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武心中大惊,但他深知此刻绝不能表现出丝毫慌乱。
他随即大声喝道:“敌军又来了!赶快!填充火油!把伤员拉下去!快!”
众人闻言,纷纷回过神来,迅速行动起来。
魏武快步来到内城墙处,大声喊道:“伯兄!敌人派出五个新曲!情况紧急!”
赵达站在内城墙下,听到魏武的喊声,立即回应道:“好!让你曲下来,操控投石车!我曲上!”
他说完,转头看向身旁的军士,厉声命令道:“兄弟们,抄家伙!上城墙!”
魏武点头,立即带领自己的曲队与赵达换防。
赵达的曲迅速登上城墙,接替了魏武的防守位置。与此同时,魏武则带领自己的军士操控投石车,准备对敌军进行远程打击。
之后,魏武、赵达和卢洪三曲趁着敌军换曲之际,轮流上墙防御。
战斗异常惨烈,箭矢如雨,滚木礌石不断砸下,城墙上下的哀嚎声此起彼伏。
直到太阳落山,敌军的攻势才终于停止。
当天晚上,城中哀嚎一片,两名军医带领着数人连夜为伤员救治。伤员的呻吟声、军医的呼喊声交织在一起,整个陇关笼罩在一片悲凉之中。
此时,魏武、赵达、卢洪、曹操和荀衍无不神情严肃,端坐在大帐内。
魏武率先开口,拱手行礼道:“司马,在下曲内五百人,伤亡一百五十一人。”
赵达接着说道:“在下曲内六百二十人,伤亡一百二十五人。”
卢洪满脸为难,低声道:“在下曲中五百人,伤亡二百一十八人。”
曹操听闻此言,不由拍案叹息:“没想到这一日竟然伤亡如此严重!加上我的护卫,一共一千一百余人。如果明日敌军再攻城,该如何是好?”
赵达神情严肃,沉声道:“此日攻城,敌方轮换六次,一次五曲,共三十个曲,伤亡肯定严重。或许敌方明日不会急着进攻。”
魏武点了点头,拱手行礼道:“曹君,据在下所知,攻城之战如果攻城方没有攻城器械,那么损失将会是守方战死一人,攻方战死十人!敌军或许伤亡五千人!必定休整,或者等待攻城器械到来为止!如果明日继续强攻,定会出现溃败的情况!”
荀衍却神情严肃,摇头道:“虽然敌方不攻,但这也不是长久之计啊!我军粮草有限,药品不足,若敌军围而不攻,我们迟早会被拖垮。”
曹操闻言,眉头紧锁,沉声道:“休若所言极是。我们必须想出应对之策,否则迟早会陷入绝境。”
魏武行礼道:“曹君,在下以为,即刻派人前往陈仓寻求援军和粮草!如今姓朱的战败,想必陈仓守将或许已经知晓。将陇关情况告诉他,请求他派兵来援,至少让别人知道,我们还在坚守!”
曹操点了点头,沉声道:“看来这是唯一的方法了。诸位,你们说派何人前往?”
荀衍上前一步,拱手行礼道:“公子昂!让公刘随他一同前往!”
曹操闻言,眼中闪过一丝忧虑之色,他沉默片刻,未立即表态。
魏武见状,连忙上前一步,拱手道:“不可!当让荀君前往!”
荀衍闻言,顿时大怒,厉声呵斥道:“魏君,不可胡言!荀某乃是曹家门客,岂是贪生怕死之徒?如今陇关危机四伏,有倾覆之危!当让公子离开此地为上!”
魏武无奈地叹了口气,解释道:“我怎会不知荀君忠心?但如果公子离开,其他人会怎么想?他们会认为自己死定了!到时候为了活命,要么投敌,要么连夜逃跑!军心一旦涣散,陇关必失!”
荀衍闻言,毫不犹豫地与魏武争论起来:“魏君!公子乃是曹家未来,岂能让他留在此险地?若公子有失,曹家何存?”
魏武正要反驳,曹操突然厉声喝道:“够了!”
大帐内瞬间安静下来,众人齐齐看向曹操。
曹操目光冷峻,缓缓说道:“我意已决!荀君,你即刻前往陈仓寻求援军!”
荀衍满脸无奈,叹了口气,拱手行礼道:“诺!”
……
就在这时,曹昂掀开帐帘,走了进来。
曹操见状,脸上顿时露出笑容,语气温和道:“昂儿,你去哪里了?”
曹昂拱手行礼道:“阿翁,孩儿去看望伤兵去了。他们都为曹家之人,为守城而负伤,孩儿心中不忍,特去安抚。”
曹操闻言,笑得更加欣慰,连连点头道:“好啊!好啊!昂儿,你能体恤士卒,日后定是大将之才!来,儿啊,你过来,为父有话问你。”
曹昂闻言,连忙上前,坐在曹操身旁,神情恭敬地问道:“阿翁,有何吩咐?”
曹操拍了拍曹昂的肩膀,语气中带着几分深意:“昂儿,此次守关,关乎曹家未来。你需多加历练,不可有丝毫懈怠。”
曹昂郑重地点头道:“诺!孩儿定当竭尽全力,不负阿翁所托!”
曹操满意地点了点头,随即看向众人,沉声道:“诸位,今日之战,虽暂时击退敌军,但我们不可掉以轻心。荀君,你即刻启程前往陈仓,务必尽快带回援军!”
荀衍拱手道:“诺!”
曹操又看向魏武、赵达和卢洪,语气中带着几分威严:“魏君、赵君、卢君,你们三人务必加强城防,警惕敌军夜袭!”
三人齐声应道:“诺!”
……
夜色已深,魏武、赵达和卢洪靠在城墙之上,望着远处的敌军营地,沉默不语。城墙前满地都是残刀断戟、残旗血水,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仿佛在无声地诉说着白日的惨烈。
卢洪微微叹了口气,转过身看向南面,目光中带着几分惆怅。
赵达见状,微微一笑,问道:“仲弟,怎么了?看什么呢?”
卢洪低声说道:“想家了。如果能活着回去,我……我想卸甲归田了。这今生死明的日子,不想过了。”
赵达闻言,拍了拍卢洪的肩膀,没有说话,只是目光中多了一丝复杂的情绪。
这时,赵达转头看向魏武,笑着问道:“叔弟,你……如果活下来,你打算做什么?”
魏武闻言,不由一愣,陷入沉思。
之后天下大乱,自己跟着曹操南北征战?
这……这真是自己想要的吗?
或许在面对死亡前,人才能明白自己到底想要什么。
魏武不由陷入迷茫,想到此处,他下意识地掏出怀中的木牌,轻轻抚摸。
赵达见状,安慰道:“叔弟,你也别嫌我话多。我倒是觉得,如果赢了活下来了,让曹君给你安排个官职,然后你找个妻,安家立业,娶妻生子。逝者已去,人终归要往前看。”
魏武不由心中一酸,他看着手中的木牌,轻轻说道:“或许吧。”
他将木牌放回怀中,转头看向赵达,笑着问道:“伯兄,你呢?如果你回去后,想做什么?”
赵达闻言,不由哈哈大笑道:“我啊!哈哈哈!天下美女千千万,我把娼楼逛个遍!裙下春光风流好,只愿……愿……哈哈哈,忘了不说了!哈哈哈!”
魏武和卢洪闻言,不由哈哈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