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区突然警铃大作,二十余名医护推着抢救车在走廊狂奔。金属滑轮与大理石地面摩擦出刺耳声响,惊醒了整层楼的病患。
\"让开!都让开!\"护士长挥舞着病历本推开围观人群,白大褂下摆掀起一阵疾风。透过玻璃窗望去,病床上那个浑身缠满绷带的青年正痛苦抽搐,心电监护仪发出刺耳的蜂鸣。
此刻的消防通道里,李铁牛攥着白小米的手腕疾步下行。少女纤细的腕骨在他掌心发烫,淡柑橘香混着消毒水味萦绕在鼻尖。转过五层楼梯转角时,白小米突然踉跄着撞在他后背。
\"慢点!我高跟鞋要断了!\"她压低声音抱怨,蕾丝裙摆扫过台阶上积灰的应急灯。
李铁牛缓缓转过头,目光不经意间落在了她微微泛红的膝盖上,喉咙不自觉地滚动了一下,发出了低沉的声音:“刚才装护士的时候,你不是挺厉害的吗?”
然而,他的话还没说完,一阵剧痛突然袭来,原来是白小米毫不留情地用高跟鞋狠狠地踩在了他的脚背上。李铁牛疼得倒抽一口冷气,差点叫出声来。
白小米见状,脸上露出了得意的笑容,她扬起下巴,挑衅地看着李铁牛。就在这时,她的发梢轻轻地掠过他的手臂,仿佛带来了一丝细微的电流,让李铁牛的身体不禁微微一颤。
医院的后巷里,霓虹灯在雨水中晕染成一片片色彩斑斓的光影。白小米突然甩开李铁牛的手,像是失去了平衡一般,扶着路灯杆笑弯了腰。她那细细的高跟鞋在积水中踩出一圈圈涟漪,而她的吊带裙肩带也在不经意间滑落了下来,但她似乎完全没有察觉到这一点。
“你看到杨超宇刚才的表情了吗?”白小米一边笑着,一边用手抹去眼角笑出的泪花,“我拿着病历本说要检查他的前列腺时,他那张脸啊,比心电监护仪上的线条还要绿呢……”
李铁牛听着白小米的话,眉头微微一皱,他扯了扯自己那件已经洗得发白的牛仔外套,目光却不由自主地扫过了她锁骨下方若隐若现的玫瑰纹身。
两人沿着护城河慢走,路灯将影子拉得忽长忽短。白小米忽然拽住他衣角,指尖隔着布料触到腰间旧疤。
\"喂,\"她踢开一颗石子,\"你跟刘冰冰......\"
话没说完就被刺耳的刹车声打断。三辆黑色奔驰GLS碾过水洼停在路边,车窗降下露出霍坤阴鸷的脸。这个杨氏集团二把手的贴身保镖正擦拭着银色手枪,冲他们比了个割喉手势。
白小米的身体像是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推动着,她几乎是本能地将李铁牛护在身后。然而,还没等她反应过来,李铁牛突然反手一揽,将她紧紧地搂进怀里,然后迅速转身,带着她一起闪进了一条狭窄的小巷。
小巷里弥漫着一股潮湿的气息,墙壁上长满了青苔,地面也湿漉漉的,仿佛刚刚下过一场雨。白小米的后背紧贴着李铁牛的胸膛,她能够清晰地感受到他的心跳,那节奏似乎有些慌乱,和她自己的心跳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种奇妙的共鸣。
“杨家要动手了。”李铁牛的声音低沉而压抑,他的目光紧紧地盯着巷口那辆一闪而过的车灯,仿佛那是一头凶猛的野兽。他的喉咙里泛起一股铁锈的味道,让他忍不住咳嗽了几声。
白小米的心头一紧,她想起了三年前的那个夜晚,刘冰冰被逼得走投无路,最终选择了跳江。那时候,江水无情地淹没了刘冰冰苍白的指尖,而杨超宇却在岸上放声大笑,那笑声至今还萦绕在白小米的耳边,让她不寒而栗。
与此同时,在东水市的观澜山庄,杨氏集团的会议室里灯火通明。杨氏集团的董事长杨乃成一脸阴沉地坐在会议桌的首位,他的面前摆放着一张ct片,那是李铁牛的脑部扫描图。
杨乃成猛地将ct片摔在长桌上,发出“砰”的一声巨响。金属支架在寂静中发出令人牙酸的呻吟,仿佛也在为这紧张的气氛而颤抖。
“三天。”杨乃成转动着手指上的翡翠扳指,他的目光阴冷而锐利,扫过在座的十二位家族代表,“我要看见李铁牛的脑袋,挂在青州大桥上。”
液晶屏突然亮起,监控画面里李铁牛正走进城中村的小旅馆。穿超短裙的前台小妹打着哈欠递钥匙。
\"听说这小子在查三年前的旧案。\"霍坤附耳低语,袖口滑出半截军刺,\"要不要把刘家那个老东西也......\"
杨乃成抬手制止,皱纹密布的脸上浮起毒蛇般的笑:\"让他查。等抓到人,我要当着他的面把刘家祖坟刨个干净。\"
窗外惊雷炸响,暴雨倾盆而下。
城中村廉价旅馆里,李铁牛盯着手机屏幕上刘冰冰的照片出神。发黄的像素里,少女穿着碎花裙在油菜花田里转身,唇角梨涡盛着十六岁的阳光。
隔壁传来情侣吵架声,混着下水道反涌的酸腐味。他摸出贴身携带的银色U盘——这是刘冰冰跳江前寄出的最后快递,里面藏着足以颠覆杨氏集团的证据。
此刻白小米正蜷缩在公寓飘窗上,手机屏幕映亮她泛红的眼眶。家族发来的最后通牒还在闪烁:「立刻与李铁牛划清界限,否则取消继承权。」
她抓起茶几上的柑橘狠狠砸向墙壁,汁水在壁纸上晕开淡黄痕迹。