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的脚步声和叫喊越来越响，越来越近，跟催命似的。
“没时间了！”老猫吼了一嗓子，猫腰就往那个臭气熏天的井口钻，“跟上！”
林澈咬咬牙，瞅着黑黢黢的井下，心里骂娘，这味儿也太冲了！简直是移动的生化武器库！
他赶紧吸了口巷子里还算“新鲜”的空气，把背上的顾悦琴紧了紧，也跟着滑了下去。
刚进去，一股更浓的，混着潮湿、腥臭、腐烂玩意的味道就把他糊了一脸。
井壁湿滑，往下是冰冷的铁梯子。林澈小心翼翼地往下爬，背上的顾悦琴轻飘飘的，没啥分量，他心里更没底了。
“咔哒。”
老猫跳到了管道底，手臂上某个装置亮起，一道微弱的红光射出来，勉强照亮了周围一小片地方。
这是个主管道，还算宽敞，但到处都是黏糊糊的污垢，脚下是浑浊的污水，深不见底，哗哗地流着。空气里的味儿能把人熏晕过去，黑暗浓得化不开，光线照进去就被吞了。
“手机开手电！”老猫的声音闷闷地在管道里回荡。
林澈手忙脚乱地掏出手机，打开手电筒。
两道光柱交错，稍微驱散了点黑暗，但也照清了更多恶心的玩意儿——管壁上好像有东西在爬，水面上飘着些不明物体。
“我裂开了，这地方……”林澈忍不住吐槽，声音在管道里特别清楚，“确定是下水道，不是异形老巢？”
老猫没搭理他，电子眼红光闪烁，像是在扫描这复杂的管道。“这边水流慢点，跟我走。”
话音刚落，林澈脑子里“叮”的一声。
沙雕文豪系统，虽迟但到。
【叮！触发支线任务：黑暗寻路挑战！】
任务描述：前路黑漆漆，啥也看不见？别慌！请宿主发扬乐观精神，模仿《地道战》经典台词“打枪的不要，悄悄地进村”，并选用任意一种华夏方言大声喊出，为队友指引（制造）方向（混乱）！
【任务奖励：沙雕版·声呐导航仪（一次性）x1】
失败惩罚：随机体验下水道生物视角一分钟友情提示：可能是小强、耗子、水蛭等）
林澈眼前一黑，手机差点掉进脏水里。
系统你有毒吧？这都什么时候了还玩梗？还要用方言？他普通话贼标准，上哪儿会方言去！再说这台词，在这鬼地方喊出来，是怕后面的人听不见怎么着？
失败惩罚更绝，体验小强视角？他宁愿现在出去跟那帮黑西装拼了！
“怎么了？”老猫察觉到他停了步子，警惕地回头。
“没，没事……”林澈嘴角直抽抽，看着系统界面上的倒计时，没得选。
他清了清嗓子，努力回忆以前看过的某个抗日神剧里蹩脚的山东腔，憋足一口气，扯着嗓子嚎：“那啥……打枪滴，不要！俺们，悄悄滴，进村儿——！”
他这一嗓子，拐了九九八十一个弯，口音混得比八宝粥还杂，加上下水道天然的混响，效果拔群，又滑稽又瘆人。
声音在狭窄的管道里撞来撞去，嗡嗡作响。
老猫脚下一个趔趄，差点摔进污水里。他猛地回头，电子眼里的红光都快闪瞎了，那表情明明白白写着：“你小子是不是被臭傻了？”
就连林澈背上昏迷的顾悦琴，眉头好像都皱了皱，像是被这魔音穿耳，扰了清梦。
林澈自己也臊得慌，脚趾头在鞋里抠出三室一厅，这辈子没这么丢人过！
【叮！任务完成！恭喜宿主获得“沙雕版·声呐导航仪（一次性）”！是否立即启用？】
“用用用！麻溜儿的！”林澈在心里咆哮。
下一秒，一阵“哔哔啵啵”的海豚音直接在他脑子里响起，沙雕得不行。
紧接着，一幅简陋但很清晰的管道结构图，跟游戏小地图似的，出现在他意识里。
“卧槽，真有用？”林澈惊了，这沙雕系统，看着不着调，关键时刻……偶尔也能顶用一下？
“导航说，前面五十米有个岔路，右边那条好像好走点。”林澈赶紧把信息告诉老猫。
老猫虽然搞不懂林澈刚才发什么神经，但眼下也没别的办法，只能信他。“跟紧！”
两人一前一后，踩着污水往前跋涉，深一脚浅一脚。手电筒的光柱在黑暗里晃动，前面好像永远没有头。
走了大概四五十米，前面真出现了一个岔路口。
也就在这时，身后的水声和脚步声更近了！
“他们也下来了！”老猫脸色难看，停在岔路口，飞快扫了一眼，“不行，他们人多，一起走目标太大，早晚被堵住。”
他看向右边的管道口，那地方比主管道窄多了，勉强能塞进去一个人。
“林澈，”老猫下了决心，语气不容置疑，“你背着顾小姐，走右边这条小管子。我走左边，引开他们！”
“那你咋办？”林澈急了。
老猫从腰间拔出一把形状挺怪的信号枪，塞林澈手里：“这玩意儿能用一次。你找到安全地方，或者觉得时机合适，就朝天上打。我会看到信号来找你们。记住，一定护好顾小姐！”
“老猫……”林澈看着他，一时不知道说啥。
“别磨叽了！快走！”老猫使劲推了林澈一把，自己则毫不犹豫地转头，冲进左边的主管道，还故意弄出挺大动静，把追兵往那边引。
“保重！”林澈低吼一声，看着老猫的背影消失在黑咕隆咚里。
他咬紧牙，重新背好顾悦琴，费劲地挤进了右边那条窄管子。
这管子更矮，林澈几乎是弓着腰爬，背上的顾悦琴像块石头，压得他喘不过气。
手机光线在这儿更暗了，只能照亮前面一小块。
体力在飞快流失。
背上的顾悦琴呼吸很轻，身子冰凉，情况好像不太好。
“撑住啊，大姐……”林澈一边喘粗气，一边在心里念叨。
就在这时，除了他自己弄出来的哗啦水声和衣服摩擦声，林澈好像听到了点别的动静。
滴答……滴答……
像是水珠子掉在铁皮上的声音，很有规律。
跟着，又好像有特别微弱的哼歌声，断断续续的，听不太真切，像个小女孩在哼着跑调的歌谣。
这动静……不像后面追的人。追兵不会这么安静，更不可能在这鬼地方哼歌。
林澈后背的汗毛一下子全立起来了。
这破地方，难道还有“土着”不成？
他赶紧让自己冷静，集中精神去看脑子里的声呐地图。
有出口！
地图显示，前面不远，有个向上的出口！
林澈精神一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