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鸢停好侉子，迎头碰上缓步而来的刘曙光。
他目光阴沉，上下打量苏鸢，“科长不是那么好当的。”
苏鸢不拿正眼瞧他，“好过小人难为。”
刘曙光深深看她一眼，一脸莫测地走了。
唐小栓狗狗祟祟凑过来，没好气地说：“刘曙光那个老东西威胁你了？”
苏鸢没有继续这个话题，“今天开始，你和我轮流值班。”
唐小栓伸出食指，在两人之间来回指，“你，我，我们两个人？”
“开什么玩笑？”
“隋锋他们是不是故意搞事情？”
“我找他们去。”唐小栓气愤填膺地说了半天，愣是没动地方。
苏鸢斜眼瞧着他，“你倒是去啊？”
“你但凡动一步，我也敬你是条汉子。”
唐小栓往旁边挪了一大步，双手一摊示意苏鸢表达对他的敬佩之意。
苏鸢：……
手中纸笔扔给唐小栓，“今日起，记录考勤。”
唐小栓疑惑道：“考勤？”
苏鸢：“每个保卫员的出勤情况。”
“迟到早退，一次五毛；旷工每次一元。”
闻言，唐小栓双眼发亮，“你来真的？”
苏鸢收敛笑意，严肃道：“我从不拿工作开玩笑。”
唐小栓既高兴又担忧，“若是你扣的太狠，他们罢工不来了怎么办？”
苏鸢：“开除走人！”
唐小栓握着纸张的手骤然收紧。
保卫科要大变天了！
下班时，除了唐小栓，其他保卫员再也没出现。
苏鸢闭目养神一下午，听到下工铃声后，起身伸了个大大的懒腰。
她打着哈欠说道：“你回去吧，明早来换我。”
唐小栓活动着肩颈，“我还能坚持。”
苏鸢：“这是一场持久战，累的还在后面。”
“行，有事儿喊我。”唐小栓不再坚持，回家了。
石松远远看见这一幕，冷哼一声，“我看你们能坚持多久。”
翌日，唐小栓来接班。
苏鸢回家路上，远远看到李燕，暗骂一声晦气！
她加大油门，故意突突李燕。
摩托车的轰鸣声成功引起李燕的注意。
她冲到路中央，伸展双臂，拦住苏鸢的去路。
“嘎吱”
摩托车急刹车急促尖锐的声音，刺的人耳朵疼。
苏鸢跳下摩托车，气不打一处来，“李燕，你疯了？”
李燕恍若未觉苏鸢周身散发的怒气，自说自话道：“我怀孕了。”
苏鸢莫名其妙，“孩子是我的？”
她怎么记得，她没有这功能？
李燕气急败坏地说：“我知道你羡慕我，但是怀孕这种事也是看缘分的。”
苏鸢：……
她羡慕个鬼哦！
苏鸢一直觉得李燕脑子有问题
——她们完全沟通不了。
苏鸢懒得搭理她，轻轻将人一拨，“让开，别挡道。”
李燕做作地摔倒在地，“苏鸢，我知道你很生气，但是你也不能推我啊，我的孩子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你赔的起吗？“
苏鸢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嘲讽道：“我说知道姐，你是不是演的有点过了？”
李燕捂着肚子，呻吟道：“我不管，我现在肚子疼，你必须赔钱！”
“我赔个屁，你这么能生，大不了再生一个呗。”苏鸢拽着她往路边走。
李燕还想继续演，膝盖一弯就要跪。
苏鸢威胁道：“你要是敢跪下去，我腿给你踹断。”
李燕炫耀不成，反被苏鸢气得头晕眼花，“苏鸢，你个泼妇！母老虎！”
苏鸢跨上摩托车，重新发动，“对对对，泼妇也好过你个颠婆。”
“突突突”
一缕青烟绝尘而去，留李燕在原地气得跺脚。
苏鸢一连上了三天夜班，隋锋等人终于得知考勤的消息。
石松心里已经开始打起了退堂鼓。
普通保卫员每个月工资28元，一下扣掉3元，有谁不心疼？
石松讪笑着问：“锋哥，我们还要继续旷工吗？”
隋锋凌厉的眼神看过来，石松忙解释道：“我的意思是：苏鸢并未受影响，我们要不要换个策略？”
同样得到消息的还有黎星回。
新兵训练步入正轨，他刚好抽空回家看看。
苏鸢一觉醒来，看到黎星回非常惊讶，“你怎么回来了？”
她看到桌子上丰盛的饭菜，一屁股坐下开吃，
声音含糊地说：“能不能帮我招几名退伍老兵？”
黎星回递上一杯水，“可以，慢点吃。”
“我太饿了。”苏鸢又往嘴里塞了一口馒头，开心地分享着自己的发现，
“我好像再次发育了。”
说着，她拉着黎星回一同站起来，伸着筷子比划两人的高度。
“看，我是不是长高了一点儿？”
望着鲜活恣意的苏鸢，黎星回突然觉得
——苏鸢一定能处理好所有事情，根本不需要他插手。
虽然他没有看出苏鸢身高变化，还是学着附和道：“嗯，长高了。”
只要苏鸢高兴，他就开心。
黎星回甚至想要延长喜悦的时效，“为了庆祝你成为科长，我带你去个好地方。”
苏鸢梗着脖子，咽下口中食物，问道：“小树林还是玉米地？”
黎星回用力按了一下她的脑袋，宠溺道：“都不是。”
两人乘船出海，来到一个不足十平米的小岛上。
岛上怪石嶙峋，海鸥因为他们的到来盘旋上空，久久不散。
每年的4-8月份，海鸥求欢交配，是一场盛大的爱情约会。
黎星回示意苏鸢看上方密密麻麻盘旋的海鸥。
他张了张口，还是没能明确表达出爱意。
半晌后，黎星回憋出一句话，“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吗？”
苏鸢望着海鸥双眼放光。
她用力点了点头，拍得胸脯邦邦响，“你放心，我明白！”
懂？
为什么反应如此平淡？
黎星回不放心。
他有心想说得更明白一点，嘴唇嗫嚅片刻，还是放弃了。
海鸥太多，叫声吵得人心烦。
苏鸢跳下怪石，“回了。”
两人回到海边，黎星回固定船屋。
苏鸢远远看到，几个半大孩子拖拽着一名男孩往海边来。
“贺北辰，李老师说你不爱洗澡，我们是在帮你。”
“只要你洗干净了，我们都会陪你玩。”
贺北辰？
那不是大丫班里新转来的男同学吗？
贺北辰为了躲开同学的钳制，拼命挣扎，憋得脸都红了，
“放开我！”
大宝挨了一巴掌，抬起脚往贺北辰身上踹！
小小年纪，满脸戾气，“贺北辰，你敢打我？找死！”
“放开他！”
一声暴喝，吓得几个孩子一哆嗦，不自觉松开贺北辰。
这声音听着有点耳熟，有点恐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