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日后,众人终于抵达了洛阳。
洛阳城门前,已经排起了长长的队伍,准备入城的人们或焦急、或疲惫,但都秩序井然。
城门处,一名城门吏正带领着十名甲士,一丝不苟地检查着每一个出入之人,神情严肃。
魏武、赵达和卢洪见状,连忙牵着马匹加入到队伍之中。
随着队伍缓缓前行,很快就轮到了他们。
城门吏上下打量着三人,目光中透露出一丝疑惑,冷冷地开口道:“路传拿出来!”
赵达闻言,连忙从怀中掏出三人的路传,双手恭敬地递了上去,同时解释道:“这位兄弟,我们是奉济南国曹国相之命,特地来送信给他家人的!”
然而,城门吏却连个正眼都没给他,只是冷冷地哼了一声:“废什么话!我问你了吗?你这三匹马可有马籍册?”
赵达闻言,脸上闪过一丝不悦,但还是满面堆笑地从怀中掏出三个竹片,小心翼翼地交给了城门吏,毕恭毕敬地说道:“请您过目!”
毕竟这里可是洛阳城,关系错综复杂,谁知道一句话会不会得罪什么皇亲国戚的关系户?
赵达深知,此时必须谨慎行事。
城门吏接过竹片,仔细查看,随即眉头微皱,走到马前,开始仔细核对马籍册上的信息与马匹的实际情况。
他一边查看,一边冷声问道:“这马籍册上的印记为何如此模糊?你们是从何处得来的?”
魏武见状,心中一紧,连忙上前一步,拱手解释道:“这位兄弟,我们是从济南国而来,路途遥远,马籍册难免有些磨损。还请通融一二。”
城门吏闻言,冷哼一声:“通融?你们可知这洛阳城的规矩?没有完整的马籍册,马匹一律不得入城!”
……
就在这时,只见一名穿着铠甲、腰间佩剑的男子快步而来,厉声道:“老赵,你这干什么呢?后面还有那么多人等着入城呢,怎么磨蹭这么久?看看得了!”
城门吏闻言,刚要开口解释,却见那男子的目光突然定格在了魏武三人身上。
男子先是愣了一愣,随即瞪大了眼睛,脸上露出惊喜之色,惊呼道:“赵军候!魏老弟!怎么是你们?你们还活着!”
这一声惊呼,瞬间吸引了周围人的注意。
魏武定睛一看,不由一愣,竟然是李雄!李什长!
城门吏见状,连忙收起先前的冷漠,换上了一副笑脸,恭敬地问道:“李都伯,这三人可是您的朋友?”
李雄闻言,急切地挥了挥手,眼中满是兴奋:“这位是赵军候,我的长官!这位魏武,是我麾下的军士!都是自己人,没什么好检查的!”
城门吏一听,连忙将路传和马籍册恭敬地还给了赵达,态度与之前判若两人。
赵达接过东西,转头看向李雄,笑道:“哎呀,李兄,你这可是高升了啊!都当上都伯了,真是可喜可贺!”
李雄闻言,连忙摆手,脸上带着几分谦逊和自嘲:“赵军候见笑了,我现在不过是个小小城门都伯,管着这进出城门的小事,哪里敢称什么高就。
倒是赵军候您,不知您现在何处高就啊?”
赵达听罢,满面笑容道:“李兄,我啊!现在是济南国中尉!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我麾下曲长!卢洪!卢子涌!是我仲弟!这位你认识,是我叔弟!乃是济南国郎中令!”
魏武闻言,瞬间明白过来。
赵达之所以撒谎,是因为李雄曾是他的下级。
若是赵达说自己辞官来洛阳,官职没了,李雄还能像现在这样待见他吗?
李雄一听这话,眼中闪过一抹难以置信的神色。
他连忙对着三人深行一礼,语气恭敬:“在下李雄,字子趋!拜见赵中尉!拜见卢曲长!拜见魏郎中令!赵中尉,您此行来洛阳,莫非有什么要紧的事务要办?”
赵达见状,微微一笑,语气中带着几分深意:“李兄太客气了,我此次前来洛阳,实则是奉了曹国相之命,需亲手将一封家书送至其家人手中。
此外,我个人也存了点私心,希望能借此机会投靠曹家,谋个前程。”
李雄闻言,眼神中闪过一丝恍然,随即又变得异常谨慎。他环顾四周,见周围人来人往,便示意三人移步至一旁较为隐蔽的角落。
……
到了角落,李雄再次小心翼翼地观察了一番周围,确认无人注意后,才压低声音,毕恭毕敬地问道:“哎呀!赵中尉所言的曹家,可是大司农曹君之家?”
赵达闻言,脸上露出了自豪的神色,眼中闪烁着得意之色,笑道:“那是自然!”
李雄听后,眼神中闪过一抹复杂之色,既有羡慕,又有几分忐忑。
他犹豫片刻,随即从怀中缓缓掏出一个沉甸甸的钱袋,双手递给赵达,满面堆笑道:“赵中尉!不!赵兄,你我兄弟一场,这是小弟的一点心意,虽不多,但请务必收下!”
赵达见状,脸上闪过一抹狡黠之色,随即假装严肃,眉头微蹙,故作不解地道:“哎呀,李老弟,你这是什么意思啊?我怎么不懂呢?”
说着,他还故意摆了摆手,显得颇为推辞。
李雄见状,腰弯得更低了,点头哈腰地笑道:“赵兄,您就别跟小弟客气了。以您的能力,在曹家门下定能大展宏图,有所建树。
小弟我这城门都伯的职位,实在是微不足道,早就想另谋高就了。还望赵兄日后能提携一二,让小弟也能沾沾您的光。”
赵达闻言,哈哈大笑,拍了拍李雄的肩膀,显得颇为亲热:“李老弟,这好说好说!以你我的交情,我肯定想着你啊!
不过,曹家门下也不是那么容易进的,你得有功劳才行。你这样,日后曹家如果有什么事,我肯定第一个喊你一起来帮忙。这样,我也好方便举荐你,是不是?”
李雄一听,眼中闪过一丝喜色,连忙点头哈腰地应道:“哎呀,多谢赵兄!多谢赵兄!小弟我日后一定听赵兄您的!您有什么事尽管吩咐!我绝对照办!”
说着,他又将手中的钱袋往前递了递,语气中带着几分急切。
赵达见状,眼神四处一扫,见周围并无他人注意,这才一把拿过钱袋,迅速塞入怀中,笑道:“李老弟,反正你这钱已经掏出来了,我要是不收,你肯定不放心。这钱,我就先收下了。不过,日后找你可别让我失望啊!”
李雄见赵达收了钱,连忙赔笑道:“那是自然,那是自然。小弟日后一定尽心尽力!”
赵达满意地点了点头,轻轻拍了拍李雄的肩膀,笑道:“李老弟,你可知道这曹邸具体在什么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