年前的画面重叠。那时在莲池畔,他为了救她剜丹相救。沈昭明心中一紧,毫不犹豫地俯身咬破她锁骨莲纹,龙涎香混着血腥气在唇齿间弥漫,声音低沉而坚定:“阿月!不要再说那字!”
只听得“咔”的一声脆响,青衡的机关镜竟然从珊瑚顶上坠落下来。
青衡这个小子,好奇心作祟,竟然偷偷拿着机关镜,想要录下沈昭明和江微月之间的这一幕难得的场景。捕捉这难得的画面。
玄霜的眼睛何等锐利,一眼便瞧见了那机关镜,她抬手就是一枪,轰然击碎了窥视孔,同时怒喝道:“小鬼,你是活腻了吗!”
而明河则是一脸的无奈,他迅速施展出霜剑气,将整片暗流都冻结住,以免被那小兔崽子窥探到更多不该看的东西。
沈昭明的龙尾仍紧紧缠着江微月的腰肢,鎏金锁链在他们腕间轻颤,如同无声的控诉。他指尖抚过她锁骨处被咬破的莲纹,那里渗出的血珠混着金粉,在幽暗中泛着微光。
“共生契不是玩具。”他声音低沉,龙瞳中的怒意未消,“你若再这般胡来——”
“你待如何?”江微月猛地仰头,打断了他的话语,一双美眸直直地凝视着他,眼底映着淡淡的莲纹金光,仿佛能洞悉他内心的每一丝情绪。
她自然知道,眼前的这个人此刻是真的动了怒,但她却并不害怕,记忆恢复后,她便记起这呆龙十分好哄。
于是,她嘴角轻扬,似笑非笑地说道:“把我锁在云麓禁地?还是用龙鳞裹成茧?”说罢,她还故意用指尖轻轻戳了戳他的心口。
然而,就在他的脸色愈发阴沉的时候,江微月却突然像变了个人似的,主动伸出双臂,紧紧地抱住了身前的人。她将头深埋在他的胸口,感受着他的温暖和心跳,轻声呢喃道:“三百年前,你为了救我,不惜碎丹,那时的你,可不曾像现在这样瞻前顾后啊……”
阴影外的喧嚣渐渐清晰。玄霜拎着青衡的耳朵训斥,楚晏舟的星砂正修补被毒液腐蚀的结界,兰泽与鲛溟低声商讨着鲛绡血引路的事宜。明河抱剑立在珊瑚柱旁,霜气凝成的冰莲在他足下绽开又碎裂,仿佛某种焦躁的节拍。
沈昭明沉默了一会儿,心中暗暗叹息,看着她这副样子,他心中的怒气就这么消散了。他缓缓俯下身去,靠近江微月的耳畔,轻声说道:“我会用应龙脊骨所化的锁链,将你紧紧地捆绑在云麓藏书阁的顶端。”
他的嗓音低沉而富有磁性,仿佛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危险,但又被那温柔的语调所掩盖,让人听了不禁心跳加速。
“然后,”他接着说,“罚你抄写《地脉志》,直到你全部抄完三百卷为止。在这期间,你一步也不许踏出藏书阁。”
江微月的耳尖微微泛起一抹红晕,她有些紧张地攥紧了沈昭明的衣襟,手不自觉地一抖。
江微月耳尖微红,攥着他衣襟的手一抖:“沈昭明,你当我是青衡?”
“若是青衡,我会直接丢进药池泡三日。”他尾尖扫过她脚踝,鎏金鳞片擦出一串火星,“但对某人,总得留些体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